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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分居

2024-08-26 00:55:52 作者: 笑若靈舞
  凌兮眸手裡拿著的筆在桌子上敲,頭也不抬地說:「把褲子T了!」

  病人很配合,一伸手就把褲子給拉到了底。凌兮眸的眼睛抬起來,盯著了對方的某個東西,看了老半天,邊看還邊把筆頭放在嘴巴里咬。

  病人在這樣的注視之下,羞愧難當,問:「醫生,我的病沒大礙吧?」

  她的眼神終於收回去,說:「我給你開些藥,注射的吃的喝的,反正都是藥,堅持打針吃藥一個月也就好了。這個月最好不要跟女人那啥,你有老婆沒?如果有可得把她瞞好了,如果她知道你得了這樣的髒病只怕要跟你不依,遇到那種心腸歹毒的女人,一氣之下說不定一口就給你把那玩意兒咬掉,免得你再去禍害別人。我說你們男人吧,在外面亂來也就亂來吧,亂來也得戴個T吧。是,我承認戴了套套確實不比不戴那麼舒服,但總比把那個東西爛掉了好些吧,我就真的看到過一個病人,那東西就真的是差不多爛得快掉了。你不信啊?要不要我找照片給你看?」

  對方把頭埋著,不答話。凌兮眸把手裡的單子往他面前一推,說:「去繳費拿藥,別以為外面的女人就是那麼好那個的,你那個她得給錢吧,你病了又得花錢吧。男人有了幾個閒錢,整東整西,遲早把自己那個東西給整爛掉了才安心。」

  病人拿著單子急溜溜地出了她的辦公室。她拿起電話,打給秦珈諾,嬌滴滴喊:「老公,你這齣差都一個禮拜了,到底哪天回來呀,我好想你哦。」

  那邊更煽情:「我的寶貝兒我的麼兒,我更想你哦,還過幾天我就回來,你需要什麼我給你帶回來呀,乖乖在家等我哦。」

  護士小劉走進來,笑了:「好肉麻啊,天天在一起的夫妻怎麼還是這樣,我家那個就是個木頭疙瘩,一句好聽的話都說不出來。」

  凌兮眸笑:「他出差了,哪裡天天在一起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工作,經常到處跑的。」

  「出差?我愛人不是給單位上開車嘛,說昨兒送一領導去三峽院子,看到你愛人也在那裡啊。」

  凌兮眸的心頭打了個結,臉色就變了。小劉自知無意說錯了話,連忙笑著解釋:「哎呀,你可別想多了,興許是我老公認錯了人。」

  凌兮眸把白色外卦一脫就衝出了門去,在街上攔了的士,直奔黃岩景區的方向。陽光正好,歲月無殤,公路兩旁的花草明媚,但凌兮眸完全沒有欣賞美景的心情。

  三峽院子就在黃岩景區的入口處,粗糙的木頭建造的大門,咋看就似農家的門戶,走進去環境乾淨,草地寬闊,一些房子也整齊雅致,確實是巫山人願意來休閒遊玩的好去處。秦珈諾正坐在涼亭里獨自飲茶,看上去很是悠閒愜意,抬眼望到飛奔過來的凌兮眸,下意識的愣住了,但他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絲毫不覺得自己撒謊了,一抱把凌兮眸給抱住了,把頭埋在她的肩頭撒嬌:「我工作壓力太大,所以來這裡休養兩天,除了你所有的電話都設置了拒接。親,我想你。」

  她柔情脈脈道:「我也想你,走,去你住的房間。」

  秦珈諾顯然為難了,但反應很快地說:「服務員正在收拾房間呢,亂糟糟的就不要進去了。親愛的,我們兩個就在這裡喝茶,豈不是很浪漫呀。」

  凌兮眸堅持道:「去你的房間,我有話說。你的房間裡不是藏著什麼人吧?害怕被我抓住了?」

  秦珈諾笑:「你看看你說的什麼話,把我想成什麼樣的人了。哎呀,你不會是現在就想那個吧?這大天白日的,你不是最怕兩個人赤L相對嗎?就連夜裡跟我那個都要關著燈。怎麼說來著?你看男人的那個東西看多了,只要看到就沒感覺就想吐,是吧?」

