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切的起始

2024-09-09 04:12:31 作者: 我有點圓
  月光瑩瑩,夜色如水。

  夢野玖愛穿著小熊睡裙站在宿舍的陽台上,看著天邊的月亮,對著電話另一頭的人說道,

  「後續處理嗎?」

  「為免被牽連,果然還是讓他這段時間先不要活動比較好,」

  長長的黑髮披在身後,微風吹過,空氣中飄起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女孩如同洋娃娃一般可愛的面龐上,仍舊是和平常一般單純而甜美的淺笑,聲音軟軟糯糯的,像棉花糖一樣,

  「總之,這段時間別讓他開口或寫字,不要給他對外透露信息的機會,等過幾個月,事情淡了之後,再找個合適的機會動手吧。」

  「反正,他遲早是要死的。」

  輕描淡寫地決定了一個人的命運,可她的語氣卻平靜,甚至還帶著些許的開心,好像他們正在談論的只是「明天吃什麼」這樣的小事一般。

  「對了,之前的事……多謝你了,安吾先生。」

  「我嗎?沒問題的,只是簡單的信息搜集而已,要說起來,連任務都算不上呢。」

  「而且……」

  她腦中閃過五條悟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藍色眼眸,神色不由得柔和了一瞬,

  「這裡的大家,都很單純可愛。」

  「我還蠻喜歡他們的。」

  快速地結束了通話後,夢野玖愛回到了臥室,蓋好被子後,卻一時沒了睡意,無奈之下,只能呆呆地看著天花板,腦中不由得回憶起之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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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前,港口黑手黨在年邁昏聵的老首領的指示下,大肆吞併橫濱的各個組織,引發了全城範圍的混亂。那段時間,橫濱幾乎成了一片血海,到處都在爆發槍戰,街道上隨時都能看到屍體,即便是女人和小孩也都沒能倖免。

  為了能延長生命,老首領一邊肆無忌憚地破壞著城市,發泄著自己的怒氣,一邊四處尋找著能夠幫助他的醫者,強行擄走他們為他服務。

  不服從就會被殺,治療沒有效果也一樣會被殺。對方對於健康的渴望,已經幾乎到了瘋魔的程度,連僅僅只是聽說了幾句的精神治療的異能者都不曾放過。

  於是,她所從屬的、由未成年人自發抱團形成的組織【羊】遭到了那些人瘋狂的攻擊。

  為了保護【羊】的大家,她本打算自己主動離開,以免牽連他們的。然而,就在她剛準備和他們告別,說明自己意願的時候,其他人卻率先動手了。

  他們趁著一直以來庇護著大家的【羊】之王,重力異能者中原中也不在的時候,下藥迷暈了她,送到了港口黑手黨那邊,順帶得到了一筆錢。

  不過,說是【羊】之王,中也其實更像是【羊】的打手,他之所以會保護那些孩子們,除了樸素的正義觀念外,也是為了報答當初年幼失憶時被【羊】收留的恩情。但因為他重情義的個性非常容易被人拿捏,隨著他的能力越來越強大,【羊】的其他成員變得越發肆無忌憚、肆意妄為起來,令中也漸漸無法忍受下去。

  自己當初也和中也談到過這件事,還提出了要對成員多加管束的建議,但這個建議並沒有被通過。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在遇到那件事的時候,他們才會第一時間選擇了出賣她。

  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


  因為她的事,中也和【羊】的其他成員大吵了一架,出於畏懼、不信任的緣故,其他人率先背叛了中也,投靠了GSS。中也憤懣之際,選擇帶著傷去港口黑手黨營救她。

  然後……

  他們在那裡,遇到了當時擔任老首領醫生的森鷗外,和被他帶來的太宰治。

  [你們想要殺了那個人,對吧?]

  [別擔心,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畢竟,再這樣放任他不管的話,這個城市就要毀滅了。]

  [我想重建這座城市的和平。]

  森鷗外朝著一旁隱藏在角落裡的身影,[你也是這麼認為的吧?准幹部尾崎紅葉,還有……蘭堂?]

  [要一起嗎?中也?愛醬?]

