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曜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然後擼袖子的動作更快了,我有些好笑的看著他這幼稚的行為。
「看看看,我這肌肉練得如何?夠不夠保護你?」他一臉炫耀。
「嗯嗯。」我連連點頭,順帶豎起了大拇指。隨即又疑惑起來,他要保護我做什麼?我什麼時候需要他的保護了?不理解,不懂。
但是冥曜並沒有得意多久,因為仙門內走出一個面露惡容的人,合理懷疑這個人就是剛剛說話的人。
「赤霄君。」
「赤霄君。」
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那些仙界人口中所說的赤霄君已經走到了我們四人面前。
那人踏著一片赤雲而來,身著赤紅的仙袍,宛如一團燃燒的火焰,赤紅如火,絢麗奪目,那仙袍輕柔而堅韌,仿佛是由天邊最純淨的雲霞織就,隨風輕輕飄動,如夢似幻,袍擺之上。金色的符文若隱若現,閃爍著神秘而強大的光芒,彰顯著這位仙君無上的威嚴與力量。
他的面容俊朗而威嚴,一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夠洞穿世間一切虛妄,他的眉宇間透著一股堅韌不拔的氣質,使他看上去更加威嚴而不可侵犯。
我們不由得噤住了聲。
他薄唇微起:「在下赤霄君,各界朋友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望見諒。」說罷,他便掃視了一下我們四人,隨後將目光定在了我身上。
我臉上帶著笑意,回應這位赤霄君的目光,面上雖是不顯,但心裡難免犯上嘀咕:我進入打扮屬實普通,白色的內襯外加一件墨綠色的外袍,頭髮雖是半束但也只是個簡單的簪子罷了,實在不知哪裡能引得大名鼎鼎的赤霄君的注意?
「想必這位便是傳說中的絕魔君了吧。」他看著我說道。
「正是在下,難為赤霄君記得。」我微微應下。
「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所言非虛。」言畢,他又在冥曜身上掃了掃。
我趕緊介紹道:「這位是冥王之子,冥曜。這兩位是魔界的護衛,青韻和紅影。」
赤霄君微笑著點頭,算是知曉了,其餘人也禮貌回應,只是不知為何,青韻和紅影在看清這位赤霄君之後,臉色就變了。
「這人——這是——」一旁的紅影看到來人突然瞪大了雙眼,滿眼詫異。
「紅影,他怎麼這麼像——」青韻也表現出滿臉的詫異。
我不明所以,好奇的問她們怎麼了?她們轉過頭看著我,說:「你不覺得他看起來眼熟嗎?」
「眼熟?」我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只見過臉面的人,隨即又搖搖頭,哪有如此湊巧之事。「沒有吧,我沒有印象啊,是不是你們倆之前見過的?」
「不是不是。」青韻搖頭,說的話都語無倫次起來。「就是蟒蛇島的那個,跟你一起的!」
我還是搖頭,一臉無辜的看著她倆,屬實不知道她們說的是誰。
「二位姑娘是覺得在下像是你們的一位故人?」赤霄君適時開口,紅影馬上意識到她們有些失儀。
「赤霄君莫怪,我們只是想起了一位許久不見的故人,難免有些失了分寸,還望赤霄君見諒。」
「哈哈哈,無礙無礙,難得有人能同本君相似,下次若是重逢,可與本君引薦引薦。」
「那是自然,赤霄君不嫌棄便好。」紅影穩穩應下,同時也將一旁的青韻按捺住了。
見我依舊一副疏離而又陌生的模樣,赤霄君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隨即又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邀請我們進入仙門。
「這來人到底什麼來頭,竟然是赤霄君親自來接?」
「未曾見過,而且你看今日赤霄君的打扮,與他平時的打扮大相逕庭。」
「對呀對呀,活脫脫像人界所說的新郎官。」
仙門口有人在竊竊私語,不偏不倚的都傳進了我的耳朵了,我偷偷去瞧他們口中所說的赤霄君的反應,他倒是坦坦蕩蕩,甚至同剛才比起來,心情頗好?