  她的臉色整個是白里透青,顯然是真的在生氣,命令:「告訴我你住哪間房,我今天就還偏要進去逮個狐狸精出來!」

  秦珈諾的笑臉垮了下來,淡淡道:「你今天擺明了是來查崗的,就算我說我是一個人在這裡住了幾天你也不會相信是不是?那就隨便你怎麼想好了。」

  「隨便你怎麼想」這句話把凌兮眸徹底給激怒了,她撲過去,伸手拉扯他的褲子,嘴裡嚷著:「我今天就看看你那個東西是不是生瘡了流膿了!」

  他也不跟她拉扯,站得筆直地,冷冷道:「以你的智慧,認為我這樣身份的人就算在外面找女人,是找骯髒的還是乾淨的?你是不是很想離婚?」

  她的手停下來,僵了半天,自知再鬧下去只會兩個人顏面盡失,背過身去說:「就當我今天沒來過。」

  他淡然地說:「我們分居吧。」

  凌兮眸知道了,之前他們的恩愛都是偽裝出來的,今天,她給了他一個很好的理由要求跟她分開,說白了是她惹起的,要不然他還真找不到機會說這樣的話。許多時候,女人的無理取鬧的確讓男人無法忍受,前提是女人為什麼要無理取鬧?沒有人會去思考無理取鬧背後的誘因。凌兮眸轉身就離開了,她畢竟不是潑婦,不會一哭二鬧三上吊。


  分居不是離婚!是不讓外人知道的一種離婚!是為了保全臉面的一種離婚!如果秦珈諾還想在職場上爬得更高,他就不會讓自己的檔案里有離異這個污點。他們之間,就因為那麼一點小事毀掉了多年的夫妻情份。有些小事,也並非只是小事,它可以讓兩個人失去相互信任和相互尊重。換句話說,這件小事只是導火線而已,即便他們夫妻平時偽裝得早好,也會因為這一點引子把雙方的面具撕了下來。

  秦珈諾回家的那天,他們進行了一次談判。凌兮眸說:「不離婚,可以。你不是討厭我的工作嗎?我已經把工作辭掉了。以後的每個月,你得給我高出我工資三倍的生活費,不要跟我說你拿不出來,我跟了你這些年,你做過的一切事情哪有一件是我不知道的。我並非要用這些年我知道的一些事情來要挾你,而是我想好好的過我想過的生活,比如旅遊,比如享樂,這些都需要錢。我從來沒覺得錢這麼中用過,它比任何人任何感情都值得信任。」

  秦珈諾說:「夫妻一場,只要你不害我,你要的我都會滿足你。你的私生活我不會過問,做得隱秘些就行了,我也不想被人非議我的妻子在外面不乾不淨。話說回來,你本來就X冷淡,對男人想來沒多大興趣。」

  凌兮眸「哈哈」笑了兩聲,各自回房,自此再不相互親近。

  之後,凌兮眸能做的事情就是逛街,購物,打扮,居然越發的明艷照人了。她與麥妝梧熟識的原因也不過因為她總是去麥妝梧的時裝店買衣服,麥妝梧留了她的電話,只要有新款上架都會第一個通知她。

  朋友的圈子總是會越扯越大,凌兮眸自然也就認識了舒離落。三個女人經常扎堆,聊男人聊女人聊愛情,個個都表面看起來沒絲毫傷痕,活得各有風姿,私底下都是知道的,她們缺失的是些什麼。

  舒離落被孫瑤娟那次狠狠挖苦過之後,去髮廊美容院都置辦了消費卡。想她在結婚之前好歹是大學校園歌舞團的一員,身條自是不差,也不是個沒有品位的人。只要稍微用心那麼搗置一下,都會令人驚艷。

  麥妝梧一向被已逝的丈夫手捧呵護,那散發出的嬌貴氣質不比俗流,眼神還如孩童般天真清澈,說出話來也是娓娓動聽,哪能不討人憐愛。

  凌兮眸頂著G太太的頭銜,認識的人自然不在少數,只要她稍微示意,少不得有人巴結迎合。所以吃喝玩樂於她們而言,都不是什麼難事。凌兮眸是沒人敢打主意的,但舒離落跟麥妝梧兩個單身女人,不能不讓人眼饞。只不過她們二人都不喜也不擅交際,任何約會都是推掉了的,反而因為這樣,更多人的想靠近。

