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皺眉,現在的事態發展好像越來越嚴重,再不查明真相,小白可能真的有危險了。
「你有什麼發現嗎?」齊睿走過來問我。
「只能確定不是你們人界所為,但是這具體是一隻妖孽還是一群妖孽,我也不確定,更不確定是何妖孽。」我無奈說出自己的結論。
「嗯,再仔細看看,不用著急,我們有時間的。」齊睿安慰道,我只能稍稍點頭。
「夏荷呢?」我突然想起當時她和我們一起被抓住了,但是在大牢之中我好像並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夏荷被打了幾大板,現在已經回去了。」齊睿隨口說道,聽著夏荷好像沒什麼大事的樣子,我也就放心了。
突然眼前一道金光閃過,有人從天而降。
待我看清來人,才發現來的並不是別人,而是楚源。
他淡淡的掃過,並沒有在我身上多做停留,不是楚源,是赤霄君。
「赤霄君,勞煩您大駕光臨。」齊睿已經迎了上去,還順便替我擋住了來自赤霄君的視線。
「太子客氣,人界遇到困難,仙界哪有不幫的道理。」他嘴唇微啟,說出話威嚴而又沒有多少溫度。
在場的人聽到了「赤霄君」、「仙界」等字眼,紛紛跪下參拜,有好事者,甚至大喊「請赤霄君為我們做主啊。」
「嗯。」他轉身詢問現場官兵所探查到的所有情況。
我悄悄將齊睿拉到一邊,「他怎麼會來?」
「是我叫他來的,之前天帝允我一個要求,所以這次我就提出來希望仙界能幫忙徹查這個案子,於是仙界就派赤霄君來了,怎的?有何不妥之處嗎?」齊睿解釋完還有些不放心的看著我,似乎是擔心自己做錯了什麼。
我搖搖頭,「沒有不妥,只是沒想到赤霄君會來罷了。」有他出馬自然查案會方便些,但是小白的真實身份也會隨之暴露,不知道對於人妖之間的感情,仙界又會如何看待。
突然,我感覺到有一股視線一直在打量著我,果然,就算是齊睿幫忙掩護,我還是被注意到了。好在我現在還是夢魘的模樣,當日在東海我也帶了面紗將自己的面部進行了掩蓋,希望他不會那麼容易就將我認出來。
「這位小兄弟是?」但他還是走了過來。
「這是孤的一個侍衛,隨孤一同前來查案。」齊睿幫我打著圓場,好在他似乎只是隨口一問,並沒有深究。
「仙君,此惡行可是蛇妖所為?」人群里有人扯著嗓子問道,一石激起千層浪,越來越多的人問了起來。
「暫時可以確定是妖怪所為,但具體是什麼妖,還請各位再多給些時日。」赤霄君一開口,大家便停止了吵鬧。
「那它若是再來怎麼辦?我們的安全誰來保障?」
「混帳,誰允許你這麼同仙君說話?」一個士兵將說話之人提了出來。
「無礙,他也只是愛惜自己的性命罷了。」赤霄君揮揮手,示意士兵將這人放了,然後對現場的民眾說道:「本君會配合皇帝與太子,派遣天兵對你們實施保護,大家不必擔憂。」
聽到這樣的話,大家才稍微放下心來,紛紛說著感謝的話。這自然讓在場的兩位重要人物很是受用。
現場已經清理得差不多,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那些官員了,齊睿邀請赤霄君去皇宮就坐,我本想趁此機會回大牢,哪知,赤霄君非要叫上我一起。
好吧,看來他已經識破我的偽裝了。既然他要裝作沒看出來,那我只能繼續演下去了。
「他只是一個侍衛,不適合出現在皇宮的大殿之內。」齊睿替我回絕,但他並不領情,「那就當為了本君破一次例吧,太子應該不介意吧。」
「呵呵,自然是可以的。」齊睿皮笑肉不笑的回應著,看我的眼神帶著疑問,我只能對他點頭,示意他放心,不要慌。
赤霄君若是要拆穿我的身份想必早就拆穿了,不必特意等到皇帝面前再拆穿,他可能就是無聊,想玩一玩罷了。
見皇帝時,幾人都是正常的客套,只有我站在齊睿身旁保持沉默,好幾次我都能注意到赤霄君的視線,但是他並沒有多說什麼,我也只好裝作視而不見。
寒暄過後便是設宴款待,皇帝自然還邀請了朝中大臣,推杯換盞間倒是顯得君臣之間一片祥和。終於無聊的宴會也結束了,大家也都各回各家,我也能得空回到大牢將夢魘替換回來,不料,赤霄君卻攔住了去路。
「太子,請等一下。」
「赤霄君還有何事?」齊睿停下腳步,作為他的侍衛的我也不得不停下來。
「本君許久不來人界,現在正好有機會,想在人界多留幾日,不知太子可否為本君安排住處?」
「那是自然,只是剛剛赤霄君不是還回絕了父皇,怎麼現在又?」齊睿面上儘是不解,他明明記得在皇帝邀請赤霄君在人界暫住幾日之時,他明明以仙界事務繁忙為由拒絕了的,只是現在又單獨跟他說,不就表示他並不想讓皇帝知道嗎?
