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片場

2024-09-16 03:22:19 作者: 明天是今天的昨天
  蔣淵被楚棲行這話問的有些懵,怎麼能這麼問呢,於是他看了楚棲行一眼。

  男人趁著酒勁又揉了揉蔣淵的頭髮,並在他炸毛前趕緊說:「我聽明白了,你現在最想做的就是三件事。有戲拍、好好讀研和別的不管,對不對?」

  蔣淵回味了這三件事,怎麼他說這麼一大堆,楚棲行就凝練成這麼幾個詞了,不過細想,好像是這樣的,他點點頭。

  「好,這也是我要求你做的,我是你的誰,我是你的經紀人,其他的事都有我在,你可以完全不管,這種場合,以後你喜歡我們就來,不喜歡就去他的,誰又能怎樣呢?」楚棲行低沉地聲音鑽入蔣淵的耳朵,掠起心田的波瀾。

  「這也太任性了吧,別人不會說我耍大牌嗎?哈哈哈哈哈我先過一下嘴癮。我剛想了一下,也未必所有的人都這樣吧,我可能太武斷了,你說呢?」蔣淵問身前之人。

  楚棲行毫無保留地、認真地看著蔣淵,看著那雙眼睛裡只有自己的影子,他一字一字,帶著不容置喙的語氣說:「在我這裡,你可以永遠任性。」

  那片波瀾尚未平靜,又起一波,且來勢洶洶,蔣淵感受到自己的心田在翻湧,起因都是面前之人投下的那塊「任性」的石頭。

  鬼使神差的,蔣淵抱住了楚棲行,在他耳邊小聲地說:「謝謝。」楚棲行笑了一聲,雙臂倏地收緊,將蔣淵牢牢的禁錮在懷裡,感受著秋末的第一份溫暖。

  不久,他對著蔣淵的耳朵,也小聲地說:「我醉了,有點暈,我們回家吧,你得送我回家。」蔣淵還沒應答,楚棲行突然又說:「不行,現在還不能,等我自己的家裝好以後,你一定得送我回家。」

  說完,他就直起身,兩個人走回包廂,蔣淵去跟林柶然道別,楚棲行去跟秦正飛說了一聲,兩個人坐上車,駛向回家的路。

  蔣淵被送到了學校,明天是周一,他一早有課,楚棲行跟著他下車,看著男生走進宿舍,才重新回到車裡。

  剛才的醉態不復存在,楚棲行給秦正飛發了一條消息:[秦叔,我明早來找您一趟,我想知道今晚飯局上那個王導的所有信息。]

  發完消息,楚棲行打開海浪,看特別關注的那人發的動態,點了個贊,靠著窗戶,心裡默默的盤算怎麼提出和蔣淵住在一起,啊不是,是怎麼提高工作效率,比如住在一起。

  蔣淵連著幾天在學校,每天規律作息,認真聽課,還去隔壁考古班旁聽了幾節課。孟喬倒是有點不習慣了,「你那個電影不是沒拍完嗎?而且你的大帥哥經紀人呢?為什麼不給你安排工作啊。」

  蔣淵抻了抻酸痛的後背,「昨天給我打電話了,今晚開始,我又要早起晚睡了,最近好像一直是揚哥的戲份,而且林導想改一下後邊的劇情,我也不知道改成啥樣了,不過估計改好了吧。」

  孟喬點點頭,「你說,你推薦一下我給你那個大帥哥經紀人,他會簽我嗎?我也好想成名啊,好想見一下我們遠心哥啊。」

  蔣淵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那你還不如去航行碰碰運氣呢。」「為啥啊?」

  「因為楚棲行說了,他只有我一個藝人,也只捧我一個。」這話說的簡直傲嬌,孟喬看了一下蔣淵身後,如果那裡有根尾巴,估計已經搖搖晃晃地翹天上去了。

  孟喬酸酸地說:「大帥哥經紀人對你真好,哎,你倆真的是朋友,我怎麼就那麼不信呢。」這話擱以前,蔣淵一定會第一時刻脫口而出「當然是朋友了。」但是現在,他好像脫不出那個口,一想到要這樣說心裡挺不爽的。

  於是他說:「啊,他現在我經紀人啊,還是生活助理,對,嗯,就是!」「行行行,知道了,他是你的,我都知道。唉,我也想演戲,上次林導還真讓我演了個屍體,我自己後來去看電影都找不到自己躺在哪。」

  孟喬一提起這個話題,蔣淵就忍不住想笑。《君兮何兮》拍到後面的時候,蔣淵又去補拍了幾個「趙奕戰死沙場」的鏡頭,電話通知他的時候,林柶然讓他把那天他旁邊那個小孩一起帶著。

  孟喬高興的一晚上沒睡覺滿腦子都是明天見到一些明星自己要怎麼要簽名,結果,去了拍攝地,只有鼓風機吹出來的黃沙漫天,一些群演坐在地上,一些在化妝,除了他們和化妝師,就是攝影的,收音的,和導演。

