Chapter 50

2024-08-23 11:40:25 作者: 嘆西茶
  Chapter 50

  陳之和背著梁言去了「冬·至」, 酒店的工作人員為他們預留了一間豪華大床房,陳之和直接把梁言背到了房間。

  進了屋, 陳之和幫梁言把外套脫了, 她今晚喝了那麼多酒,此時已有些迷迷糊糊,坐在沙發上身體不由自主地就往邊上倒。

  「喝點水。」

  陳之和倒了杯溫水, 梁言正好口渴, 接過杯子一口氣就把一杯水灌進了肚子裡,喝了水後她稍微清醒了些, 她酒量尚可, 雖然今晚喝了好幾瓶酒, 但還不至於到爛醉的地步。

  梁言輕輕晃了晃腦袋, 扯起自己的衣服領口嗅了嗅, 嫌棄道:「都是酒味。」

  陳之和笑:「去洗個澡睡覺。」

  「噢。」

  梁言起身往浴室走, 才邁出幾步她驀地停下腳步,回過頭問,「你和我一起洗嗎?」

  陳之和喉頭滑動:「要我幫你?」

  「你來嗎?」

  梁言眨巴眨巴眼睛, 問得大膽又曖昧。

  陳之和微微挑眉, 脫下自己的外套搭在椅背上, 一邊松著領帶朝梁言走去。

  兩個人擠在一間浴室里自然不是洗什么正經澡, 梁言赤身裸體地攀在陳之和身上, 腦袋正好與他的肩頸齊平,她踮起腳尖勾著陳之和的脖子, 和他細細地接吻, 爾後又順著他的下頷線吻下去, 輕輕齧咬著他的喉結處。

  陳之和耐不住粗喘了一口氣,梁言平時就不忸怩, 醉酒後更是極盡撩撥之能事,他饒是再有忍耐性都把持不住。

  「以後不許一個人喝這麼多酒。」

  陳之和咬了下樑言的耳朵,用略含警告意味的語氣低聲道。

  他擰開淋浴頭,匆匆把兩人身上的泡沫沖乾淨,攔腰抱起梁言往外走,直接把人置在床上,他低頭在她額角上親了下,正要起身去找東西時梁言纏了上來。

  她喝了酒很熱情,勾著人粘著不放,陳之和被她蹭得眼睛發紅,他捏起她的下巴反攻,極具侵略性地碾著她的唇瓣,另一隻手還往床頭柜上摸。

  陳之和的手在柜子上摸了半天都沒摸到想要的東西,他微微起身,眼睛四下搜羅,還是沒看到計生用品。

  他眉頭微緊,心裡盤算著明天要找酒店經理好好聊一聊,做酒店的,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能沒有呢。

  梁言躺在陳之和身下急促地喘著氣,她雙頰飛紅,鼻間都沁出了汗,酒精在她體內起作用了,加上剛才的激吻,她眼神朦朧,意識漂浮,說話做事都是本能催動。

  「你……直接進來吧。」

  她把身體貼上去說。

  陳之和眼神微黯,差點受了蠱惑。

  即使如此,他理智尚在,梁言現在不是在清醒的狀態下,她的所言所語都不能做平常理解,他不能枉顧這個事實,做出讓她醒來可能會後悔的事。

  陳之和咬著牙強忍著衝動,欲望催逼之下他頸邊的青筋凸起,汗水顆顆砸下,折磨得他都想去沖個冷水澡平復下,偏偏梁言還不停地撩撥他。

  「言言,睡吧。」

  梁言收緊手臂,固執地說:「不要。」

  陳之和感覺自己的忍耐力不停地在經受考驗,他忍了忍,拉開她的手再次起身翻箱倒櫃,最後總算在床頭桌的抽屜里找到了救命的東西。

  他們只做了一次,但持續的時間很久,也很激烈,等一切消歇,兩人皆是汗水涔涔。

  陳之和抱著梁言又去沖了個澡,再回到床上時梁言累得都沒力氣,加上喝了酒,這麼折騰一番後她只想睡覺。

  陳之和見她這樣也沒了夜談的心思,摟著她輕拍著她的背把人給哄睡了。

  梁言很快就睡熟了,陳之和垂眼看著懷中人,目光描摹著她的睡顏,最後落到她微蹙著的眉間,想到她今晚的失常,他也緊了緊眉頭。

  這段時間她身上發生了太多的事,他們之間也有些問題需要解決,找個時間他得和她面對面好好地聊一聊。

  .