「本君不愛太多拘束。」
赤霄君的意思很明了了,就是他要住在這裡,但是你們誰都別想管著他。
齊睿思索了一會,最後只得安排他住進了東宮,東宮現在簡直像一個巨大的收容所。仙、魔、妖、人四股勢力一下子就集齊了。
到了東宮,齊睿安排下人再去收拾一間空房出來,赤霄君倒是不急,在東宮四處走動,還時不時問上幾句,等到四下無人,他才終於變了臉色。
「太子殿下可曾懷疑過身邊人?」他對齊睿說著,手卻緊緊抓住我的手腕,一股熱流衝擊著我,讓我倍感難受。
「仙君誤會了,這個計謀是我們合力想出,還望仙君不要傷了無辜。」齊睿連忙上前解釋。
聽到齊睿的話,抓著我的手明顯鬆了松,但我依舊還是掙脫不開。
「這麼說來,太子是知道此人是假扮的了?」他明明問的太子,眼神卻是緊盯著我。我決定放棄掙扎,等著他自己鬆手。
「知道的,仙君快些放開吧。」齊睿回答道。
「既然太子都這麼說了,那你也就不需要再隱瞞下去了吧。」他將我甩開,我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好在齊睿及時扶住了我,我也漸漸變幻回了原本的模樣。
「果真是你,絕魔君。」他看著我,眼神冰冷。
「赤霄君,好久不見。」我只能裝做若無其事般同他打招呼。
「哦?我怎麼記得前不久我們還在東海見過?」他一邊說著,一邊對我發動攻擊。
他這一下讓我有些措手不及,只能一邊應付他的攻擊,一邊思考到底是哪裡出了錯讓他看出端倪。
「赤霄君對本君應是有什麼誤會?不如說出來,讓我有機會好好解釋解釋?」我不願與他打鬥,所以只能步步退讓,但是還是會不小心牽扯到傷口,也不知小白的簪子究竟是何材料,怎會這麼久了傷口還未癒合。
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異樣,手握利劍直直的朝我受傷的地方刺了過來,我深吸了一口氣,決定放棄抵抗。
劍在我的傷口處停了下來,我睜開眼與他對視,我知道,他並沒有真的想要將我如何,不過是一些試探罷了,即是試探,我便沒有多少想要與他爭鬥的心思,以不變應萬變吧。
「那日在東海,可是你?」他問道,劍並沒有拿開。
齊睿想來阻止,卻被我用眼神謝絕了,他只能站在一旁,手足無措。
「赤霄君既然已經確定,又何必再來問我?」我嘴角掛起輕蔑的笑意。
「所以你去東海,就是為了將那腦髓放出?」他皺著眉道,眼裡充滿了憤怒與不解。
「腦髓?這是何物?」我滿是疑惑的望著他。
「怎麼,這會開始裝作不知道了?腦髓乃深海之物,若不是你上次將它放出,它又怎會來到人界?」他的劍緩緩划過我的脖頸,不是淵蟒,他真的不是楚源。
「赤霄君既然已經知曉是何物作祟,不快快將它制服以安穩民心,反倒來為難我這麼一個小女子麼?」我反而質問道,心裡卻在思索著我和冥曜去東海的時候是否真的如面前之人所言,不小心將「腦髓」放了出來。但是不論如何,當務之急是要趕緊將這個名為「腦髓」的怪物制服,以防它繼續作惡。
「哼,想要抓住腦髓很簡單,它喜愛吸食腦髓,只要有人願意做誘餌引它出現,再將它重新壓回東海便可。」
他現在這副模樣我是真不喜歡,總給人一種莫名其妙高高在上的模樣,與我認識的楚源簡直有著天差地別,我努力壓抑住內心對這個人的不滿,「聽起來很簡單的樣子,事不宜遲,我們趕緊行動吧,只是這個誘餌誰來當?」
