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又做了一個夢,這次的夢境更加真實了,視角很奇怪,好像我在一個蛋了,看著外面人來人往,好像都圍著我轉,他們的臉上洋溢著無法言說的喜悅,其中一對夫婦看著我的眼裡更滿是慈愛,像阿娘看楚源的眼神,他們是我素未謀面的龍父龍母嗎?是在期待我的出生嗎?那我把我的小爪爪伸出去一點,跟他們打個招呼吧。他們真的注意到我這邊了,驚喜、詫異與緊張交織在他們的臉上,我看得出神,那我就更努力一點,從蛋殼裡出來,嘿咻嘿咻,怎麼這麼費力,父王、母后,你們等等我呀,我馬上就可以出來見你們了。突然,一道巨大的雷打下來,剛好打在我出來的爪子上,好痛,好強的灼燒感,太危險了,我要躲起來,那他們呢?他們也會躲起來嗎?沒來及想這些,蛋殼外的打鬥聲越來越大,我也從床上掉下來咕嚕咕嚕到處滾。誒,頭好暈,會不會被打啊。咦,誰,誰給我抱起來了,好溫暖的懷抱。嗯?她在說什麼,寶貝?什麼寶貝?我為什麼聽不清,為什麼,可不可以再大點聲?不要丟下我啊,不要!
我從床上嘶吼著醒來,臉上還掛著淚水。楚源拿來毛巾幫我把臉上的汗水與淚水擦乾淨。,又為我遞上一杯溫茶。
「你怎麼來了?」我邊喝茶邊問。
「你睡了以後一會哭一會笑一會叫,我擔心是不是那顆蛟珠與你不合。」他頓頓的答道。
「嗯,沒有任何不適哦,不會爆體而亡,放心。」
「誰問你這些了?」
「我自己想回答的呀。」誰能想到大蛇楚源還有這麼彆扭的一面呢,嘿嘿,不過沒關係,我能懂就行啦,就像他也懂我一樣。
楚源微不可察的尷尬了一下,然後說,「繼續睡嗎?還是出去吹吹風。」
「繼續~」我話還沒說完突然看到窗戶外面飄揚下來的雪花,「哇哇哇,下雪了下雪了!我們出去看雪吧。」我從床上飛速下來不顧鞋子有沒有穿好就要拉著楚源往外跑。
「穿好鞋,衣服也穿好!」楚源像個大哥哥一樣提醒我。我壓住內心的激動,乖乖照做,雖然我一點都不怕冷啦,反倒到了冬天更有種難以言喻的舒適感,楚源就不一樣了,他雖然即將迎來兩千歲的大壽,但是蛇族的特性依然不能避免。讓他在這麼冷的天的晚上還來關注我就已經是強打著精神了,還要去看雪,會不會太勉強了。想著這些,我的腦袋就耷拉下來,楚源感受到了我的沮喪,「走吧,一場雪而已,難不倒我。」一邊說著,大手一揮,順走了一床被褥。
我強壓嘴角,和楚源走至庭院。這幾天精神都高度緊張,沒有好好吃一串冰涼粘牙的糖葫蘆,也沒有好好啃熱乎燙嘴的烤地瓜,更沒注意到院子裡的梅花已經開了,雪越下越大,落滿梅花的枝頭,包裹住迎雪而綻開的紅梅。
「阿嚏!」楚源在旁邊打了個噴嚏。
「你不能用內力製造熱氣在體內流轉嗎?」我實在忍不住發出了疑問。
楚源一怔,很明顯是被我問住了。我也只是隨口疑問,沒想到還真能問到他。突然氣氛變得尷尬起來。我只能僵硬的偏過頭去欣賞雪景,心裡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子。
還好尷尬沒有持續多久,因為楚源的第二個噴嚏又來了。「我只是想跟你一起感受冬天,一起享受寒冷的感覺,這對我們蛇來說確實有些難了。」他緩緩開口,一字一字砸進我的心裡。「所以,你或許真的如滄川所說,是北海龍王的小公主呢,這樣,我當了這麼多年的哥哥還有些高攀了。」
氣氛怎麼更加尷尬了,楚源到底在自嘲什麼啊,就算我真是北海龍女,我現在是被天上地下處處喊殺的困境啊,還不如不是呢。
「你的表情能不能別這麼豐富啊,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在想啥呢?」說著,他就來拍我的頭,是真的拍哦。
「啊,我這要長龍角的,等會被你拍進去了。」我沒好氣的摸摸被拍的地方,仿佛真的被他拍了要生長的龍角。
「哈哈哈。」楚源被我逗笑。
「你如果真是龍,那你作何打算。」
「既來之則安之咯,況且這事誰也說不準呢,不要為了還沒有到來的事情煩憂,過好當下。」我很是輕鬆的回答。
「好一個既來之則安之。好,那我們就靜觀其變吧,你離一千八百歲還有一年呢,先瀟灑了這一百年再說。」
「萬一我真的是龍,嘿嘿,小源子,以後就由我來罩著你吧。」
「好!苟富貴,勿相忘!」
「阿嚏!」當楚源第三個噴嚏打響的時候,我就知道今晚的這場賞雪會得結束了,但是結束時心裡格外的輕鬆,可能因為雪,也可能關於人。
回屋前,我特意折了幾枝梅花,用來裝置屋子是極好的。
楚源一進屋就躺床上如死蛇般一動不動,我再三確認他沒有發燒或者其他的不適之後才回自己房間。忙碌了一天,舒舒服服睡一覺吧,我想著,便進入了夢鄉。
就在我和楚源都沉浸在睡夢中時,天庭。
「確定是她麼?」
「嗯。九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