  蔣淵的衣服是一套戰袍,孟喬則被發了一件士兵服,化妝小姐姐給他塗了一臉「血」。

  林柶然現場喊:「所有屍體,現在躺下做一個「死了」的樣子,你們自己互相都看著點,我們這鏡一次過,誰中間都別給我動,小劉去幫著擺一擺沙場。」


  於是,這成為了孟喬的第一場戲,完全找不到自己在哪的戲。

  「沒事,喬喬,你已經比很多人厲害了。」蔣淵不走心的說著,這時電話響了起來,「餵?嗯,嗯?」

  孟喬睜眼湊近詢問的表情,蔣淵口型告訴他是楚棲行,他點點頭:與我無瓜。打完電話後,孟喬問怎麼了。

  「楚棲行來接我了,我一會就去片場了,回宿舍拿個書,明早直接去上課。」蔣淵加快了腳步。孟喬在後邊也加快了腳步,「唉,今晚人家又要獨守空房了。蔣淵,你慢點,等等我啊。」

  「楚棲行等我呢,你慢點走,我先上去了。」蔣淵頭也不回的上了樓。孟喬收起快步子,換回到自己一貫的步調,「又不是去見男朋友,經紀人等等你怎麼了?我要是信你跟他沒什麼我就是傻逼。」

  周圍沒有人回答他的話,只有一股冷涼的風掃過他的面頰,多停留了一會,像是在說:我也覺得。

  「噠噠噠」「噠噠噠」

  蔣淵跑到那個坐了好幾次的副駕,開了門就坐了進去,「嗷嗷,好冷,冬天要來了啊。」

  楚棲行從手機屏幕前抬頭,好幾日未見,是真真想念的緊啊。他打開空調熱風,「等一下,一會就暖起來了。」

  蔣淵上下牙相互碰撞,發出聲音,他冷顫地說:「好~~」楚棲行皺了皺眉,心想有這麼冷嗎,11月初也還好吧,京城比木城暖多了啊。

  蔣淵看著楚棲行皺眉便笑出了聲,聲音也恢復了,「怎麼樣,我學的像吧。我小時候不想走路就假裝冷到牙齒打顫,然後哥哥就背我走了哈哈哈哈。」

  原來是裝的啊,楚棲行笑著搖搖頭,小傢伙為什麼不管幹什麼他都那麼喜歡呢,他捏了下蔣淵的臉,涼涼的觸碰指尖,「這是你騙我的懲罰。」

  「那我一開始就是冷啊。」蔣淵不服氣地說。楚棲行沒理他,從後邊拿了一個飯盒,「先吃飯,吃完我們再過去。」

  蔣淵接過飯盒打開,一股香氣撲面而來,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鍋包肉,還有晶瑩飽滿的紫米飯,「我的大白米飯呢?」

  「碳水太多,我還要控制你的體重,合理給你搭配飲食。」楚棲行說。「這是你做的?」蔣淵指著菜和米飯。駕駛位上的男人點點頭,「嘗嘗。」

  「哇,你好厲害。」蔣淵說完就開始吃,然後頻頻點頭,「好吃,看來你在國外也不是一無是處嘛。」含糊的語調,嘴裡還咬著一塊肉,楚棲行看著,心裡十分熨貼。

  「喝點湯,這是雞湯,已經不燙了。」男人打開一個保溫杯,伸到蔣淵嘴邊,蔣淵就著男人的手喝了一口,「哇,好鮮啊。對了,你這幾天幹嘛去了,一點音兒都沒有。」

  楚棲行一想到這幾天被楚恪源摁在航行集團的辦公室里,看資料,看項目,看各種東西,和自己親愛的父親學習一些管理手段,就眼皮跳動,眼前晃動的全是數字。不然,他也不能幾天不來找蔣淵啊。

  「有點事。對了,你簽約的消息出來以後,有幾個製作給我了幾個劇本,還有的是列了梗概,我先幫你看看,選到還行的再拿給你,你來選。」楚棲行說著。

  蔣淵頭也不抬,大口的吃著飯,含糊應答道,「嗯,好。」

  吃完飯,車子啟動了起來,向著林柶然導演的拍攝場地出發了,一小時後到了地方,他們來的算比較早的,蔣淵先去給林柶然打了招呼,便去換衣服了。

  楚棲行也和林柶然打了招呼,在只有二人在的導演小棚里,林柶然抽著煙,隔著煙霧看著楚棲行,「我聽說,王大海那個正籌備的戲找你了?」

  楚棲行嗯了一聲,「我看了一下他們的大概,整個故事挺好的,很吸眼球。但現在還沒說死,現在就等他們那邊的情況和蔣淵的時間。」

  林柶然彈了彈菸灰,「那個人導的戲確實不錯,不然也不會有名氣,但是,他在某些方面,也是個有名的。」

  楚棲行回視林柶然的眼神,淡然地說:「只要對蔣淵有幫助的戲,我就會替他收著,至於其他的,有些人想都別想。」

  「哈哈哈哈哈,是楚恪源的兒子,小蔣淵給你我放心,保護好他知道嗎,他單純又天真,這是最難得的。」林柶然沉聲對楚棲行說。

  「嗯,您放心,他最重要的東西也是我最重要的。」楚棲行回答他。

  許少陽在蔣淵之後不久也到了,有了第一次的教訓,他每次去的都特別早,走進化妝間,就看到正在玩手機的蔣淵,他撲過去抱住蔣淵,「你怎麼就簽了航行呢,還這麼快,一點準備都不給我。」