  這個城市說大不大,各種娛樂消費卻超過了很多的大都市。在這樣的物慾橫流燈紅酒綠里,但凡稍有姿色稍有名氣的女人,都會成為男人獵艷的對象。男人那樣的動物分兩種,一種喜歡獵那種不用花費心思就到手的女人,一種喜歡獵那種用盡九牛二虎之力也得不到手的女人。前者要麼是自身底氣不足要麼就是經濟實力不夠,後者要麼是自身超級自信要麼就是握有逢賭必贏的籌碼。

  舒離落跟麥妝梧兩人其實並沒什麼資本,三十多歲的女人,說得好聽點是成熟有味道,實際上外人覺得她們是有縫的蛋。她們後來小有名氣的原因,只不過因為她們拒絕的男人太多,而男人往往在閒聊時提及,就讓越來越多的人對她們充滿了好奇罷了。男人天生都有征服欲,又喜歡那種勝利的感覺,如果別的男人都得不到的女人自己得到了,那麼心理上絕對有空前的滿足。

  錢那個東西,永遠只能買到女人的身,要得到女人的心,總歸還是需要用情的。情商高的男人,最懂得這個道理。話說回來,女人就是愚蠢的動物,她們最是招架不住男人的哄騙,物質上的配合語言上的配合行動上的配合,哪裡有貞婦烈婦可言!

  這城市發展得太快,只要幾天閉門不出就跟不上它的節奏了。就那K歌的地兒,也是一家超越一家,裝潢得跟皇宮一般。起初是新巫山,亞都,多樂谷,後來是鼎盛,鑽石,再後來是海底皇宮,現在是夜宴,七十三行。就這麼些名目,哪一家新開張的時候不是日日爆滿的,這個城市的人最喜好就是消費玩樂,經營得最好的生意有四樣,茶樓,酒店,飯店,夜總會。任何一個場所,不提前訂下房間位子,就再也擠不進去。

  蘇余卓就是這些地方的常客,只不過他從來沒有想過他的人生軌跡會跟這樣的三個女人有交集。

  他起床的時候總是在午後,眯著眼睛透過拉得嚴實的窗簾去感知外面的光亮,那種似虛非虛的光明總讓他產生幻覺,分不清在夢裡還是醒來了。

  胃裡生疼難受,那是常年飲酒的惡果。明知喝了難受,但卻離不開。他覺得,無論是酒是煙是毒品抑或種種能夠讓人上癮的東西,都跟愛情有相等的魔力。當然,他不再相信愛情。他清醒的時候就只是下午這段時間,吃點東西,喝點茶,談點生意。一到傍晚,城市裡那些有美酒又有美女的場子都敞開著,無限制地勾引他的靈魂,欲望的靈魂,墮落的靈魂。


  他爬起來,在廚房裡很精緻地做飯,一個人的飯。文雯通常一早就出了門,開著他給她新買的寶馬把女兒送去幼兒園,之後一定是在某個商場購物,再或者在某個茶樓打麻將。她不會等他回家,不會喊他起床,不會給他做飯,不過問他的任何事情。

  他喜歡這樣,他滿足這樣。他擁有的很多,財富,嬌妻,孩子,還有自由。這似乎足夠完滿,但他還是在燈紅酒綠里宣洩,滿足他自己都不清楚是哪樣的一種變態心理。他每天跟不同的女人上床,但從來不跟她們過夜,他總是會回家,至少,他是知道自己有家的,從來沒走錯過路入錯過門。

  他的襯衣雪白,從髮絲到指尖都乾淨。所以,無論在哪樣的場合,他都是鶴立雞群的。更何況,他的包包里有足夠的錢買酒買女人,這些酒這些女人可以讓他的那些朋友相當盡興,他們在歡愉的同時,給他無盡的吹捧。他喜歡這樣,儘管他深知這一切都只是錢的功勞。

  都說夜宴的「公主」不錯,她們年輕,有臉蛋有身材。對男人來說這就足夠,沒有哪個男人會去著迷誰有多麼美麗的心靈,他們只希望眼睛看到的手裡摸到的都能嫩到出水。

  他偶爾也上網,加同城的女人做好友,然後約見面,帶著對方吃喝玩樂,滿足對方物質上的需要,求得一晌貪歡,隨即道別拉黑。那原本就是一種兩不相欠的關係,就跟做生意一樣,花錢找女人是這個時代最有效最直接的一種買賣。