「那自然是——」
「讓我來吧,我願意為我的子民們出一份力。」齊睿搶先說道,我分明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恐懼,但是他還是自告奮勇當選了這個誘餌,
「太子當誘餌自認是個不錯的選擇,只是,絕魔君難道沒有更好的方法嗎?」他已經將劍收了起來,但是眼神卻像另一種劍。
「呵,赤霄君的意思本君明白,只是本君如果當了這個誘餌,能有什麼好處?」
「哈哈哈,你既然與太子為營,保護百姓的安危不是你的職責所在嗎?總不能因為本君來自仙界,就對本君提要求了吧?」他的眼神掃過我,滿是不屑。
「如此,那便是赤霄君想多了,首先,本君不是什麼大公無私之人,對我沒有好處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幹,其次,我與太子雖是好友,但魔界不與任何一界結盟,還望赤霄君銘記,」我一字一句的反駁著他的言語,眼神無比的堅定。
「好,那便說說你的要求吧。」聽我說完,,他倒是不氣,表情還明顯放鬆下來,我猜不出他葫蘆里究竟賣了什麼藥,但是既然他讓我提要求,我肯定是不會浪費這樣的機會的。
「我的要求很簡單,第一,澄清天啟城內關於蛇妖作祟的謠言;第二,讓你們仙界掌管人界雨水的人趕緊為天啟下一場雨。」
「可以,什麼時候行動?」他爽快的答應下來。
「事不宜遲,現在就出發吧。」我說道。
「不行,你還受著傷。」齊睿出聲攔下了我們。
「無礙,小傷而已。」我微笑著對他說道。
「再小的傷也是會痛的,不如我讓夏荷替你稍微包紮一下再走?」齊睿提議道。
我聽了之後,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好,那你們稍微等等我,我馬上回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對一旁一副看戲的表情的人說道:「走吧。」
「嗯?不等他了嗎?」他不解的問。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先一步飛向了半空中。
他趕緊追了上來,「你不等他,他回來沒看見你會傷心的。」
「赤霄君還知道傷心?」
「我是仙君又不是傻子,七情六慾這些我還是懂得的。」
「哦。」我輕輕應了下來,沒再說話。
但是另一個人卻依舊不依不饒,「魔君身邊總是不缺男子——」
「對呀,因為我身邊的女子現在都在大牢里關著,赤霄君滿意了?」我橫了他一眼,他這才閉了嘴。
「所以我們現在去哪?東海麼?」飛了一會我才意識到,我們好像並沒有明確目的地是何處。
「不用,魔君跟我來。」
我跟著他,飛到一處僻靜且潮濕的洞穴處,落了下來。
「如何引誘它過來?」我觀察四周,除了能聽到風聲與洞壁滴落下來的水聲,沒有其他的雜音。
「龍族身上的所有東西,對於凶獸來說都有致命的吸引力。」他靠近我,在我耳邊輕聲說著,我的眼睛不由得睜大。
既然已經挑明,那我也沒必要再裝下去了。「如赤霄君所言,萬一引來的是其他凶獸,又當如何?」
「我自會排除掉所有的不確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