「姐姐,你們先進去吧,我還得等等冥界的人。」冥曜開口道,還沒等我答覆呢,看了眼我身旁的赤霄君,又改口道:「要不你們也先別進去了,等我一起吧。」
這似有若無的敵對讓赤霄君有些不爽,「冥王之子果然如同傳言一般是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孩啊。」他緩緩開口,我只覺不妙。
冥曜討厭的事情有倆:一是說他柔弱,二是說他小孩。
赤霄君區區一句話就把這兩樣都占了,真是好歹毒的一張嘴。
我本以為以冥曜的性子,他定是要炸毛的,哪知他非但沒有炸毛,還意味深長的將我拉過去,「我是不是小孩,柔弱不柔弱姐姐最清楚不過,不勞煩赤霄君擔憂了。」
在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眼看著二人已是劍拔弩張。
「今日來者眾多,我等就不打擾赤霄君了。」我開口,退至一旁,意思很明顯了。
「如此,那本君便在仙界等各位到來。」說罷,拂袖而去。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大家終於鬆了一口氣。
「姐姐,你真的不認識他嗎?我怎麼感覺他的眼睛老是盯著你打轉。」冥曜忍不住問道。
我皺眉,搖頭。莫非此人已知曉我的真實身份,特意來試探的?但是他什麼也沒做呀,奇怪,真奇怪。
青韻想說什麼,被紅影攔住了。「事情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簡單,我們還是先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很快,冥界的另外兩個人也到了,冥曜一一向我們介紹。
「這兩位是魑和魅。」我們點頭算是認識了。
終於是要進去仙界了,我提了提神,向仙門走去。
仙門處已經擠滿了人,大家都在一面鏡子前依次穿過。
「那是何物?」身後有人問道。
「此乃透骨鏡,是為這次活動特意放置的法寶,相傳它是由一塊上古稀有的仙石雕琢而成,這種仙石色澤溫潤如玉,內涵星辰之光,能夠自動吸收天地靈氣。如果能夠成功穿過此鏡,便可提高自身修為,甚至可以癒合傷痛,若是過不去,也會為鏡所傷,嚴重者,甚至喪命。」
「啊?那要如何才能過去?」那聲音明顯有些慌亂了。
「不難不難,只要保持內心的純淨與平和,心無雜物,便可過此鏡。」那人說得輕輕鬆鬆,讓我不由得回憶起白釗對我說過的話。
「透骨鏡最奇特之處在於它能透析出你原本的模樣,雖說它最多只能透析由一千年修為的事物,但我覺得你還是小心為妙,實在不行就——」
「把它打碎?」我詢問道。
白釗的臉上顯示錯愕,隨即就轉成了讚許,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感。
「啊啊啊,救命啊,好痛好痛。」一陣呼叫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是從透骨鏡那傳來的。
「這是怎麼回事啊?」
「對啊,怎麼會這樣啊?」
「這也太慘了點,哎。」
「嗚嗚,二皇子,微臣不要什麼榮華富貴了,家裡上有老下有小的,求二皇子讓微臣回家吧。」這人說著,已經朝面前一個衣著華麗的人跪了下來。
那人長相不俗,氣質亦是不凡,舉手投足間盡顯上位者的風範。
「二哥帶來的人怎的這般膽小,這還不讓人看了笑話。」身旁另一位身著華服的人開口了,只是語氣間藏不住的嘲諷之意。
看來又有好戲看了啊。
眼看這位被稱作二皇子的人就要發難,一直在他身後默不作聲的人說話了,「二哥不要衝動,不要忘了此行父王的囑託。況且這裡這麼多人,不要讓其餘五界之人看了咱們人界的笑話。」
「哼!」他冷哼一聲,到底是被勸住了。
這幾個人倒是同我之前所見過的有所不同,不過,我之前有見過其他人界之人嗎?我怎麼沒有印象了?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嘶,頭好痛。