  次日一早陳之和按時按點地醒來,助理小王把航班信息發給了他,早上的飛機,他必須提早趕到機場候機。

  他讓酒店的工作人員給他備了一套乾淨的衣服,洗漱完換上正裝後他走到床邊,梁言還在睡著,微張著嘴巴,鼻翼翕合。


  「言言。」

  陳之和低聲喚她。

  梁言嘟囔了聲,微睜了下眼睛又閉了起來,看樣子是困得不行:「你要去上班啦。」

  「我要出差,一周左右。」

  陳之和沒強制她起來,他坐在床邊低頭看她。

  梁言反應了幾秒才有氣無力地說:「要去這麼久啊。」

  「嗯。」

  陳之和理了理她散亂的鬢髮,「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我們談談。」

  梁言半晌沒應聲,陳之和以為這麼會兒的功夫她又睡過去了,遂試探地喚了聲:「梁言?」

  「唔……」梁言迷迷糊糊的,縮在被窩裡含糊地應道,「好。」

  陳之和見她困得緊,也不再吵她,摸了下她的腦袋,起身離開。

  酒店的房門「咔噠」一聲關上,陳之和走後,梁言緩緩睜開眼睛,她盯著房門看了好一會兒,表情落寞。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逃避什麼,昨天晚上的事她還記得很清楚,她失態了,是不是借著幾分醉意在做一些清醒時候不敢做的事她心裡很清楚。

  昨天離開陳家後,她一個人坐在燒烤店裡想了很多。

  陳母對陳之和與尹苒的關係說得不詳盡,她只是簡單地說他們少年時就相識,那時候彼此還不熟悉,只是一個鎮上的同齡人,直到陳之和輟學出國遊學,在國外偶然遇上了尹苒,那時候他們才真正在一起。

  陳母簡短的交代卻留給了梁言更大的猜想空間。

  尹苒和陳之和在一起的那幾年應該很美好,他鄉遇故知,一起遊歷各國,歸國後一起奮鬥,陳之和剛創業的那段艱難時期都是她陪在身邊,當他的左膀右臂……梁言想起自己曾經問過陳之和,公司名字「EYE」是什麼意思,他回答說「借你一隻眼睛看世界」,多浪漫啊,借你一隻眼睛,所以才是單數。

  他們曾經共享視野,在同一個高處看一樣的風景。

  梁言無法得知他們的故事細節,她的想像或許添油加醋了,但更有可能不過是冰山一角,海面下龐大的故事是她無法觸及的,他們曾經深刻地相愛過。

  梁言就這麼幹挺著躺在床上想七想八的,最後實在受不了翻了個身給齊萱打去了電話。

  今天周六,齊萱一大早被吵醒,接電話時語氣不善:「我差一點就親到我愛豆了,你最好有要緊的事,不然我滅了你!」

  「萱,我有點難過。」

  齊萱就被這麼一句話給生生嚇清醒了,認識這麼多年來,她還是頭一回聽梁言說自己難過,她向來不願意向人傳播負能量。

  「小言,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齊萱著急道,「你在哪兒,我找你去。」

  .

  陳之和走之前特地囑咐了酒店經理,要他找個司機把梁言安全地送回去。

  梁言從江南回到江北,齊萱比她還早到,梁言大老遠地就看到她在小區外面等著。

  齊萱看見梁言從一輛車上下來,立馬迎上去,拉著她上下打量:「你沒事吧?」

  梁言搖了下頭,回頭沖司機揮手示意了下,帶著齊萱進了小區。

  「你從哪裡回來的?」

  齊萱問。

  「江南。」

  「怎麼一大早從那回來啊。」

  梁言應道:「我昨晚住在江南。」

  「和你家總裁?」

  「嗯。」

  「他人呢?」

  「出差去了。」

  齊萱察覺她的情緒不太對勁,小心翼翼地問了句:「你是不是和你老公吵架了?」

  梁言默了下才接道:「沒有。」

  梁言拉著齊萱進了電梯,刷卡上樓,等到了家她往客廳走,邊走邊脫外套,然後重重地把自己拋進沙發里埋著。

  齊萱被唬住了,忙蹬了鞋追過去問:「你別嚇唬我,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因為你爸媽要離婚的事?」

