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便過去了一個月。
在這期間,城中發生了許多事情,但最令人期待的莫過於皇后娘娘即將舉辦的百卉宴。這場宴會將邀請全城的名門貴女以及大臣們的家眷一同參加,可謂是一場盛大的聚會。
對於許憶年和溫芙來說,這次百卉宴自然是非去不可的。然而,妾室卻沒有資格參加這樣的場合。而許寧願因為郡主的關係,得到了參加此次宴會的機會。
清晨,許寧願早早就起了床,開始精心打扮自己。她知道,這次宴會對她來說意義非凡,不僅可以結識更多的權貴人士,還能展示自己的風采。因此,她格外重視這次機會,希望能夠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香芷,你快過來看看嘛!你說我今天參加宴會到底應該穿哪件衣服才好呢?」許寧願手忙腳亂地從衣櫃裡翻出一堆五顏六色、款式各異的漂亮衣裳,一會兒拿起這件在銅鏡前比劃比劃,一會兒又換上那件對著鏡子轉圈圈。
正當她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香芷端著一盒精緻的胭脂走了進來。看著滿地亂扔的衣服和一臉興奮的自家小姐,香芷無奈地搖了搖頭,走上前去幫忙把那些亂七八糟的衣服整理好。
「小姐,您天生麗質,無論穿什麼都會很好看啦!而且今天的宴會,您一定能夠艷壓群芳,把大小姐給比下去的!」香芷一邊說著,一邊打開胭脂盒,輕輕地用食指蘸了一點,然後均勻地塗抹在許寧願粉嫩的臉頰上。
「這是郡主托下人送過來的,說是當季新款。」
香椿手裡握著一支散發著淡淡藍光的簪子,小心翼翼地將它比在許憶年的發間。她皺起眉頭,語氣有些不滿:「小姐,今年的百卉宴規模空前盛大,您已經是第二次參加了。可那個二小姐憑什麼也能去呢?」
許憶年輕輕一笑,似乎並不在意。她的目光落在遠方,緩緩說道:「其實對於這個百卉宴,我本來並沒有多大興趣。只是母親堅持要我參加罷了。聽說今年可能還是要比試詩詞歌賦,這樣一來,倒給了寧願一個嶄露頭角的機會。」
許憶年今日身著一襲淡白色的長裙,裙身上精心繡制著小巧精緻的山茶花圖案,整個人顯得清新脫俗、淡雅宜人。
香椿看著許憶年的裝扮,不禁撅起小嘴嘀咕起來:「可是小姐啊,您今日這身裝扮也未免太過樸素了些吧!待會兒若是到了宴會現場,可不得被其他那些盛裝打扮的小姐們給比下去啦!要不……奴婢再給您添上一對步搖如何?」
許憶年輕輕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於是香椿連忙拿起一對銀色的步搖,小心翼翼地插入許憶年的發間,並仔細調整著位置,確保其能夠完美展現出許憶年的美麗與端莊。
香椿微笑著說道:「小姐本就是女德之典範,如今配上這對步搖更顯高雅大方呢!相信待會兒在宴會之上定能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許憶年又對著鏡子審視了一番,滿意地點頭稱讚道:「嗯,如此甚好!」
在宴席入口處,城內名門貴族家的女子們如潮水般湧來。她們身著絢麗多彩、華麗無比的衣裳,仿佛一朵朵盛開的花朵,爭奇鬥豔,美不勝收。
然而,在這繁華熱鬧的場景中,卻有一個人顯得與眾不同。她身姿挺拔,亭亭玉立,渾身散發出一種清冷淡雅的氣息,仿佛與周圍的喧囂和繁華毫不相干。這個人就是許憶年。
她靜靜地站在那裡,宛如一朵清幽的蓮花,在眾多嬌艷的花朵中獨樹一幟,讓人不禁為之傾倒。
她那清新脫俗的氣質和優雅動人的身姿,宛如一道清泉潺潺流淌而過,給在場眾人帶來了一種別樣的寧靜與舒適。人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所吸引,紛紛投去讚賞和羨慕的眼神。
"這就是未來的將軍夫人啊!"有人低聲驚嘆道。
"聽說她還是女德之典範呢,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另一人接口說道。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對許憶年心懷敬意。人群中傳來一聲不屑的冷笑:"這有什麼了不起的?你看咱們身上的衣服不比她的漂亮嗎?"這話一出,立刻引起了周圍一些人的附和。
的確,在場的許多女子身著華麗的服飾,珠圍翠繞,光彩照人。相比之下,許憶年的穿著顯得樸素淡雅,但正是這種簡約而不失大方的風格,更突顯出她內心的高貴與典雅。她微微一笑,並不在意那些異樣的眼光,依舊從容自信地穿梭於人群之中。