「姐姐,你怎麼了?可有哪裡不舒服?」冥曜察覺到了我的異樣,關切的問道。
「沒事。」我搖頭,「興許是這幾日沒睡好,有些頭疼了,不礙事的。」
「好吧,你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訴我,我們馬上回家。」
「嗯嗯。」我點頭,只是這地方怕是進去容易,出來難了。
有人被透骨鏡阻擋在了外面,有人卻是輕鬆走過。輪到我了。
「楚悅,你確定沒事吧?」青韻問道。
我拍拍她的手表示寬慰,然後朝透骨鏡走去。
「又見面了,絕魔君。」
「是呀,赤霄君,又見面了。」我沒想到這裡頭竟然還有仙君坐鎮,好巧不巧還是剛剛才見過的赤霄君。
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竟然解釋道:「此鏡是我偶然收服一頭凶獸時所得,沒想到會派上用場,魔君莫要緊張。」
「本君沒有什麼好緊張的,說吧,我應該怎麼做?」我看向他,目光坦然。
「魔君只需將手交予本君就好。」說罷,他伸出一隻手。
我有些遲疑,但是還是決定放上去,在我倆雙手交匯之際,一股強烈的眩暈感襲來,我頓時感到天旋地轉,等到我再次睜眼,我只看到赤霄君正笑著看向我,說:「歡迎來到仙界。」
「多謝赤霄君。」我禮貌謝過。
如此,我便是通過透骨鏡了,我暗自嘆了口氣,只等冥曜他們過來。
不一會兒,冥曜他們便朝我走了過來。
「哇,這透骨鏡真的很神奇,我感覺我的修為在它的作用下提高了不少。」青韻高興的說道。
「嗯,我也有這種感覺。」紅影也在一旁笑著說道。
冥曜在看到赤霄君的那一刻就已經有些不開心了,對於青韻和紅影的話更是嗤之以鼻,「哪有這麼厲害,仙界若是真有這樣的好東西會捨得拿出來給我們?」
冥曜的話一說出來,青韻和紅影的笑也僵在了臉上。
「不會有什麼不好的作用吧。」青韻擔憂的問道。
「放心吧,不會的,這麼多人都在呢。仙界不會這麼明目張胆的。」我只能對她倆稍加安慰。
我認真感受了一下,體內並沒有什麼修為增加的感覺。
「大家在這裡稍加休息,等人齊了便由我帶大家去見天帝。」有位身著鎧甲的將軍在一旁說道,我們只好在一旁稍作休息,等著所有人的到來。
明明剛才還在這的,怎麼不見蹤影了呢?我在四處張望著。
「姐姐,你在找什麼?我幫你找呀?」冥曜湊過來問道。
「哈哈,沒找什麼,就是看一看這裡的環境。」我連忙否認,不見了就不見了吧,他應該挺忙的。
另一邊,凌霄殿內。
「聽聞愛卿今日親自去了趟仙門?」天帝在椅子上正襟危坐,赤霄君在台下站立。
「回陛下,臣聽聞魔界的絕魔君來參與此次宴會,特去查探一番。」
「哦?可曾看出什麼異樣?」
「未曾,透骨鏡中臣親自坐鎮,也未察覺異常,她或許不是陛下在找之人。」
「這樣啊。」天帝眼裡閃過一絲失望。「白釗可有過來?」天帝眼裡閃著精光,緊緊盯著面前人的反應,絲毫沒有移開目光。
「白——釗?」赤霄君遲疑著,反問天帝。
「嚯嚯,是我糊塗了,差點以為你倆認識。白釗就是魔尊。」天帝像是恍然大悟一般。
「魔尊是否來了微臣不知,只知道魔界除了魔君以外,還來了青、紅兩條小蛇妖。」
「如此,那便是沒有來了。冥界來了何人?」
「冥王派自己的兒子過來了,外加兩個冥界的侍衛。」
「不錯不錯,妖界呢?」
「妖界還未曾見過有人來,不過,人界似乎派來了幾位皇子,好像還達成了什麼協議。」赤霄君又補充道。
「哈哈哈,人界就喜歡在權力上爾虞我詐,估計又是拿皇位做文章了,掀不起什麼風浪的,不足為懼。」
「是。」赤霄君說完,退下。
雲庭和風芷在外等候自家仙君。
「仙君,一切可還順利?」雲庭問道。
「大概吧,應該是不會起疑了。」楚源一邊說著,一邊重新往他們休息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