  梁言埋著的腦袋先是點了下,隨後又搖了搖。

  「哎呀急死個人,到底是還是不是啊。」

  梁言悶了一會兒,翻了個身,抱著個抱枕坐起來,她把下巴擱在枕上,垂著眼問:「你說……婚姻到底是什麼?」


  「嗬,突然哲學?」

  齊萱在她身邊坐下,「你個已婚的問我這個未婚的這個問題,不合適吧?」

  齊萱拿肩膀撞了下她:「你的婚姻出什麼問題了,說說。」

  「沒有。」

  梁言的聲音沒有元氣,「是我出了問題。」

  齊萱皺眉:「你怎麼越說我越糊塗呢。」

  梁言抿了抿嘴,把陳之和與尹苒的事說了。

  齊萱聽完後傻眼了:「你是說……你是說陳之和前女友的爸爸是殺了他爸亡妻的兇手?」

  梁言點頭。

  「我去,晉江小說呢,邊緣戀歌?」

  梁言盤起腿,悶悶地說:「他們本來會結婚的,但是家裡人反對。」

  齊萱還在消化梁言剛才說的話,她掏出手機點開:「我來搜搜看這個尹苒到底是個什麼人物。」

  「別。」

  梁言按住她。

  齊萱回過頭:「為什麼?」

  「太刻意了。」

  「這有什麼。」

  齊萱問,「小言,你就不好奇?」

  「我……」梁言面帶猶豫。

  齊萱抽出手機:「看看吧,知己知彼。」

  她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地點著,很快就說道:「有了,尹苒,知名建築設計師……是她嗎?」

  「是吧。」

  楊敏儀那天說了,尹苒是個有名氣的建築設計師。

  梁言沒忍住湊過去看,尹苒的資料上顯示著她拿過許多建築設計獎,上面還提了她比較具有代表性的作品,梁言在設計作品那一欄里看到了SISYPHOS酒店的名字。

  她的眼睛頓時黯淡失神。

  資料下面還附有照片,梁言仔細看了幾眼,由衷讚嘆道:「好漂亮。」

  「哎呀,我告訴你這種都是照騙啦,P的。」

  齊萱不屑地說,她退出資料頁面,在網頁上翻了翻,點了下屏幕,「有個她近期的採訪視頻,看看動態的。」

  齊萱找的視頻正好是尹苒歸國前做的一次雜誌專訪,鏡頭前的她成熟美麗,面對採訪者的提問從容冷靜,回答也落落大方,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種令人著迷的魅力。

  她的美渾然天成,透著一股未馴的野性,簡直不可名狀,梁言看著視頻中的女人想,她可能究極一輩子都沒法達到她這種狀態。

  陳之和於梁言而言,是當前人生所能看到的最大的麥穗,但他和她不一樣,他見過更大更好的麥穗。

  齊萱端詳著梁言的表情,撇了下嘴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隨後咳了兩聲開口:「也就那樣,沒什麼好看的。」

  她正要關掉視頻,梁言出聲阻止了她:「等一下。」

  因為蔣教授是外語老師,從小耳濡目染,梁言的英語勉強算還行,簡單的採訪視頻她起碼能聽懂個七八分。

  視頻里,採訪人提到了私人感情問題,他問尹苒現在有沒有男朋友,她笑著搖了下頭,採訪人又問她有沒有真切地愛過一個人,她坦率地點點頭說「of course」,採訪人循序漸進,問她那個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尹苒這回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思索片刻後才說「他是港灣」,採訪人笑得一臉意味深長,緊接著問她突然決定回中國是不是因為想重回港灣,尹苒忽然笑得有些神秘,聳了下肩只說了個「maybe」。

  「好了好了,不看了,沒意思。」

  齊萱見梁言的神色越來越黯淡,趕忙把手機關屏往邊上一丟。

  梁言抱著抱枕,愈發沉默了。

  齊萱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這事她代入想像一下都要鬱悶死,更別說她這個局中人了。

  「萱,我覺得我變得有點奇怪。」

  梁言忽然開口,「我以前……對婚姻就沒有抱很高的期待,兩個人在一起能相安無事就已經很好了,其它的東西我都不奢求,我甚至不需要我的另一半有多愛我。」

  「可現在……我還挺不開心的,其實再怎麼樣他們都已經分開了,我要是去計較過去的事是不是挺沒道理的。」

  梁言強笑著說。

  齊萱看著她強顏歡笑,心疼極了。

  「笨蛋,真心喜歡一個人就是會對他斤斤計較的。」

  梁言表情茫然:「是嗎?」

  「小言,你太善於自我和解了。」

  齊萱嘆口氣接著說:「你對婚姻其實是沒有安全感的,可能是你爸媽讓你有了陰影,所以你很小心地維護著你和陳之和的婚姻,你總是要自己寬容、懂事、不任性,你擔心自己哪一點沒做好就毀了你們的關係。」

  「可是小言,和一個人一起生活到老不是結婚的目的呀,你總想著要安全地到達目的地,可是太過小心反而會錯過沿途的風景,那這樣,這段婚姻還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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