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之所以不敢說話,都是因為兩家的實力實在無法撼動。
但現在情況有點變化,朝中大臣也看出來了兩家並非天板一塊。
秦李兩家已經從剛開始的相互拆台,到針鋒相對了。
朝中群臣也開始悄悄站隊了。
大家知道,雖然現在是太后主政,但不久的將來,將是皇后李雅南主政,而且時間會很長。
加上大家對秦氏執政期間的,排除異己的行為大為不滿,所以朝中大部分人都站在李思忠這邊。
在秦發的授意下,太后一月之內撤了五位藩王。
本想將這些地方撤番設州,讓自己的心腹去擔任節度使。
李思忠知道他們的意圖,於是強烈反對,也得到了大部分群臣的支持。
於是這個事情一推再推,直到今日,五個節度使人選還是沒有定下來。
今日朝會,秦發又讓自己的馬仔——吏部尚書徐進忠,將這個方案提出來,希望讓自己的人掌控住這五個州。
徐進忠出列道:「臣吏部尚書徐進忠有事請奏。」
太后見是徐進忠,就說道:「准奏!」
秦發一臉期待的看著徐進忠,此次朝會他做了很長時間的準備。
與朝中相熟的大臣也都打了招呼,與女兒秦香蓮也對過應付之策,他很有信心通過今天的朝會,搞定這五個新州的人事任命。
李思忠望著徐進忠,微微一笑,胸有成竹。
他知道秦發的打算,也知道秦發串聯了那些人,而這些人大多是假意答應秦發,轉背就跑到李家來告密。
大家都不是傻子,都只喜歡和贏的一方站一起。
秦家和李家看似不分伯仲,實則天差地別。
秦發兒子秦貴若還在,兩家自然還有的一拼,秦貴一死,秦家就徹底衰落了,只是暫時有秦發撐著,沒有那麼明顯而已。
更何況,太后執政馬上就要結束。
到了皇子滿周歲,新太后李雅南執政,那還有秦家什麼事?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還玩什麼聊齋呢?
秦發那點心思,誰不知道,只是不願意當面得罪他而已。
徐進忠上前啟奏道:「太后,新設的光州,雲州,蜀州,湘州,遼州的五個州的節度使人選,臣已經擬定,只要太后恩准,即可讓他們去赴任了。」
「念來聽聽。」太后故作平淡地說道。
「昭武校尉秦沖,車騎校尉秦永,武騎校尉秦超,右司郎中吳冠正,左司郎中曹開發。這都是由百官舉薦出來的最合適人選,還請太后恩准。」
徐進忠一口氣將這五人名單報完。
名單還在念的時候,朝臣們就開始議論紛紛。
「全是秦家人,這天下到底是秦家的,還是趙家的?」
「把趙家的藩王全部撤了,讓秦家的人全上,這還有王法嗎?」
「什麼百官舉薦?什麼時候問過我意見了,我又被代表了嗎?」
「節度使可是二品大員,這校尉是六品官,司郎中是從五品,他們憑什麼升這麼快!就憑他們是秦家的族人,秦家的門人嗎?」
名單一出,大家就一片抱怨之聲。
秦發也聽到了這些抱怨的聲音,在心裡罵道:「你們這群王八蛋,當著老子的面答應得好好的,一到朝堂就操蛋。哼,他奶奶的!」
李思忠面露微笑,正準備看秦家父女的好戲。
他現在上朝不再打瞌睡了,而是氣定神閒,待勢而發。
已經不再是當年的病貓,而是下山的猛虎!
朝堂之內,絕對的霸主,朝堂之外,照樣呼風喚雨。
真真正正的大周當紅炸子雞!
太后也聽到了群臣的議論,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正準備應允徐進忠所請,卻聽到一聲「萬萬不可!」
抬眼一看,原來是兵部尚書左玉出來發話了。
這左玉號稱「鐵榔頭,」又號「黑大膽。」
此人身材高大,皮膚黝黑,敢說敢懟,所以得了過「黑大膽」的名號。
至於這「鐵榔頭」這個名號,則是先先王給他起的,先先王還曾罵他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在先先王當朝的時候,就常被他氣得要死。
但他說的事情都句句在理,也就沒有把他怎麼樣,只能起難聽的稱號噁心他。
太后見是左玉發話了,不覺眉頭一皺,知道這個傢伙又要開始炮轟了。
左玉上前一步說道:「節度使是二品大員,是朝廷的封疆大吏,豈可這樣兒戲!
微臣以為徐大人這份名單大大的不妥。
有假借為國舉賢,實際為自己邀功取寵之嫌。
這樣不但有損國體,還損害太后及秦大人的公忠體國形象,太后應該重重處罰這個見私利而忘忠義的小人!」
徐進忠聽左玉這樣說他,氣急敗壞地指著左玉說道:「你....你血口噴人!」
秦發見這個黑大膽開始發難,如果自己不出手,恐怕這件事情又要黃了。
於是就幽幽地說道:「左大人何出此言,徐進忠的這份名單,事先也請示過我,我沒有覺出什麼不妥來,左大人覺得這份名單有何不妥,說來聽聽?
如果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可就是朝堂之上誹謗朝廷重臣,可是大罪啊!」
左玉根本就不怕他的威脅,理直氣壯地說道:「既然宰相大人想聽不妥之處,我就將這些人的不妥之處一一道來,到時候由朝堂中的各大臣評評理,看我到底說的有沒有道理。」
不待左玉把話說完,朝堂之上就是一片附和之聲,大家都覺得左玉說得好,說出了大家想說卻不敢說的話。
秦發見到朝臣的呼和之聲,心中十分不快,但還是隱忍不發。
冷冷地對左玉說道:「你倒是快說啊!」
左玉袖子一甩,義正言辭地說道:「這第一不妥,就是這五人都是出自秦府,不是秦大人的門人,就是秦大人的族人。
說小了是任人唯親,說大了是培植個人勢力,意圖不軌!」
話音剛落,朝堂中又是一片附和之聲,有幾個大膽的,直接叫出「說得好!」。
秦發臉氣成了豬肝色,怒道:「簡直胡說八道!」
但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只有零星幾個人為他發聲回應,都是他的死忠。
其他大臣這麼多年一直受秦發壓制,雖然痛恨他,但大家都不敢言語,只能一言不發,表達無聲的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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