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紙人替葬

  就在方布夏愣神的時候，吉福、四目道長和瘋老頭湊在一塊兒，手腳麻利地製作了一個紙紮人。

  這瘋老頭別看瘋瘋癲癲的，一做起紙紮活計來，那可是像換了個人似的。只見他先從角落裡翻出一捆竹條，迅速地將它們彎曲、摺疊，搭出了一個大致的人形框架。

  「嘿喲，老傢伙，動作還挺快！」吉福在一旁打趣道。

  瘋老頭也不理會，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框架，嘴裡念念有詞：「扎紙人，手藝精，竹條紙張手中擎。先扎骨架形態美，再糊紙張面目真。彩筆描繪眉眼笑，紅妝綠衣添精神。扎出紙人似有魂，送往陰間伴故人。」

  接著，他拿起一張白色的薄紙，輕輕鋪在框架上，用手指一點點地按壓、撫平，那認真的勁兒，仿佛在對待一件絕世珍寶。

  他又從兜里掏出一把小剪刀，「咔嚓咔嚓」幾下，剪出了紙人的衣服形狀，那手法又准又穩。然後，他蘸了點漿糊，仔細地把紙衣服貼在紙人身上。

  「這瘋老頭，手藝還真不賴！」吉福在一旁讚嘆道。

  瘋老頭哼了一聲，又拿起一支畫筆，蘸上黑色的顏料，開始勾勒紙人的眉眼。他的眼神專注而又狂熱，每一筆都傾注了他的心思。

  那紙人的眼睛，在他的筆下逐漸變得栩栩如生，仿佛能看穿人的靈魂。

  畫完眼睛，瘋老頭又換了紅色的顏料，給紙人點上了嘴唇。那嘴唇鮮艷欲滴，透著一絲詭異的氣息。

  隨後，瘋老頭拿起一些彩色的紙，剪成了紙人的頭髮，一絲絲地粘貼上去。不一會兒，一個紙紮人活靈活現的出現在眾人眼前。

  瘋老頭退後幾步，上下打量著自己的作品，滿意地點了點頭。與此同時，方布夏緩過神來，瞅著紙人說道：「就用這個矇混過關，怕是很難吧！」

  四目道長聽了，冷笑一聲：「哼，沒有見識的渾小子！」說完，他嘴裡念念有詞，開始施法，完了之後讓方布夏再看。

  方布夏瞅了瞅，還是搖搖頭說：「這不還是紙人嘛！」

  這下輪到四目道長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吉福在旁邊趕忙說：「道長，我這兄弟有被動技能陰陽眼，您這障眼法對他沒用。」

  四目道長一臉悻悻，扭頭就走。

  方布夏這時候也算是明白了吉福和四目道長的計劃，陪著二人將紙人小心翼翼地放入靈車裡，然後駕駛靈車直奔長沙。

  到了長沙，主家那是大操大辦，整了一場隆重的法會。

  這法會的場地選在了一個寬敞的庭院裡，四周掛滿了白色的幔帳，風一吹，呼呼作響，透著股子陰森勁兒。

  吉福穿著一身莊重的道袍，頭上戴著道冠，一臉嚴肅地受邀主持。四目道長和方布夏則在一旁幫忙打下手，眼睛卻一刻也不敢離開那紙人。

  法會一開始，哀樂低回，悲聲陣陣。一群穿著白色孝服的人在前面哭哭啼啼，那哭聲聽著讓人心酸。

  吉福站在法壇前，手持桃木劍，口中念念有詞：「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敕就等眾，急急超生，敕就等眾，急急超生。「

  與此同時，吉福腳下還走著奇怪的步子，看似毫無規律，卻又似乎遵循著某種隱秘的節奏，發出的聲響與他口中念念有詞的咒語相互呼應。

  這時，幾個壯實的漢子把紙人抬了出來，放在法壇旁邊。那些前來弔唁的人開始輪流上前祭拜，有的人恭恭敬敬地鞠躬，有的人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紙人。

  每一次有人伸手靠近紙人，吉福、四目道長和方布夏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兒，生怕被人發現這紙人的貓膩。

  他們仨的眼睛緊緊盯著那些人的手，手心裡全是汗。祭拜的人越來越多，氣氛也越來越緊張。

  有個老太太，哭得眼睛都腫了，她顫顫巍巍地走到紙人跟前，伸手想去摸摸紙人的臉，嘴裡還念叨著：「可憐的娃啊，就這麼走了。」

  吉福趕緊上前，輕聲說道：「老人家，莫動，莫動，驚動了不好。」

  這才把老太太給勸住了。

  好不容易，祭拜的環節結束了，該把紙人送去火葬場了。吉福、四目道長和方布夏親自跟著，一路上心都懸著。

  到了火葬場，三人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紙人。紙人被放在一個移動的平台上，緩緩地朝著火化爐的入口推進。

  他們的眼睛一眨不眨，心也隨著紙人的移動一點點提到了嗓子眼兒。

  紙人完全被推進了火化爐，那扇厚重的爐門緩緩關閉，三人一直緊繃的神經這才鬆了下來。然而，事情還是出了紕漏。

  主家看到骨灰時，眉頭緊皺，面露疑惑，說道：「這骨灰，怎麼感覺有些不對？」

  吉福趕忙上前，神色鎮定地解釋道：「您有所不知，逝者走得特殊，這骨灰的樣子也會有些異樣。加上火化的溫度和時長等因素，有點不同也是正常的。您放心，一切都是按照正規程序來的，絕不會有差池。」

  主家聽了，將信將疑，但也沒再深究。還給三人封了一個大紅包。

  葬禮結束後，吉福掏出手機和王老闆通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就樂開了花，衝著方布夏喊：「50萬到帳啦！」

  趕屍的事總算是圓滿結束，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然而，輕鬆的氛圍並沒有持續太久，方布夏和吉福不約而同地看向小葉。

  方布夏皺著眉頭，憂心忡忡地說：「她怎麼辦啊？」

  吉福也撓撓頭，一臉愁容，嘆了口氣說道：「也只能等她陽氣耗盡了，如果現在把她燒了，你們心意相通，我擔心你會受到什麼牽連。」

  方布夏看著小葉有些於心不忍說道：「她還這麼年輕，就沒有辦法讓她真的活過來嗎？」

  吉福和四目道長異口同聲說道：「沒有。」

  四目道長對方布夏語重心長的說：「起死回生，是咱們道門大忌。每個人生老病死都有定數，妄圖改命是要遭到天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