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立家門,收家臣
豐邑,周軍軍營門口。
「羆!羆!」
犬興奮著蹦跳著向剛出軍營的羆與垣招手。
看到犬,羆顯得十分高興,趕忙和垣一起快步走到犬面前,笑著問道:
「你這小子是如何得知我們今天出營的?」
犬聽聞撓著腦袋,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哪裡有本事知道啊,十天前就聽說大軍班師了,當時我和粟興奮的不得了,趕快前來軍營門口等著你們,誰知道等了三天也不見你們出來,沒辦法粟還要回去田裡侍弄糧食,為了防止伱們找不到我們,我就自告奮勇的在這等你們,哈哈,我就知道可以等到。」
羆和垣聽完犬的話,不禁鼻頭一酸,羆強笑著又問道:
「你這傻小子,為何不讓門口軍士通報呢。」
犬聽到這話,雙手一碰道:「對啊,我咋沒想到。」但隨即轉頭一想,又說道:
「還是不行,我等乃是平民,去詢問,萬一衝撞了貴人,或者給你們帶來了啥麻煩就糟了,還是等的好。」
這時垣也問了一個問題:
「你這幾天食睡怎麼辦?」
犬回答道:「沒什麼大礙,粟每天會給我送食,晚上找個能望得見門口的牆角一靠就完事了,對了,看這天,粟也該給我送飯了,看,那不是來了嘛!」
羆兩人轉頭一看,果然看見粟風撲塵塵的,手裡拿著一個布團向著這邊走來,突然他好像看到了什麼,加快速度擠開了人群,走到了羆等人面前。激動地說道:
「哎呀!你們可算出來了,再等下去,要是下雨了,犬這小子怕是要糟了。」
犬頗為惱怒的說道:
「關我何事,對了,羆,我們回家吧,我和粟建了一個大房子呢!」
「對對對,回家!」說著粟和犬拉著羆和垣就往城裡方向走。
走了大概四十分鐘,到了一個院子面前。
這院子並不在城裡,而在城北城牆外,遠遠地就看見,一棵槐樹開著繁多的白色花朵,四周用木根和樹枝圍成只有半人高的木籬笆,其中三間房子呈品狀排列。
再走近一看,三間土房,中間的土房最大,大概有兩邊的一點五倍那莫大,都是土牆,茅草頂,院子裡還有隨處亂跑的鷄(ji)。
當羆等人站在這個院子門口的時候,都感到熱淚盈眶,這就是家啊,可遮蔽的,可依靠的,可生存的;有家人的,有兄弟的,有前路的家啊!
感慨了一會,羆抓著犬和粟的手腕說道:「走,我們回家!」
剛一推開那簡易的木門,一個黑影突然竄出來,對著羆和垣大叫「汪!汪!汪!」
嚇得羆和垣差點就抽劍了。
「黑!坐下!」只聽到犬大聲的對著黑影呵斥道。羆和垣這才發現,是一條黑色的細犬,至於為什麼說是細犬,看那狗滿是肋骨的身形就知。
「羆,這是我們在這建房的時候,在槐樹下發現的被人遺棄的田犬,我們建完房子就把它收下了,來看家護院正好」犬對著羆解釋道。
那細犬聽到犬的呵斥,便一屁股坐下,吐著舌頭,搖著尾巴看著犬。
羆聽完放鬆了下來,說道:「無妨,就是頗為驚嚇便是了。」
——
槐樹下,羆與粟、犬、垣三人相對而坐。
羆看著三人說道:
「幾月沒見了,粟二人的情況我也了解了,現在說一下我和垣的情況,
垣現在已經升為了中士,是我麾下司馬,也頗有賞賜。
我呢,因為殺敵的功勞,被大王賜爵下大夫,采邑三,
這就是我的情況,現在我想要知道你等各自的打算。」
羆看著三人皆沉默不語,又繼續說道:
「現在我身上頗有財資,如果誰想要另謀出路,我可以分他一些錢財,以後有困難也可來尋我,也算是全了我們之間的情誼。」
