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坦白局

  吃著正香的紅豆，就只覺得脊背一涼。

  直覺告訴他暗處必定有一個關乎他生死的什麼人在窺探。

  眸光流轉之中，他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你並不欠我什麼，不必做這些。」

  「我並不是在補償你。」滿眼寵溺的青蓮神君語氣里滿是隔著時空的滄桑遺憾：「當年我羽翼未豐，仇家遍地。與你表白心意，只會把你推在風口浪尖。」

  「我不舍，也不能。」

  聽到他這有苦難言，情真意切之語的紅豆表情有一些扭曲：「子都，我並未失憶。」

  「……」

  暗處和對面的青蓮神君都為之一愣。

  「那你之前為何…」

  內心百轉千回，不知推測了什麼的青蓮神君瞬間黑了臉色，鳳眸里滿是殺意：「是那孽龍強迫你的是不是？」

  「並未，他很好。滿足了我對道侶的所有要求，甚至更甚一籌。」位置對調，剛才憤怒至極的紅豆反而心平氣和，一臉的平靜：「子都，我當年就曾跟你說過一句話。珍惜當下，莫問未來。」

  「你選擇了商魚神君是我意料之中。感情里沒有先來後到，是我太理所當然了。」拿起酒罈起身給對面的青蓮神君斟滿一杯酒，又給自己也斟滿了一杯。

  雙手執杯鄭重地看向對面的青蓮神君：「當年的我年少氣盛不甘心，做了很多錯事。希望你看在咱們多年的兄弟情分，我為你出生入死的份上，原諒我。」

  「紅豆，你說這些做什麼？我從未怪過你。」心口發堵的青蓮神君看著仰頭喝下一杯陪罪酒的紅豆皺著眉頭，連忙起身阻攔。

  後退一步避開了青蓮神君伸過來大掌的紅豆比了個請坐的姿勢。又拿起酒罈給自己倒滿：「聽我把話說完。」

  「我這個人心量小。總是認為付出就必須要有回報。當我覺得我得到的遠遠達不到我付出的，我就會滋生心魔嫉妒。想要除去阻礙我的人。」

  三人行的路途，總會有一個人感到孤單。

  「當年我之所以會和魔族勾結，不過是想要除去搶了你全部愛意，不用做任何事情都能得到你全部注意力的商魚神君。可在我自食惡果，即將被魔族分食殆盡的時候。我突然想開了。」

  執杯而立的紅豆面上滿是歷經滄桑釋然：「我當初離開相思谷與你結伴同行，為的不過就是長生大道。情愛一途對我們修仙之人來說本就不是必要的。」

  平易近人，沒有架子，殺伐果決強大可靠。

  與這麼完美的人相處百年，天然彎的炮灰不心動都難。

  可惜他只是這個故事裡的炮灰路人。

  所以他註定要角落裡獨自舔舐傷口，嫉妒發狂因愛生恨背叛主角。

  「紅豆…」越聽越心酸，越覺得從前自己不是人的青笙羽想要上前把強顏歡笑的紅豆攬入懷中安慰。告訴他自己也是對他有情的。

  捧杯喝下第二杯賠罪酒的紅豆深深的看向對面：「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清亮的眸子已經沒了之前的愛慕追尋：「凡間有一句古話叫人死債消。我已經放下了，我也希望你放下。」

  「你不欠我什麼，不必這般做戲逢迎我。」有的只是泛泛之交的淡漠，和舉起的第三杯謝罪酒：「商魚神君很好，祝你們歲歲年年、朝朝暮暮。」

  「黑化值降180。目前黑化值20。」久未上線的系統音在紅豆識海中突兀的響起。

  「…臥槽，你們回來了，你們去哪裡了？應龍在哪裡？快快快，想辦法帶我離開。」努力壓下面上激動的紅豆欣喜的追問。

  同樣激動的肉團小炮彈一樣從某個鳳眼青年身上脫離，沖回了自家宿主的識海。「說來話長，目標的真身目前被困在神器混沌鍾內。具體位置暫時還沒查到。不過大體方位應該就在神界。」

  「那現在怎麼辦？」大體猜到應龍那邊可能出事的紅豆暗嘖。

  被青蓮神君當成主人契約靈寵的肉團和淨淨被某個神君一袖子扇到了那個複製人偶身上。

  被應龍強行從混沌鍾內通過雲神之力傳到自己分身之上的肉團這幾天可謂是驚心動魄。

  同時也為應龍的強大和對自家主人的專心深深的折服。

  「我的建議是找到混沌鍾所在救出目標。再來一場深情的告白…」

  也想到此處的紅豆眸底發亮。「最好是救他出來的時候出個意外，咱們就能提前下線完成任務了。」完美。

  「……」親愛的，我勸你別作死。

  「紅豆…我和他並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關係。我當年之所以忍痛推開你，真的只是為了保護你。」算無遺策卻算漏了自己心的天道化身青蓮神君複雜的眸光里包含了太多：「請相思穀穀主來商量我們的大婚事宜，也不是說說而已，更不是補償逢迎。是我真的心悅你…」

  「想思竟不知現在的青蓮神君胃口這麼大。」暗罵又一個不靠譜男主渣攻的紅豆不可置信的目透鄙夷：「以前神君可都是許商魚神君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怎麼不過短短的300年，青蓮神君就變心了？」雖說二人的雙修大典被橫空出世的應龍攪黃了。

  但上界誰人沒收到青蓮神君府發出的請帖。

  「紅豆…箇中原因，我現在還不便與你細說。但請你相信我，我與他之間無關情愛。」真的有不能言苦衷的青蓮神君蒼白的解釋著。

  「與我無關，請神君離開。也請神君不要阻攔我離開這裡。」背過身去不願聽的紅豆失望至極。

  「我去，親愛的你幹啥玩意呢？離開這裡，你還怎麼查目標的位置？」淨淨還在人家手上做人質的肉團著急。

  「xu…稍安勿躁。」

  「現在不行。」仿佛是承諾又仿佛是下定某種決心的青蓮神君眸色暗沉：「等我除了魔龍，天上地下你想去哪裡，我都陪你。」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