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惡龍到來

  又是那個夢，半年前我的夢魘不斷，每次都是虛無縹緲的，根本看不清夢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有一陣陣嘶吼不絕於耳。為此才和楚源一起來屠龍村，本以為能在這裡找到答案，結果來了之後夢就停了，直到昨天，我親眼見證了那場屠龍大會，只是在夢裡，傷痕累累的換成了我自己，我想呼救，可是喉嚨根本發不出聲音；我想抬胳膊拉住周圍人的衣角，可是我感覺不到手腳的存在；腹部傳來的劇痛讓我瞬間清醒，「不要啊！」我的喊叫聲引來了楚源，他摟住渾身是汗的我輕輕安撫，「不怕不怕，是夢是夢，夢醒來了就好了。」在他的輕輕安撫中我慢慢恢復了平靜。

  「是之前的夢嗎？」他問得小心翼翼。

  「不是，」我搖搖頭，在桌旁坐下，將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咦？這是什麼？」我指著桌上一條像泥鰍一樣的玩意兒問。

  「這不是你昨晚帶回來的嗎？」看來楚源已經知曉我昨晚的行蹤，並不多做疑問，直接把矛頭指向了這條「泥鰍」。

  「泥鰍」看看我再看看楚源，突然開口，「是我呀，昨晚上的那條，嗯，龍？」

  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我跟楚源直接彈開兩米遠，「不是，不是，泥鰍怎麼能說話？」

  「那你要不看看我是啥，我不也一樣能說話。」楚大蛇開口。

  也對，幾千年的蛇我都不怕，怕什麼泥鰍啊，但是我確實昨晚一個人回來的啊，沒人尾隨，也沒帶什麼不乾淨的玩意啊。而且，他說他是昨天的那條龍，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又變泥鰍活過來了？

  「首先，我不是泥鰍，當然我也不是龍。」那泥鰍搖身一變，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年「拔地而起」，嚯，還是個英俊的，跟一向以俊朗自稱的楚源不相上下，只是眼睛更大更亮，像昨天吃糖葫蘆的小女孩。少年毫不客氣的在桌子的另一側坐下，「我叫滄川，是蛟，不是龍。」他還特意強調一下。

  「最近我聽到的都是你的聲音？」我一邊問一邊觀察楚源的表情，我怕他會因為我隱瞞他而生氣，但他好像沒有察覺到哪裡不對勁，只是盯著眼前的滄川，仿佛要把他看穿。

  「嗯。」滄川皺了皺眉，「但是為什麼你能聽到呢？你是蛇？不對，蛇族這種低等族群是聽不到我們的傳音的。蛟？也不像啊，龍？那就更不可能啦。」滄川在神神叨叨，我和楚源面面相覷。

  「你先別管我是什麼，你昨晚不是？」後面的話我沒忍心再說下去。

  「因為我昨晚還是在人群里感應到了你的存在，所以我「死」後立馬就跟著你來啦。」 「死後？你是鬼？」不怕妖魔但我怕鬼啊誰懂。

  「當然不是，死什麼的都是假的啦，區區凡人怎麼看得到龍，那些所謂的龍都是假的，他們屠殺的都是被誤當成龍的倒霉蛋。現在世間真真看到過龍的早就不存在了，凡人通過畫本上的關於龍的畫像，或真或假，再經由一代代人的想像，我這種也就成了龍。」滄川搖頭苦笑。

  「蛟又是什麼？」早上的一幕還是揮之不去，依然覺得他是泥鰍。

  「蛟，生於山川湖泊，因為跟龍最像，所以又喚做蛟龍。蛇族修行五千年有機會成蛟，而我們蛟修行一萬年就有機會化龍，但是化龍的過程艱難而痛苦，每一千年就要脫胎換骨一次，每每到了這個時候我們就變得虛弱無比，這次被屠龍村的村民抓住就是我在千年之際，裁角、割爪、拔鱗，剃鬚，剖珠都由他們代勞了，還以為自己撈到了什麼寶貝，其實都是我不要的東西。 」

  「可是，也會痛的吧。」我回想昨天看到的慘狀，再想到夢裡的自己，哆嗦著開口。

  「痛是肯定的，人類用各種鈍器活生生把東西割下來比我們自己讓它老化脫落要痛苦千倍萬倍還不止，所以，我才會發出求救的訊號。但是每經歷一次，我們的鱗只會越拔越堅硬，蛟珠也會越剖越明亮，所以雖然會痛苦，但是也在所不辭。為了化龍，小小痛苦我扛得住的。」他拍拍自己的胸脯，似在示意我安心。

  「你說你做這些都是為了萬年化龍？」楚源問，不知道他相信滄川多少。

  「當然，成為呼風喚雨的龍是我滄川畢生的夢想。而且，有一個關於龍的傳說，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沒有。」

  我和楚源都疑惑的看著他，搬好小板凳，等著聽故事。

  「咳咳，先說好，我也是聽老一輩的人說的，畢竟那場浩劫中生存下來的寥寥無幾。在很久很久以前……最後是天帝雖然親自鎮壓了龍族的叛亂，但是六界在那場浩劫中死傷無數，所以對於龍大家都又怕又惡。現在，恐懼戰勝了厭惡，所以他們連和龍長得很像的蛟都不放過，估計以後連蛇都難逃一劫。」滄川訕訕開口。

  「龍都被鎮壓了，你還想化龍？」我不解的問。

  「嗯。故事雖然精彩，但是我總歸是聽說的，現在能說清楚真相的被鎮壓在東海海底，當然，這也是不確定的，反正不論如何，我的夢想暫時不變，當然，我也要調查清楚傳說是否屬實。」滄川收斂了之前無所畏懼的態度，認真的說道。「而且，」滄川望向了眉頭微皺的楚源，「這位兄台似乎也不太相信這個故事。」

  滄川對自己的稱呼提醒了楚源，好像自己還未曾向這位突然出現的「蛟」介紹自己，他站起身，朝滄川的方向微微頷首：「滄川兄，在下蛇族楚源，這位是舍妹楚悅。舍妹從小體制特殊，所以誤打誤撞救了川兄一次，現誤會已解，我與舍妹還有要事相商，恕不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