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脫奴籍,進虎賁
朝歌城外,周軍營地。
「拜見大王!大王萬年無期!」只見引領羆的周人朝姬發作了三揖後繼續說道,
「最先倒戈者已到帳外」
「宣!」周王淡淡的說道。
——
大型軍帳外
羆正在路旁低眉微躬等待通傳,只見守衛軍帳的武士個個膀大腰圓,著合甲,持青銅戈,腰懸青銅劍,雙目冷冽,一動不動宛若石雕,煞氣不自而發,觀之皆軍中精銳。
正想著,周人出帳,遠遠地對著羆高聲道:
「大王有令,宣,倒戈者羆,進帳!」
羆聽罷,趕緊小步走到周人前,隨即跟隨周人進入軍帳。
「奴,倒戈者,羆,拜見大王!大王萬年無期!」
高喊著,羆已經雙腿一跪,兩手平放額前,頭顱觸地,然後便不再敢有動作,等待周王回應。
沒一會羆便聽到一個渾厚的聲音:
「你便是商軍陣中最先倒戈之人?」
「大王容稟,正是奴」
「你一介奴隸何敢陣前倒戈啊?」
「大王容稟,商王無道,大王上承天命,下吊黎民,商王失國乃天命也,奴,不敢逆天而行。」
「寡人觀你言語頗為流利,且出口成章,不似奴隸能夠說出的話。」
「稟告大王,奴,之前乃是山中部族族長之子,母親因是夏族女子,故能雅言。適逢商軍伐東夷,故而被殃及,除奴之外,其餘族人皆沒,又因為奴頗有勇力,因此力竭被俘,隨即被貶為奴。」
「如此,伱便是大禹之後了,即是夏族之後,起來回話吧。」
「喏(re)」羆聞言站起身來,又是低眉微躬而站。
「你既陣前倒戈,使得商軍陣型大亂,便有大功,寡人聽說你殺敵也頗為勇猛,不知殺敵幾何?」
「大王容稟,奴倒戈後,殺敵九人,有敵左耳為證。」
「竟如此勇猛?看來真不愧為羆也。既然如此,寡人便免去你的奴籍,為國人,將你徙籍豐邑,賜你金十,犀甲,劍各一,收為軍士,你便可去中軍左師入職。」
「謝大王,大王萬年無期!」羆聽見後頓時感到大喜過望,連忙又一次拜倒在地,如此,拜了三拜。
這時,只見周王姬發右側的司勛走出,高聲道:
「唯十一年二月甲子午,王至牧野軍帳,宣姒姓羆奏對,羆有大功,王免其奴籍,為國人,徙籍豐邑,賜金十,犀甲,劍各一,使有司皆知。」
說完,司勛將一卷草帛交給羆,並對他說:
「拿著這份詔令你便可去有司領取獎賞。」
羆接過草帛對周王作揖三次:「謝大王賞。」
然後想了想又作揖道:「羆知大王致力於舉用賢能,而羆恰好知道有一賢能遺失於野外,不知大王可想知也?」
周王詫異道:「哦?何人也,若真有賢人寡人必不能遺失於野。」
羆趕緊又作揖道:
「羆惶恐,正是羆也,羆有勇力,尋常人等不得近身,羆斗膽向大王舉薦自己,願入虎賁氏,為大王持戈,若大王不信,可讓人一試。」
周王打趣道:「哦?若真有勇力,收你入帳也未嘗不可,左右?」
「臣等在!」
「羆,你可與幾人角力,你說幾位,寡人就讓幾位武士與你角力。」
「謝大王,羆可與十位虎士角力。」
「竟有如此勇力,左右,來十位虎士,寡人倒想看看你是否有此勇力,若是欺騙與寡人,後果你需自負。」
周王說完便坐直身子準備觀賞,然後又說:「開始吧!」
「遵命!」羆與十位虎士對著周王作了一揖便做好準備,隨時準備動手。
只見十位虎士將羆圍成一圈,個個摩拳擦掌,又互相看了看,仿佛在說,誰先上,給這個狂妄的奴隸一個教訓。
這是一個大漢主動跳出來說道:「我先來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狂妄的小子,喂,小子,等下堅持不住,叫一聲乃父,我便放過你,怎樣?」說完其他的虎士也是哈哈大笑起來。
接著,羆右腳往後一放,雙手握拳,左拳在前,右拳至於右頰下,雙膝微曲,輕聲笑道:
「哦?既然你喜歡別人叫你乃父,那等下你輸了也叫我一聲吧,如此公平行事,如何?」
大漢聽罷只覺在君前受辱,雙臉泛紅,於是大叫一聲,一個沖拳向羆打去「小賊安敢欺我?」
羆見大漢一個沖拳,於是身體往左一避,左拳重重的打在大漢的肋骨處。因為羆得到了白圭的武藝提升,使得羆不僅有了高超的搏鬥技術,還擁有了天生神力。
大漢只覺肋下一痛,然後就是身上無力,羆打了大漢一拳後,隨即左手撐地,右腳直接一掃,掃在了大漢右太陽穴,大漢猛地往左一倒,便倒地不起了。
這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火石只間,其他九位虎士還沒反應過來,大漢便倒下了。虎士們笑容頓時消失,然後有兩個虎士對視一眼便一起上了,但只比剛才那個大漢多撐了了十幾秒,也被羆解決了,剩下的七位虎士見罷,大聲說道:
「一起上!」然後便一起朝羆衝去。