鍾易宸大搖大擺地走著,臉上洋溢著興奮和期待:「哎!聽說這次百卉宴,全城的名門貴女都會來參加呢!你說,母后會不會趁此機會給我選妻啊!畢竟本王也到了適婚的年紀啦!哈哈哈……」
全城的人都知道鍾易宸經常出入煙花之地,日日花天酒地,名聲早已敗壞,女娘們都不願意嫁給他。
裴森嶼微微一笑,語氣平靜地回答道:「未知之事,王爺去了不就知道了嗎?」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淡定和從容。
鍾易宸見狀,不禁調侃起來:「哪像你呀!再過一個月可就是有婦之夫咯!本王還真有點羨慕呢!母后一直都很為我的婚事發愁,這次百卉宴,許小姐也會來。你可得抓住機會,跟人家好好相處哦!不過你放心,本王會幫你盯著月兒那邊的,絕不會讓她搗亂。嘿嘿……」
聽到這裡,裴森嶼的嘴角輕輕上揚,勾勒出一抹淺淺的笑容。他輕聲說道:「說的好像我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似的。」言語間帶著幾分無奈。
眾人紛紛入座,一時間整個宮殿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突然間,一聲尖銳的通報聲打破了這份寧靜:「皇后駕到!」
只見一名身著華麗鳳袍的女子緩緩走入殿內。她的步伐輕盈優雅,仿佛步步生蓮;氣質高雅華貴,讓人不敢直視。
在她身後跟著一群宮女和侍衛,他們小心翼翼地簇擁著皇后,彰顯出她無上的權威。皇后走到大殿中央的寶座前停住腳步,微微抬起下巴,眼神掃視了一圈在場的眾人。
目光落在許憶年身上,微微一笑……
「平身!」
待皇后坐穩後,眾人才敢重新落座,但每個人的注意力仍然集中在皇后身上,期待著她接下來的話語。
「今日百卉之宴,甚是繁華。在場各位身著華麗,倒是給我朝長了光。各位玩兒的盡興,不要有任何拘束。」
眾人: 「謝皇后娘娘!」
皇后: 「距離森嶼的婚事僅剩一月,今日本宮做主,將梁州的安棠府賜予你們做新婚賀禮。」
裴森嶼和許憶年緩緩地走到了大堂的正中央,然後雙膝跪地,向皇后娘娘行了一個禮。
皇后娘娘看到兩人如此恭敬有禮,心中十分歡喜,臉上也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她輕聲說道:「快快請起,不必如此多禮。」聲音中透著慈愛與溫和,讓人感到無比親切。
裴森嶼和許憶年謝過皇后娘娘後,隨後落座。
「今年的考題是由郡主想出來的呢!」隨著這句話落地,整個宮殿內頓時鴉雀無聲,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那位備受矚目的郡主身上。
皇后也饒有興致地看向鍾熙月,眼中透露出一絲期待之色,輕聲問道:「月兒啊,你出了什麼題呀?可否給本宮講講呢?」
只見鍾熙月手持一疊寫滿字跡的紙片,優雅地站起身來,微微躬身向皇后行了個禮,然後自信滿滿地回答道:「母后,今年女兒可是精心準備了許多題目哦!為了讓各位姐妹們都能有機會充分展示自己的才華和智慧,我特意設計了這些考題。相信大家一定會喜歡的!」
話音剛落就引起眾人的一陣讚賞……
第一題:水中仙子來何處?翠袖黃冠白玉英。
眾人皆陷入沉思之中……然而,就在這靜謐的氛圍中,一個清脆而堅定的聲音突然響起——「是荷花!」說話者正是許寧願,她此刻已經從座位上站起,面帶著自信與從容的微笑,仿佛早就知道了答案一般。
眾人的目光紛紛集中到了許寧願身上。
「哦?何以見得呢?」鍾熙月饒有興致地問道。
許寧願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解釋道:「水中仙子,自然是生長在水中的花卉;翠袖黃冠則形象地描繪出了荷花花瓣的顏色和形狀;而白玉英更是暗示了荷花高潔無瑕的品質。所以,這謎底非荷花莫屬。」
她的回答條理清晰、有理有據,贏得了在場眾人的陣陣掌聲和讚嘆聲。大家都對許寧願的機智和才華表示欽佩不已。
「第二題:一種花,五月開,潔白如玉惹人愛,香氣撲鼻使人醉。 (打一花卉)」
一位姑娘說道,「是槐花!」
「正確!」
…………
鍾熙月出的題如疾風驟雨般迅速結束,接下來皇后不緊不慢的說道: 「憶年,方才見你沉默不語,以你的才學和能力,我便出一道題,考考你吧。」
鍾熙月暗裡竊喜:這母后出題,定是十分困難,她答不上來肯定要出糗了。森嶼哥哥說不定也……
許憶年躬身道: 「娘娘請說!」
許憶年不禁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如果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那不僅僅會在將軍面前丟盡臉面,更會給整個許家蒙羞啊!