  蘇余卓從「陽光水岸」出來,司機早已把車停在大門處等候。他懶得無可救藥,不是非得自己動手的事情,他都不想動一個手指頭。司機問他:「蘇總,去哪?」

  他道:「去兩岸咖啡。」

  隨後掏出手機,撥打了好幾個電話,約了幾個人。一個下午就這樣消磨掉,又一起去「魯西肥牛」聚餐,之後自然要去「七十三行」卡拉OK。

  他喜歡那種看起來很清純的女人,儘管他知道在這樣的場合根本就沒有清純可言。五官要精緻些,妝容要淡雅些,X脯要豐滿些,腰肢要纖細些,T部要突兀些,這總的算下來,自然就是個尤物了。老闆也很懂得討好他這樣的財主,在他耳邊悄聲道:「蘇總,我這裡今早剛新到了一批公主,個個鮮嫩養人,我誰都沒有透露這消息,只等著你第一個來挑選。」

  蘇余卓笑了笑,坐著的姿勢看起來很是儒雅,眼裡卻泄露出情S之難以按耐。他不用開口說話,就點了點頭。老闆走出去,領進來七八個女子,一字排開站在了蘇余卓的面前,就像等待出售的貨物,眼裡儘是期許還有些微的可憐。

  在花裡面挑花,總會讓人眼花繚亂,憑他的閱歷總是能一眼挑出最動人的那一朵。那女子走過來,坐在了他的身邊,小鳥依人的把手臂伏在他的膝蓋上,大眼睛眨動著,裡面流淌的都是春水,柔聲說:「你可以喊我朵朵。」

  他還是那麼笑了笑,看著自己的那些朋友都選中了自己的公主。接下去就是唱歌喝酒嬉笑調Q摟抱,他在自己醉得恰到好處的時候帶著朵朵離場,去了巫山紅葉大酒店。

  他不會像那種J渴難耐的男人一進門就直奔正題,他會在落地窗前站著,就像一個很柔情又很體貼的情人,微笑著對朵朵說:「你喝了不少酒,去泡個澡清醒一下,我等你。」

  那女孩望著他,似乎是被這樣的柔情與體貼感動了,在床沿坐了下來,說起話來。這些內容蘇余卓看似聽得很認真,實際上就算不聽他也知道,她們之所以做這行是因為家庭貧困種種不得已的原因,那些原因的真實性並不重要,它真正的用意是這些女子總想為自己找到一些不用太卑微的說辭,來換取客人的同情和儘可能多一點的錢。

  在朵朵眼裡有了淚影的時候,他走過去,輕輕擁抱了她,並且用手在她的後背輕拍,柔聲道:「我們一起去洗澡吧。」

  ……

  在他投資經營的所有生意里,他個人最喜歡的是「茶園」。就在離城市大約半小時的車程處,有他買下的一座山,種著漫山遍野的茶樹。在茶林中間建了些精緻的房子,用木頭跟茅草做主要的建材,外觀很復古很簡單,室內也很復古很簡單,一些原木的桌子椅子。最昂貴的算起來不過是一些茶具,都是他親自精心挑選,擺放得整齊,懂茶道的人只是一眼,就定能看出它們隱含的意義。

  他個人最喜歡的茶園,其實是他所有生意裡面效益最不好的項目。在這樣的城市,能靜下心來真正找一個適合喝茶的地方去喝茶的人真的不多,就像他自己都很少到這地兒來。所以茶園聘請的工作人員也就為數不多的四五人,看管茶林和看守山莊。

  他一個人安靜而且斯文的吃了自己做的飯,把窗簾拉開往外頭看。正午的陽光看起來很艷,那是一種明朗又無色的艷,在他的視野里,除了樓房,就是街道,還有路人。

  他想回憶起昨晚那個女人的樣子,連模糊的輪廓都沒有。或許是她們都太過美麗,於是就成了不具有特色的普通。他自己抿嘴笑了一下,那種事情,真正愉悅的也就是那麼幾秒,他需要的也就是那麼幾秒。至於過程是怎樣的,根本就讓他記不住。

  他下樓,開車在街上溜達,滿眼都是無驚艷的盲點。於是,開車去了茶園,坐在院子裡自個泡茶喝茶,手機開著玩微信,用自己性感的聲音去勾搭一些不知道對方是何長相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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