羆看著他們還是不語,看向犬鼓勵的說道:
「犬,你最小,說出你的真實想法,切不可矇騙與我。」
犬看了看羆,又看了看沉默不語的粟和垣二人,突然站起身來,鼓起勇氣大聲說道:
「我不走,我就要跟著羆,羆上哪裡,我就去哪裡,你們要想走,自己走,別帶上我。」
羆又看向垣,垣迎著羆的目光,嗡嗡的說:「俺也一樣!」
羆又看著粟,粟看目光全部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便慢慢的說道:
「我也不會走,但是我有一些想法想要說,羆,可以嗎?」
羆聽到三人都說不走了,很是開心,聽到粟說有想法,高興地說道:
「你儘管說,我等皆是兄弟,有何不能說的。」
粟聽到這話便放心的站起身來,對著三人說道:
「大家都知道,在亂世中保全性命是多麼的艱難啊,我們皆是奴隸出生,對此最有感受,如果不是羆照顧我們,我們怕是早已在牧野之戰中死去了,牧野血流漂杵的場景才去不遠,我們一定要警醒啊。
我們保存了自己,而且還脫去了奴籍,甚至垣還得了中士爵,這些都是羆的恩情啊,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得了恩情而不回報的。
如今羆貴為下大夫,又沒有什麼信任的可用的人,這不正是我們回報他的時候嗎,更何況羆是神的子嗣,這一點從羆眉心的白印就可以看出來。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富貴就在眼前而不去取的道理,羆不正是我們眼前的富貴嗎,不僅是我們的富貴,更是我們子嗣的富貴啊,而如何取得這個富貴呢,向羆效忠,做他的家臣,做他子嗣的家臣,一直到我們血脈的斷絕!」
說完,粟向著羆大拜稽首道:
「皇天后土為證,我,粟,及其子嗣,宣誓成為姒羆的家臣,若違此誓,神形俱滅!」
羆聽到了粟的長言大論,驚的起身想要扶起粟,突然看到垣和犬也向著他大拜稽首道:
「皇天后土為證,我,垣,及其子嗣,宣誓成為姒羆的家臣,若違此誓,神形俱滅!」
「皇天后土為證,我,犬,及其子嗣,宣誓成為姒羆的家臣,若違此誓,神形俱滅!」
羆看著伏在地上的三人抿著嘴,嘆了一口氣說道:「罷了,既然你等看得起羆,我就做了你等的家主又如何。」
粟聽完感到十分高興,隨即直起身來對著羆說道:「簡單的儀式不能彰顯我等對家主的忠誠,請家主讓我來布置場地。」
羆聽完道:「可。」然後坐在槐樹下不再言語,看著粟三人忙碌。
粟進房間拿出了四個碗,讓垣去城裡買羊肉和豬肉,再讓犬抓一隻院子裡的雞,讓他拔毛烤熟。
忙活了幾個小時,只見槐樹下一張几案,上面有豬肉、羊肉、雞肉,還擺放著四個碗,裡面有淺淺的酒水,羆隔著几案面對著槐樹,粟等三人排成一行站在羆後面。
羆對著槐樹三拜稽首,粟等三人也跟著三拜稽首,起身後,羆對著槐樹說:
「皇天在上,厚土為證,今有姓姒名羆,開家立業,有賢才三人願充家臣,在此立誓,望鑒之。」
然後轉過頭對著三人說道:
「你等既願充我家臣,且,也無姓氏,今將姒姓賜下。」
指著粟說:「你為姒蘇,你嗣氏蘇。」
粟單腿下跪,拱手道:「我為姒蘇,子嗣以蘇為氏。」
指著垣說:「你為姒原,你嗣氏原。」
垣單腿下跪,拱手道:「我為姒原,子嗣以原為氏。」