  於是,他們達成了合作。

  而計劃之中,最重要的執行者,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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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天之前,不是沒有人想要刺殺過老首領,但他們無一例外地都失敗了。

  除了來自外面忠心耿耿的手下的防衛之外,老首領本人的異能力也並不弱。畢竟能夠成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對方即便是再怎麼虛弱,也仍舊對身邊的人保留了一定的底牌。

  但她不同。

  在他們看來,她雖然是精神治療系的異能力者,但卻是個身體孱弱、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異能力對於人本身也無法造成什麼傷害,簡直是再弱小不過的存在。

  在被抓來的三天時間裡,她每天都要被對方按照自己的心意打扮好,被他像是金絲雀一樣困在那個黑漆漆的房間裡,為他供給異能,提供精神上的治療,就連表情都要完全按照對方的要求去做,否則的話……

  [啪!]

  重重的一巴掌,將她整個人直接扇飛到了牆上,後背傳來陣陣鈍痛,喉中滿是鮮血腥甜的味道,內臟仿佛都移動了位置。

  好痛……

  為什麼,會這麼痛……

  眼前是一片模糊,瘦小的身體脆弱到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半天都爬不起來。

  一個守衛有些看不下去,想直接把她帶過去,卻被那個人吩咐拉下去處理掉了,

  [五秒鐘,自己爬過來。]

  滿是惡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渾濁的眼珠里滿是對年輕的生命力的嫉妒。

  憑什麼,憑什麼自己馬上要死了,他們卻還能好好活著?

  因為不清楚會有怎樣嚴苛的懲罰, 她只能強忍著身體的疼痛過去。

  然後,就被死死地掐住了脖子。

  好難受……

  呼吸不上來……

  她努力掙扎著,眼角滲出生理性的淚珠,對方卻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加大了力道,

  [不准哭!]

  [給我笑!對,沒錯,再開心一點!]

  諸如此類的情況在之後的日子裡再度上演,只有對方睡著之後,自己才能得到些許的安寧。

  或許是認為自己那小的可憐的力氣無法傷害到他,又或者是覺得她通過了服從性測試,總之,在第三天的時候,對方終於不再刻意折磨她了。


  然而,就在她以為情況稍稍好一些的時候,卻迎來了更大的絕望。

  [愛……醬……]

  [真是……年輕的身體啊……]

  枯黃的雙手將她死死按住,朝著她的裙擺之下緩緩伸過去,帶著毫不遮掩的意圖。

  不要,不要,她不要這樣!

  她拼命地踢打著想要逃脫,可被折磨了許久的身體卻使不出半分力氣,身上的銳器早在最開始的時候便被全部收走,所有可能的反抗全部被掐滅,見不到一絲希望。

  為什麼?

  為什麼偏偏是我?

  為什麼要給我這樣只會惹來麻煩的能力?!

  又不是我想要的!

  這些可惡的王八蛋,都給我去死!!!

  或許是她少見的、極為激烈的反抗激起了對方被忤逆的憤怒,她再度被摔了出去,經受了一番如之前一樣的折磨。

  可那時的她,心中只有慶幸。

  比起之前的情況,如今這樣反而更令她安心一些。至少,只有身體上的痛苦。

  同時,她也明白了一件事——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艱難地撐到了第三天的晚上,她終於找到機會,趁著老首領睡著的時候偷偷溜了出去,卻在拐角處碰上了身上滿是繃帶的少年太宰治,和與他同行的森鷗外。

  她認得他們,因為,森鷗外是在她之前被綁到這裡的醫生,因為能力不錯的緣故被留了下來,得到了老首領的信任,他們幾乎每天都會見到。

  因此,在看到那兩個人的時候,她瞬間便警惕了起來。

  可對方卻只是朝著她笑了笑,便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一樣,直接走掉了。太宰治還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用以幫忙遮擋。

  然而,不等她離開,腹部中了一刀、傷口尚未好全的中也便踢碎了窗戶,踉踉蹌蹌地護在了她的身前,

  [離她遠點!]

  警報聲瞬間響徹整棟大樓。

  [看樣子,你傷得不輕啊。]

  森鷗外看向中也,

  [若是現在離開,你們恐怕無法躲過港口黑手黨的追殺。]

  [我有一個不錯的提議。跟我來。]

  森鷗外避開監控,將兩人帶到了他的地方。

  那之後,便發生了森鷗外勸說,幾人達成合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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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對方的安排下,她再度回到了那個黑漆漆的地方,趁著對方打算對她欲行不軌的時候支開了周圍的守衛,用提前準備好的匕首,按照森鷗外給出的信息,沿著老首領曾經受過傷的地方狠狠地刺了下去。

  去死,去死,去死——!