裴森嶼的眼神則落在了許憶年身上,他的眼底仿佛有無盡的深邃深淵,讓人難以捉摸其中的深意。
這時,鍾易宸見狀,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皇后微笑著開口道:「那就請你用詩歌的形式,談談這男女之間的感情吧!」
一時間,全場一片寂靜無聲,眾人對於皇后所出的題目都覺得異常棘手。畢竟,能夠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創作出一首好詩的人,必定有著深厚的文學造詣。
然而,許憶年卻在沉思片刻後,輕輕張開了她那薄薄的嘴唇:
「夜深人靜思君時,煙雨滿城皆失色。
紅塵一夢情緣斷,落花流水意難續。
終究無緣亦無分,長夜漫漫心無痕。
獨望明月寄相思,淚濕衣衫人憔悴。」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宛如天籟之音,迴蕩在整個宮殿之中。在場的人們無不為之驚嘆,紛紛交頭接耳,對這位才華溢的女子讚不絕口。
鍾熙月和許寧願的臉色黑沉得仿佛能滴出墨來。他們死死地盯著許憶年,眼中閃爍著憤怒和不滿的火花。
鍾熙月的目光轉向了裴森嶼,卻見他正一臉讚賞地凝視著許憶年,那眼神中的溫柔和欣賞令她心生嫉妒之情。一股強烈的醋意湧上心頭,鍾熙月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無法抑制的情緒促使她叫來身邊的下人,低聲吩咐了幾句……
皇后微微一笑:「獨望明月寄相思,淚濕衣衫人憔悴。這首詩真是充滿了無盡的遺憾啊!它讓本宮感受到了那份深深的思念和痛苦,實在是太感人了。憶年的文學功底果然精妙絕倫,令人讚嘆不已。」
許憶年: 「娘娘謬讚。」
…………
在短暫而又愉悅的時光中,百卉宴徐徐地落下了帷幕。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正是閒逛的好天氣。許憶年看著香椿送溫芙離開,便想趁機到御花園逛逛。一路上,許憶年東瞧瞧西看看,心情十分愉悅。然而,她並沒有察覺到危險正在悄悄逼近。
正當許憶年走到一處偏僻的角落時,突然從背後伸出兩隻手,用力地推了她一把。許憶年毫無防備,身體失去平衡,掉進了水裡。
「啊!救我!嗚……嗚……嗚」許憶年拼命掙扎著,呼救聲迴蕩在整個御花園上空。
此時此刻,裴森嶼正準備離開宴會去找許憶年說話。鍾易宸看到他的舉動,很識趣地先行一步離開了。然而,就在裴森嶼路過御花園的時候,聽到了許憶年的呼救聲。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毫不猶豫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飛奔而去。當他趕到湖邊時,只見許憶年在水中拼命掙扎,情況十分危急。
裴森嶼來不及多想,甚至連衣服都顧不上脫,便縱身跳入湖中,奮力向許憶年游去。他用盡全身力氣,終於成功地將許憶年拉上了岸。
許憶年嗆了不少水,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瑟瑟發抖。裴森嶼連忙將自己的外衣脫下,披在她身上,並輕輕拍打著她的背部,幫助她排出肺部的積水。
過了一會兒,許憶年漸漸緩過氣來,她感激地望著裴森嶼,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謝謝,若不是將軍及時出現,恐怕我……」
裴森嶼溫柔地笑了笑,安慰道:「不必客氣,只要你沒事就好。不過,到底是誰如此大膽,竟敢在宮中對你動手?」
許憶年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是誰要害自己。但她心裡清楚,這件事情肯定不簡單。看來,以後在宮中行事要更加小心謹慎才行。