指著犬說:「你為姒全,你嗣氏全。」
犬單腿下跪,拱手道:「我為姒全,子嗣以全為氏。」
然後粟等三人又大拜稽首道:
「皇天在上,后土為證,今有姓姒名蘇/原/全,乃至姓姒名蘇/原/全之子嗣,宣誓成為姓姒名羆的家臣,若違此誓,神形俱滅!」
羆挺直脊樑,食指於右太陽穴前指著天說道:
「皇天在上,后土為證,我姒羆與你等誓,收你等為我家臣,全你性命,賜你富貴,保你尊嚴,至今往後,我與你等同命運,若違此誓,神形俱滅!」
說完抽出青銅劍,劃破手掌,將血滴進四個酒碗裡,然後再用三根手指將鮮血抹在臉上,從左上往右下抹,然後退到一旁看著粟三人。
粟三人也起身和羆做了同樣的動作。
羆端起一碗酒對粟三人說道:「榮辱與共!」便一口將酒喝完,然後翻過酒碗以示一滴不剩。
粟等亦如此,四人都已喝完酒,然後一起將酒碗摔碎,以示決心。
——
眾星高懸,姒家院子,中間的大堂,燭火通明。
羆坐在主位,粟三人依次而坐。
羆看著三人說道:
「你等既然奉我為主,必不讓你等失望。粟,你為我家宰,在我離家期間全權負責家裡的一切事物,我這還有百金,你拿去,修繕房邸,添置物品,我再怎麼說也是下大夫,必不能叫其他貴族看輕。另外你負責去收取我采邑的賦稅。」
粟對著羆作揖回答道:「喏」
「垣,你跟我繼續在軍中任職,若是以後有護衛或是武士,由你帶領,家中的安全問題就交給你了。」
「得令。」
「犬,你的任務則是好好養身子,學本領,待你束髮以後,可以跟我到軍中歷練,到時候,你若還是身子孱弱,本領稀疏,你就在家裡呆一輩子吧,我以下大夫爵養一個人還不是輕輕鬆鬆。」
「啊!是。」犬聽聞弱弱的回答道。
「還有你等要去學習雅言,文字,以便處事,以後每隔三月我會對你等進行考核,若是不過,必有懲戒。」
粟三人聽聞,皆作揖回答道:「喏」
「如此,天色以晚,都散了,休息吧!」
羆等三人都走後,喚出玉圭看了看如今的數據。
【世系】
【家主】
【史藏】
↓
【家主】
姓:姒
氏:無
名:羆
資質:優(偏武)
武:武藝超群,不善軍略,體質壯碩
文:粗通文墨,不善治政,心理強大
羆的面板並沒有變化。
【家臣】
姓:姒
氏:無
名:全
資質:良(偏武)
武:粗通武藝,不善軍略,體質柔弱
文:不通文墨,不善治政,心理正常
犬的數據因為沒有學習的機會也沒有變化。粟和犬一樣。
【家臣】
姓:姒
氏:無
名:蘇
資質:良(偏文)
武:粗通武藝,不善軍略,體質柔弱
文:不通文墨,不善治政,心理正常
【家臣】
姓:姒
氏:無
名:原
資質:優(中庸)
武:精通武藝,不善軍略,體質壯碩
文:不通文墨,不善治政,心理正常
垣倒是和羆經常上陣,加上軍營伙食好,武藝和體質都提升了。
【史藏】
【文】《牧誓》
【武】《弓決》《戰劍決》《鍛身》《戈決》《軍法書》
【史】《姒羆記》
《牧誓》是羆聽牧野之戰老兵的口述而錄入,《戰劍決》《鍛身》《戈決》《軍法書》則都是羆在軍隊的經驗所作。
————
武王十一年五月十五日,武子與家臣於槐下誓,家臣者何,蘇原全也。
——《白氏春秋》
主榮則臣榮,主辱則臣死,此天理也。
——《白氏家臣原公傳》
武王十一年五月十五日,家主與我及蘇氏、原氏於槐下誓,自願終身及其後嗣為白氏家臣,違者,神形俱滅。
——《白氏家臣全公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