  她不停地朝著對方揮刀,對方的心跳快速地衰弱了下去,

  而在她動手之前,對方甚至沒有感受到半分殺氣。

  [做的好,愛醬。]

  森鷗外從她手中接過了匕首,補上了最後一刀。

  [老首領不幸離世,將首領之位傳位於我,而在場的諸位,皆是見證——]


  面前是一片血色,她被中也捂著眼睛緊緊抱在懷裡,心中卻格外寧靜。

  之後,森先生在尾崎紅葉、蘭堂、太宰和中也的幫助下,順利執掌了港口黑手黨,全面停止了之前的破壞活動,一點一點修復著港口黑手黨的口碑。

  沒錯,她和中也在那件事之後,一起加入了港口黑手黨。

  考慮到她異能的特殊作用,以及她本人體質較弱的緣故,森鷗外讓她負責處理文書類工作,並讓同樣身體不好、戰鬥能力卻很出眾的蘭堂負責教導她。

  簡而言之,她在黑手黨的工作相對輕鬆,作為交換,她的夥伴中也承擔了更多的任務。

  對於這份工作,她原本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歸屬感也並不強。

  中也之所以留在那裡,是為了向森先生學習,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首領,以及,查找自己的身世。

  而自己之所以留在那裡,是為了藉助黑手黨的力量,尋找自己失散的弟弟,還有強大自己,和之前加入【羊】的理由一樣。

  不,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的。

  留在黑手黨的理由,還有一個,那就是——被她視為家人的中也,也在那裡。

  雖然森先生、蘭堂、太宰他們對她而言也是不錯的領路人、老師和同伴,但是在她心裡,排在最前面的,只有弟弟和中也。

  或許森先生也發現了這一點,於是,那件事之後不久,他從外面再度帶回了一個因能力失控而引發了混亂的孩子。

  [……久作?]

  [……姐姐?]

  在見到弟弟的一瞬間,她原本還有些搖擺不定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

  小小一團的生命,那樣全心全意地信賴著自己,依靠著自己,他們有著相似的外表、相似的能力,那種來自血脈的特殊羈絆,是其他任何事物都無法比擬的。

  許久之後,當加入黑手黨的太宰治偶爾迷茫地詢問她,人活著的意義時,她終於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有的。]

  [保護家人——那便是我活著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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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和弟弟重逢的當天晚上,一個所謂的彈幕系統,意外落在了她的身上。

  根據出現在上面的說明書,她知道了那個東西叫做彈幕系統,觀眾在看動漫的時候往往會產生許多想法,那些想法在動漫播放的畫面上展現出來,便稱之為彈幕。

  那個彈幕系統並沒有實體,似乎也沒有產生什麼自主智慧,只是藉由所謂的「綁定」同她構建了精神連結,隨後便自顧自地朝著她播放起了所謂「未來」的一部分畫面。

  畫面里,十三歲的弟弟每天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密室中,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卻遭遇了強大的異能力者,被對方綁在了地牢之中,被迫同另一個人的異能連接,承受著城市裡所有樹木被人踩踏、折斷時的感知,拼命懇求著神明的庇佑,卻被殘忍地告知「神明並沒有眷顧你」,只能瘋狂地詛咒著他人。

  【這麼一看,Q也挺可憐的。】

  【對他而言,擁有這樣的異能,簡直就像是嬰兒手上拿著炸彈一樣,既傷人也傷己。更何況他還是精神系異能,想要教他控制都難。】

  【異能的隨機性還是太強了啊,不像咒術,好歹還有成熟的方法論和教學體系。】


  [可惡!為什麼是我?!]

  [又不是我自己想要這樣的能力的!]

  幾乎是在聽到這兩句話的第一時間,她便立刻回想起了自己曾經的痛苦。

  也就是說——六年後的將來,她的弟弟也要承受如她那般的痛苦嗎?

  怎麼可以這樣!

  她絕對,不允許!

  而後,她又看到了中也被變成吸血鬼,被人操縱著開槍殺死太宰治的場景。

  【嗚嗚嗚不要啊!】

  【我們的命運不該在這裡結束……哇啊啊啊我哭死】

  【殺我的居然還是中也,太宰比起死亡,更不想要被最信任的中也殺死啊】

  【太宰寶寶最怕疼了】

  【中也醒來後該有多後悔】

  【此刻天台上一名太中廚跳了下來】

  怎麼會……居然連中也都……

  可惡,她一定要改變那個可惡的命運!