十幾分鐘後···
羆氣喘吁吁的站在軍帳中,周圍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個虎士,呻吟聲此起彼伏。
「彩!」周王撫掌大笑著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幾步,對著左右說:
「真熊羆之士也!」
周王左邊一個貴公子狀的年輕人,瞪著眼睛,仿佛不可置信的說道:
「世上居然有如此勇武之人!」
「哈哈,封啊!你還是年幼啊!豈不知天下之大,今有如此勇士投奔於寡人,豈不真天命也!」
周王對著左邊的貴公子現在說了幾句,然後右轉過頭對著羆說道:
「今公投奔於我,實乃天授,授而不取,必受其咎。你既然有此勇力,便暫擢你為下士,領一伍,等到了伐商結束,若你還能立下功勳,論功行賞時再對你大賞。」
羆對著周王作揖道:「謝大王,臣只是借了蠻力而已,若各位虎士結成軍陣,臣也是不能敵的。然臣還有兄弟三人,斗膽向大王邀賞,不知可為一伍否?」
此時,周王正在興頭上,隨意說道:「若是通過考核,便劃歸你指揮,若是不過,便去奴籍,為國人。」
羆聽到這話,不禁跪下大拜道:
「謝大王,大王的仁德是如此的深厚,臣下在此立誓,此生及後代必不叛大王。」
周王聽罷快步走到羆前面,虛扶起羆高興地說道:「我聽說卒伍之中必有猛士!你現為下士,也為國人,不必再動輒大拜,要挺起周人的脊樑啊!」
羆聽完感動的熱淚盈眶,又退後一步,對著周王深深地作了一揖道:「臣必不辱周人身份。」
周王聽完欣慰的點了點頭。
羆見罷,接著說道:
「不敢久擾大王,臣下告退。」
周王點頭以示同意,羆見狀後退著出了軍帳。
「王兄,封還有些事,請求告退。」剛才那貴公子對著周王說道。
周王看著他笑著說道:「你呀你,去吧!」
貴公子一聽,嘿嘿一笑,退著出了軍帳。
——
「公士留步!」
羆正激動地走在去有司領取獎賞和憑籍的路上,突然聽到身後有一個喊聲。轉身疑惑地看到剛才周王身後的貴公子向他快步走來。
羆立馬停下,對著貴公子作了一揖,說道:
「不知公子叫在下何事,若有幫忙,請儘管吩咐。」
貴公子也對著羆作揖道:
「我是周王九弟封,適才看見勇士的風采,驚為天人,想要與你結交。」
「不敢說結交,王子但有吩咐,敢不效命?」
「君乃真勇士也,封不敢如此輕浮,我只是一個沒有封地的王子,所作的貢獻還沒有守衛王兄軍帳的軍士大,因此君若遇到麻煩可持此玉佩來王府尋我,只要我能解決,必定為君解憂。」
說著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遞給羆。
羆想了想,接過玉佩,對著王子封作揖道:
「羆如今才去奴籍,無任何人脈關係,也頗恐被人看輕,有了王子的玉佩想必一定沒人敢隨意欺辱與我,而王子能看中與我,實在是我的榮幸。我收下您的玉佩,可我實在是沒有能報答您的東西,只剩下這毫末之身希望以後能為您解決困擾。」
這是年輕的王子封第一次為自己籠絡人才,所以顯得十分高興。
王子封聽完欣喜道:「善!大善!」
——
走在去領取憑籍的路上,摸著懷中玉璧與手中的草帛,抬頭看了看天空,突然感覺到這天是真的廣闊啊。
至於為何如此著急去領憑籍,因為現在羆還是奴籍,而且沒有軍牌,萬一被司掌巡查的環人抓到,可真就欲哭無淚了。
——
戰俘營
一身軍服,腰懸青銅劍,面容乾淨,眉心白印的羆站在粟三人面前,看著三人羨慕又驚奇的眼神,說道:
「如何?」
犬說:「威武!」粟說:「發財了?」垣:「···」只見得垣滿臉漲紅,卻不知如何表達。
羆打掉摸他軍服的狗爪,對著三人說:「你們都有,而且以及去奴籍了。」
「真噠!」犬一蹦多高,粟也是激動地老淚縱橫。
「為奴三十餘載,終於是自由了。」
垣也是激動地直顫抖,(*^x^*)
「走,與我來,我們去市里,買衣,沐浴,順便把你們的奴籍去了」羆也是開心的說道。
隨後羆四人便在其他戰俘羨慕的眼光中離去,而且是再也不會回了。
————
武王之恩,衛伯之遇,如天之甘露,如地之靈芝也。
——《姒羆記》
亮遇先帝,如白武子之於武王,白襄子之於衛伯,豈敢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出師表》
余本奴僕,幸遇家主,家主之恩賞,如再生之父母也。
——《白氏家臣蘇公傳》
環人掌致師,察軍慝(te),環四方之故,巡邦國,搏諜賊,訟敵國,揚軍旅,降圍邑。
——《周禮·夏官司馬·候人/司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