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咱們到了!」
「青州城就在前面!」
周銘興沖沖地掀開了車簾,向齊嘯風開口道。
齊嘯風抬眼望去,青州城的城牆高大巍峨,城門附近的行人卻只是稀稀拉拉,沒有幾個。
「在我印象中,青州城不是一向富庶麼?」
「怎麼今日一見,竟是此等落魄不堪的景象!」
一旁的杜天鷹幽幽地嘆了口氣。
「近幾年來山賊橫行,尤其是今年旱災過後,好多百姓都從青州遷走了。」
「青州城能不落魄嗎!」
如此想來,也確實是這麼一回事。
幾人默默無言,就這麼過了城門,來到了青州城內。
到了青州府衙附近,司徒瑾突然有些怯怯道:「馮大哥,我在附近隨便找個地方,等你們吧!」
「打小我就害怕這些官府當差的,我怕一會兒進去之後,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說著,司徒瑾還不忘觀察齊嘯風的表情,似乎生怕他拒絕自己似的。
沒想到齊嘯風竟眼睛都不眨一下,當即就同意了司徒瑾的要求。
「我看前面有家客棧,不如你就在客棧里等我們吧。」
「事情辦完之後,我自然會來找你的。」
司徒瑾大喜過望:「多謝馮大哥!」
將司徒瑾安置好了之後,周銘終於忍不住問出了憋在心中的問題。
「大哥,你該不會是真看上那個小丫頭了吧?」
「怎麼對她百依百順、有求必應的!」
「咱們都已經順利把她送回青州來了,難道這還不夠嗎?」
齊嘯風卻只是笑著搖了搖頭,什麼也沒有多說。
「時間緊迫,咱們走吧!」
司徒瑾下榻的客棧距離青州府衙並不遠,繞過一條巷子,幾人便看到了府衙的高聳的大門。
看到府衙外站著的兩排差役,齊嘯風忍不住皺起眉來。
「瞎鬧!」
「一個府衙而已,門外最多四名差役就夠了。」
「他青州府好大的排面,憑什麼安排八個人?」
就連京城裡的順天府,也不過有四人值守而已。
青州府衙門還真是富得流油,竟然養活得了這麼多的閒職!
「哎,哎!」
杜天鷹見狀,忍不住用胳膊肘搗了搗齊嘯風。
「過了過了!」
「咱們是什麼身份?」
「哪裡管得了官老爺的事!」
「你可別忘了咱們此行的目的!」
齊嘯風並沒有多說什麼,隨二人一起來到府衙的門前站定。
「麻煩幾位官爺進去通傳一聲,我們有要事求見趙大人!」
杜天鷹點頭哈腰、滿臉堆笑,已然沒有了往日的兇悍與匪氣。
但那幾名差役卻仍舊自顧自地聊天,看都沒有多看杜天鷹一眼。
在他們眼裡,杜天鷹和地上的一隻螞蟻並沒有什麼不同。
不,不只是螞蟻,簡直和一團空氣沒有區別!
杜天鷹就這麼尷尬地頓在了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周銘見狀,瞬間開始急了。
「好聲好氣跟你們說話,你們是沒聽見嗎?」
「我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見青州巡撫趙無極!」
「麻煩你們進去通傳一聲!」
周銘這兩句話聲如洪鐘,再加上他中氣十足,瞬間就吸引了幾名差役的注意力。
「你是哪裡來的乞丐,竟然也敢嚷嚷著見我們趙大人?」
「堂堂巡撫,豈是你說見就能見的?」
「你好大的狗膽!」
「老子不跟你一般見識,你最好從哪裡來就滾哪裡去,少在這裡丟人現眼!」
「再敢多說一個字,老子他媽的廢了你!」
周銘本就一身反骨,被這幾人一激,更是瞬間就怒了。
「青州巡撫怎麼了?」
「難道不是青州百姓的父母官麼?」
「身為青州的父母官,難道不該為百姓主持公道、伸張正義嗎?」
「更何況我們要向趙大人說的事情,乃是和清涼山上的山賊有關……」
周銘話還沒說完,那幾名衙役已經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清涼山上的山賊!」
「怎麼,你第一天來青州啊?」
「清涼山上有山賊,你第一天知道?」
「朝廷都束手無策的事,你們見趙大人有什麼用?」
周銘目瞪口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青州官府當差的人竟會是如此的態度!
「你們……」
「你什麼你?」衙役眉毛一擰,衝著周銘兇狠道。
「老子明明白白告訴你!」
「你若是嫌日子不好過,大不了也上清涼山當山賊去!」
「誰管得了你!」
「去去去……」
衙役一邊說著,一邊揮舞著手中的殺威棒,像是趕一條野狗一般,像周銘揮了過去。
「慢著!」
齊嘯風冷冷開口,抬眼向那衙役望了過去。
「你剛才說什麼?」
「把你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衙役做夢都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小白臉一樣的青年人,竟然敢忤逆自己!
「你他媽耳朵聾了,聽不懂人話!是吧?」
「你聽不懂人話沒關係,老子手上的殺威棒正好幫你漲漲記性……」
眼見那衙役舉著殺威棒向齊嘯風迎面劈了下來,齊嘯風仍舊是沒有一點躲開的意思,周銘瞬間極了。
「停!」
「知道這是什麼人嗎?」
「我告訴你!」
「這正是當今太子!」
「我看你們誰敢動手!」
周銘此話一出,衙役們瞬間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緊接著,府衙門口爆發了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笑聲。
「當今太子!」
「他說這個人是當今太子!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
「今天早上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嗎?」
「堂堂太子竟然微服私訪,來我們這小小的青州來了!」
「哎呀,真是把我給嚇死了……」
面對眾人的諷刺,杜天鷹也有些尷尬地碰了碰周銘的肩膀。
「小周兄弟,這話可不興亂說啊……」
「要不咱們還是先回去商量商量對策吧……」
周銘脖子一梗:「誰亂說了?」
「我句句屬實,絕無虛言!」
「你們若是不信,大不了把你們的趙大人叫出來,問個究竟……」
正說話的功夫,忽見幾名轎夫抬著一輛紅頂大轎,穩穩停在了府衙的大門口。
緊接著,一名身穿紅色官袍、頭戴黑帽的中年男子從轎子上面優哉游哉地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