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攙扶著那個乾瘦的男人往迷霧商店走去,雖然距離不遠,但他們的動作十分謹慎,仿佛深怕引起不必要的關注。隊長伸手捂住了男人的嘴,阻止任何可能發出的呼救聲,另外兩人則一左一右牢牢抓住他的胳膊,同時遮住了他的頭部,試圖營造出他們只是在扶著一個喝醉了的醉漢的假象。
行人三三兩兩地經過,有人不經意間投來疑惑的目光。
「真是的,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竟然喝成這樣!」隊長一邊攙扶,一邊故意大聲抱怨,表情中帶著誇張的無奈與唏噓。
聽到這話,原本有些好奇的路人也不再多看,只是低聲交談幾句,紛紛轉身離去。還有幾個人雖然依舊錶情疑惑,但看到三位便衣隊員精壯的身形,還是選擇了不再深究,默默走開了。
這一番掩飾之下,三人成功地將那個掙扎的男人帶進了迷霧商店。至於那些起了疑心的路人是否會報告給有關部門,已經不在他們的考慮範疇內。畢竟,作為同一系統的成員,即使真的有人上報,也不至於有太大的麻煩。
蘇白靜靜地走在隊伍的最後,順手拿走了放在店外的那杯果茶,然後才不緊不慢地關上了店門。隨著門關上的一瞬間,迷霧商店內外仿佛被徹底隔絕,外界的喧囂再也無法侵入。
按常理,人一旦進入迷霧商店,時間便會停止流逝,即使待上一年,外界也只過了一秒。但現在,蘇白作為店主已經有權掌控時間的流動,他讓店內的時間與現實世界同步運轉。哪怕沒有助理小五的幫助,蘇白依舊可以輕易操控店鋪的規則,將迷霧商店變成與現實世界的一家普通商店。
所以這一次蘇白關上門的同時,也已經將店鋪徹底鎖死。儘管店內時間還在流逝,但那扇門已經封閉了店鋪與外界的聯繫,無論店裡發生什麼樣的騷動,櫥窗外面的人無論如何都無法察覺到裡面發生的任何變化。
店門關上後,店內的氣氛立刻變得凝重起來。
進入商店的三名便衣毫不客氣地將那個枯瘦的男人甩到了沙發上。男人臉色蒼白,眼中充滿了恐懼,連忙向後縮去,腳不停地在沙發上摩擦,最終退到了沙發背的位置,整個人像一隻受驚的弱獸一樣瑟瑟發抖。
蘇白站在一旁,目光微微下沉,注視著那個男人的舉動。當他看見沙發上被踩出的一道道腳印時,眉頭輕皺了一下,目光卻落在了那個男人的腿部。
「到底發生了什麼?」隊長打破了沉默,聲音低沉而嚴肅。他說話時回頭看了一眼蘇白,似乎還記得之前蘇白提到秦戈的那番話。
片刻思索後,他最終決定不對蘇白進行遮掩,繼續對那個乾瘦的男人說道:「我們是有關部門派來附近偵查情況的小隊,這是我們的證件。」
說著,他與其他兩位隊員一同掏出了各自的證件,動作乾脆利落,表明了他們的身份。
「雖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但請相信我們可以幫助你。」隊長的聲音裡帶著真誠,目光堅定,不帶絲毫虛假。
聽到這句話,那個原本驚恐不安的男人神情有所緩和,目光從隊長手中的證件上移開,表情漸漸平靜了下來。他坐在沙發背上深吸一口氣,雖然還有些猶豫,但緊張的表情已經鬆動了不少。
顯然,隊長的言辭和證件成功地安撫了他的情緒。
「我,我遇到了怪物!」枯瘦的男人聲音嘶啞,斷斷續續地從口中擠出這句話。
他的臉色慘白,眼神空洞,身體微微顫抖,仿佛回憶起的每一幕都在撕裂他的神經。他的雙手緊緊攥著膝蓋,指關節泛白,冷汗順著他的額角淌下,滴落在他發顫的下巴上。
蘇白和三個便衣隊員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那個男人。男人每多說一句,便似乎將自己拉回了那一刻的恐怖,語氣也隨著敘述的推進變得更加急促和慌亂。
這個男人自稱叫林偉,是住在附近的一位普通居民。自從清柳市取消封鎖後,他就迫不及待地出門購買生活必需品,打算補充家中短缺的物資。
可就是在他踏出家門不久,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打來電話的是一個很久沒有見過面的「朋友」。這個朋友之前欠了他好幾萬元錢一直沒有還,之後兩人就斷了聯繫。
林偉心中雖然有些疑惑,但那位朋友在電話里語氣急切,聲稱自己經歷了一些事情後想通了許多,決定當面見面並歸還欠款。
「我覺得有些奇怪……但那幾萬塊錢,已經拿不回來了好幾年了。」林偉聲音依舊發顫,雙眼游移不定,仿佛他正在說服自己那時的決定是合理的,「所以我想著,既然他主動找我,還是去一趟吧。」
林偉最終答應了朋友的請求,按照對方給出的地址前往一個附近有些偏的地方。
然而,當林偉走到約定地點的時候,他看見的並不是朋友熟悉的身影,而是一個從陰影中衝出來的「怪物」。那是一個全身血跡斑斑的身影,身上的衣服像是被野獸撕扯過一樣碎得亂七八糟,但那個身影本身卻比野獸更加恐怖。
看到那個怪物的瞬間林偉整個人就僵住了,好了一會兒身體才憑著本能轉身就跑,但他最終還是慢了一步。
「那個怪物,就像一隻餓瘋了的野獸……」林偉聲音變得愈發微弱,雙眼泛著驚恐的淚光,「它直接撲過來,就像,就像半個月沒開葷的野獸一樣!」他雙手捂住了大腿,仿佛仍能感覺到那一口下去時撕裂的痛苦。
「它,它在我大腿上咬了一口!」林偉哽咽地說道,臉上布滿了痛苦的回憶,「一直到我衝到街上之後,那個怪物才像是見不得光一樣跑回了暗處。」
「我完全不知道那個東西是什麼,明明看著像是一個人,但,但……那根本不可能是人啊!」林偉說話的時候,表情依舊痛苦,「我腿上被咬的地方,現在還疼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