  [你是有目的地給我播放這些的吧,說說看,是想讓我怎麼做?]

  [我要如何才能改變他們的命運?]

  然而,任憑她如何詢問,那個彈幕系統也沒有回答,只是再度播出了一段如同先導片一樣的視頻,上面快速閃過了許多陌生人物的面孔,偶爾還出現人物的一兩句台詞,諸如「我可是最強的」、「要在眾人的簇擁下死去」、「我要不平等地拯救他人」等等,而彈幕則是不停地刷著【不要苦夏!不要貓箱!不要2.5條!不要刀子!】【iivv!你欠我的,給我拿重製版好好還回來啊!】【期待重製版!】這樣的話。

  而那個動漫的名字,叫做——【咒術回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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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之後,彈幕系統再沒有產生過其他的動靜。而當自己想要對外說出它的存在時,相應的話語則是會被屏蔽掉。所以,她只能自己推測,來尋找蛛絲馬跡。

  結合之前看到的說明,和那些畫面,她推測,或許她自己所看到的,弟弟、中也和太宰等人的未來,和那個所謂的「咒術回戰」,都是類似於動漫的世界,而那些彈幕,既是對劇情的吐槽和討論,也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揭露人物的命運。

  也就是說,改變命運的契機,或許就是觀眾們的彈幕。

  但是,當她問到要如何才能改變他們的命運時,彈幕系統卻並沒有播放她想要看的那部分內容的彈幕,而是轉而播放起了另一個作品,咒術回戰。

  咒術回戰,重製版……咒術……

  對了,咒術這個詞,她是聽過的,在加入港口黑手黨之後。

  前不久,森先生因為異能開業許可證一事在異能特務科那邊碰了壁,一直在為此苦惱,中途他似乎提到過「異能特務科如今對咒術界感興趣卻苦無門路,要是能搞到咒術界的信息,幫他們搭上線,以此作為交換拿到許可證就好了」,「啊,果然做不到的吧,咒術界實在是太封閉了」之類的話。

  難不成……

  [你是想,讓我去和咒術界的人接觸嗎?]

  彈幕系統閃了一下,像是在應和著她的話一般。

  [既然是重製版,那就意味著之前還有一版,但是大家不滿意,所以才會重製,對吧?]


  彈幕系統又閃了一下。

  這樣啊……

  但是,重製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她目光看到上面的彈幕。

  不要刀子?

  [之前那一版不滿意,是因為大家喜歡的角色被劇情殺了,所以想要一個圓滿的結局嗎?]

  [你讓我去和那邊接觸,該不會就是想要讓我去做這件事吧?]

  果然,彈幕系統再度給出了肯定的反應。

  [那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那些彈幕,能給我幫助,讓我得到想要的信息嗎?]

  彈幕系統再度閃了一下。

  她當即心下一喜,卻又按捺著自己的激動,再度詢問道。

  [閃一下是表示贊同的意思嗎?如果是,你就閃三下給我看。不是,你就閃四下。]

  結果彈幕系統閃了三下。

  果然是這樣!

  所以,只要自己幫它完成這件事,它就會讓自己通過彈幕得到自己這邊相關的、未來的信息,從而改變那個糟糕的未來!

  於是,當森先生萌生出派人去咒術界搜集信息的想法時,她便順理成章地加入了這個計劃。

  [是嗎?愛醬的能力被驗證出並非異能力了啊,你懷疑是咒術嗎?]

  [因為橫濱的特殊磁場,咒靈幾乎不在這裡出現,所以這一點無法驗證。而且,就算是驗證出了那個的確是咒術相關的能力,你的基礎知識儲備也還有待加強。不如先去東京的學校吧?]

  [當然,派去咒術界的不止你一個,還會有其他可靠的同伴一起的。]

  [安吾的情況特殊,或許不會被安排在重要崗位上,所以,若是驗證成功,愛醬,搜集咒術界信息的事情,就靠你了。]

  [不過,就算那個力量不是咒術,憑藉著那個特性,愛醬應該也能和他們其中的一些人建立聯繫的,對吧?]

  [怎麼,覺得害怕嗎?]

  [已經不怕了啊……這麼堅定的眼神,看樣子,你已經找到要為之奮鬥的目標了呢。]

  [真為你感到開心。]

  [那麼,祝你武運昌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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