這時,一陣風吹過,吹起了裴森嶼的髮絲,也吹亂了許憶年的心。她不禁想,如果時光能夠永遠停留在這一刻,那該有多好啊……
裴森嶼:「對了,我可不是恰巧路過這裡,而是專門過來尋你的。」
聽到這話,許憶年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然後緩緩開口說道:「不知道將軍大人此次前來,所為何事呢?」
裴森嶼笑了笑說道:「這隻同心鐲本來已經讓我的手下送到貴府上去了,不過我還是想親自來告訴你一聲。」
許憶年躬身行了一禮,說道:「多謝將軍大人的厚愛,小女子無以為報。」
裴森嶼的眉毛輕輕一挑,身子向前傾了一些,靠近許憶年,輕聲問道:「那麼,不知道姑娘打算如何報答我呢?」
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戲謔和探究,似乎想要看透眼前這個女子的內心。
裴森嶼心中不禁有些好奇,這個女子看上去柔弱嬌小,但是卻又透露出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他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地對一個人產生興趣,只是覺得這個小女娘身上似乎隱藏著什麼秘密,而她的背後也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許憶年與裴森嶼目光交匯,瞬間心如鹿撞,心跳加速不止。她不敢久視,急忙轉移視線,輕聲說道:"將軍但有所需,只要是小女子力所能及之事,必當全力以赴。"她的聲音微微顫抖,顯露出內心的緊張與羞澀。
裴森嶼垂頭一嘆: 「小姐還是趕快回府換件衣服吧,這樣會著涼的,報答之事來日方長,不急於這一時。」眼神落在許憶年身上。
許憶年: 「小女告退。」
裴森嶼目送許憶年離開。
許憶年匆匆忙忙地趕到皇宮門口時,遠遠就看到香椿一臉焦急地站在那裡張望著,她心中不由得一緊,連忙加快步伐飛奔過去。
香椿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一眼便瞧見了自家小姐,她急忙迎上前去,關切地問道:「小姐啊!您可算回來了,奴婢都等您好久了,您這是去哪了呀?怎麼搞得渾身濕漉漉的啊!」
許憶年微微一笑,試圖掩飾內心的不安,輕聲說道:「別擔心,我只是不小心掉進了池塘里,沒什麼大礙的。我們還是趕快回家吧,我得換一身乾淨的衣裳。」說罷,她便拉起香椿的手,上了馬車。
澄玉宮內一片狼藉,各種珍貴的物品被隨意地扔在地上,破碎的瓷片和散落的珠寶四處可見。鍾熙月站在房間中央,面色猙獰扭曲,她正在歇斯底里地發泄著自己的憤怒。
「你們兩個蠢貨!」她指著跪在地上的兩名奴婢,聲音尖銳刺耳,「你們當真是親眼看到森嶼哥哥救起了那個賤人嗎?」
那兩個奴婢身體顫抖得厲害,頭也不敢抬一下,只能哆哆嗦嗦地回答:「是……是的,郡主息怒,奴婢們真的看到了。」
聽到這個答案,鍾熙月更加氣憤難平,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仿佛要爆炸一般。「你們這群廢物!竟然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留你們有何用?」她的吼聲迴蕩在整個宮殿之中,令人不寒而慄。
「滾!全都給本郡主滾下去!立刻去領一百大板,讓你們長長記性!」鍾熙月的眼神充滿了厭惡和決絕,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都毀滅殆盡。兩名奴婢嚇得魂飛魄散,連連磕頭謝罪後便匆匆離去,生怕再遭受更多的責罰。
「許憶年,本郡主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