  又來了,昨天晚上,許少陽給他發消息不夠,直接撥了視頻電話「痛斥」蔣淵簽公司這事,都過快20個小時了,怎麼還來?

  蔣淵招架不住,順毛拍了幾下許少陽的後背,「腦子一熱就簽了,航行也挺好的,而且我經紀人我很喜歡。」

  門外的經紀人正好聽到這一句,心裡一喜,推開門之後,楚經紀人體會到了什麼叫從赤道到極圈,「他是誰?」

  看著蹙眉的楚棲行,蔣淵下意識的使了點勁推開抱著自己的人,緊走兩步到男人身邊,「他是許少陽,許少陽你認識吧,我朋友,少陽,這就是我經紀人,楚棲行。」

  許少陽剛還哭喪的一張臉瞬間恢復,輕微點頭,「你好。」

  好不好的誰管你,楚棲行只是回了一個禮貌的點頭,轉身就問蔣淵,「都準備好了?渴不渴?我去給你拿點水?」

  蔣淵搖搖頭,「還行,你剛跟林導說什麼呢,這麼久。」說完撇撇嘴,「要是什麼商業機密我不方便聽的我就不問了,你當我沒聽到。」

  楚棲行笑著拉過蔣淵的手腕,帶他坐到沙發上,「沒什麼,我了解了一下這部電影,剛才不是給你說有幾個本子嗎,問了一下林導。」

  「哦。」蔣淵拿起手機,先對許少陽說:「少陽你快去換衣服準備吧,一會我們一起去片場。」然後對楚棲行說:「對了,昨天我準備給你看一個評論的,笑死我了,但看你在那喝酒來著,不過幸好我截圖了,你看。」

  楚棲行側頭看了一眼許少陽,轉而低頭去看是什麼好笑評論,許少陽看到那個眼神後,腦袋裡緩緩打出一個「?」他怎麼好像看出一絲得意來?看評論有什麼好得意的?

  片場——

  夏子睿在偵破案子的過程中,所有的線索串聯在一起,有些什麼呼之欲出,但是那晚的兩個高中生的出現實在是過於巧合,真的只是去探險嗎?於是,他通過地址找到了當天晚上的兩個高中生,整個案件,他只缺一個能連起來的關鍵證據,他直覺還是在那片樹林裡。

  賈清和傅晚樂二人興高采烈地配合警察叔叔偵辦案件,因為這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他們一人帶了一個手電筒,跟著夏子睿再次去了那個小樹林。

  整個現場已經被封條封了起來,夏子睿跟保護現場的同僚打了聲招呼,幾個人套了鞋套,帶著手套進了現場,夏子睿邊走邊說:「注意保護現場,如果看到什麼就叫我,還有,官方發出通告前你們要進行保密,關於那天晚上你們能想到的一切都要告訴我,明白嗎?」

  「是!」賈清和傅晚樂異口同聲道。

  三人開始在樹林裡進行找尋,傅晚樂隱約記得那天晚上聽到賈清聲音轉頭的時候,有什麼不對勁,但是怎麼想都想不起來,他決定去看一看。

  賈清去的是他和傅晚樂分開前待的地方,聊天的時候他們可能忽略了什麼。夏子睿去的則是第一眼看到賈清的地方,沿著那條路,去往看到兩個人的地方。

  夏子睿表面找線索,其實一直在觀察兩個人,腦中復盤著那天晚上的所有事,他是得到線索來的樹林,後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他跟隨其中一人,另一人卻發現了屍/體,他們說自己第一遍沒有看到,這樣的巧合真的只是巧合嗎?但是,他們的背景、交際圈子他查的很清楚,這倆小孩沒理由這樣做,如果真的不是他們,如果他們說的都是實話,那麼……

  想到這裡,夏子睿突然睜大眼睛,跑向拋屍地點,蹲下身,捻了捻附近的土,又走遠了些,捻了捻腳下的土,他拿出手機打給技偵魏好,「老魏,重新檢查那雙鞋,一個細節都不要放過,再叫一組人過來重新提取現場土質,落葉,兇手或許當天晚上有一個逃跑行為,在他跑的過程中,土塊會掉落……」

  最後那根線連上了,一張清晰的網連了起來,夏子睿睜開眼睛,對著鏡頭,微微一笑,「抓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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