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嵐觀察著她的表情,見她不像在說謊,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你知道他是非人類就好,喜歡畜生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司嵐說,「另外,不要對他傾注過多的精力和感情,人魚這種生物離開大海活不了多久,最多兩年他就會死去。」
言臻頓了頓,點頭:「我知道。」
雖然得到言臻的肯定答案,司嵐還是有些懊惱:「也怪我高估了你,你本來就是個心軟的性子……早知道就不該把諾蘭送給你。」
自家妹妹養這條魚養出感情了,她已經能夠想像到兩年後諾蘭死亡,妹妹會有多傷心。
可現在把這條魚帶走,她又不讓。
司嵐嘆了口氣,又叮囑言臻務必要訓練諾蘭戴電子項圈云云,這才上車離開。
言臻目送車消失在視線盡頭,悄悄鬆了口氣。
她轉身走到別墅門口,推開門,卻見諾蘭蹲在鐵門後。
他蹲著的位置和距離,能把她跟司嵐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言臻微微一怔,若無其事地去揉他的腦袋:「偷聽別人說話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哦。」
諾蘭顯然是在介意司嵐說的話,臉色不太好看,順勢抓住言臻的手,往她手背上咬了一口。
他的牙齒觸碰到皮膚那一刻,言臻頭皮一麻,有種落入獸口的驚悚感。
但想像中的劇痛沒有傳來,諾蘭像是嚇唬她一般,牙齒叼住她手背上一小塊皮膚輕輕碾了碾,隨即放開。
然後仰頭蹙眉盯著她,就差把「我不開心」「快點哄我」寫在臉上了。
言臻:「……」
司嵐有句話沒說錯,人魚的心眼子是真的多。
以及,諾蘭真的很擅長得寸進尺。
這件事最後以言臻給諾蘭拿了三個冰淇淋翻篇——諾蘭蹲在冰箱前啃冰淇淋,言臻蹲在他旁邊給他拆冰淇淋的包裝。
諾蘭吃完一個冰淇淋,突然問:「什麼是性玩具?」
言臻:「……小孩子不要問這種問題。」
「可你姐姐說,我是你的性玩具。」
「沒那回事,別聽她的。」言臻把撕開包裝的冰淇淋放到他手裡,結束這個話題,「我去洗澡。」
折騰了一整天加大半夜,她精疲力竭。
拿了換洗衣服,言臻進浴室前還不忘叮囑諾蘭回魚缸泡一泡。
今天在外面曬了太陽,她擔心他的皮膚會出問題。
諾蘭嘴上應著,目光跟隨言臻移到浴室門口,直到浴室門關上,他才收回視線。
三兩口吃掉冰淇淋,諾蘭立刻把身上禁錮了自己一天的衣服脫了個精光,然後縱身躍入院子裡的泳池,痛痛快快遊了好幾個來回。
他正在水裡打滾撒歡,冷不丁客廳傳來手機鈴聲。
很快,言臻的聲音從浴室傳來:「諾蘭,幫我看看是誰打來的電話。」
諾蘭爬上岸,渾身濕漉漉地走進客廳,找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手機鈴聲是從言臻隨手丟在沙發上的包包里傳出來的。
他拿起包掏了掏,沒摸到手機,索性把裡面所有東西都倒在沙發上,隨即目光一凝。
包里裝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車鑰匙,墨鏡,紙巾,化妝品,手機,還有兩管紅色的針劑,以及一隻電子項圈。
那針劑諾蘭認得,剛上岸被關在研究所時,他親眼見過研究員往別的人魚體內注射過這個。
只要注射了這個東西,人魚會被迫分化發情,失去所有理智,眼裡只剩下交配。
這個時候只要再給人魚戴上電子項圈,他們就會成為聽話的性玩具,任由人類支配。
阿塞亞就是被那個叫司嵐的女人用這種方式控制。
諾蘭拿起那隻電子項圈,再次看向浴室的眸子裡寒氣四溢。
上岸前族長跟他說過,偽裝成B級人魚進入人類世界,人類有一定的概率會把他培養成性玩具。
他要做的就是取悅人類,想盡辦法得到他們的信任。
他做過成為人類玩物的心理預設。
可人魚族生性崇尚自由,他厭煩被禁錮,更反感被惡劣的人類用這種方式控制。
所以當司夏否認他是玩物時,他是開心且相信的。
他相信她不會強迫自己做不願意做的事。
可她撒謊了。
如果不是把自己當成玩物,她包里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
她跟那些卑劣的人類沒有任何區別!!!
想到這裡,諾蘭打從心底生出被欺騙的憤怒。
他抓起手機用力一捏,機身頓時扭曲變形,屏幕也隨之黑了下去。
言臻洗完澡出來,諾蘭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了魚缸,化出長長的尾鰭,潛在缸底閉著眼睛睡覺。
言臻敏銳地察覺到他情緒不太對,一邊擦頭髮一邊走過去問:「你怎麼了?」
諾蘭轉了個身,用魚尾巴對著她,不說話。
「是不是不舒服?」
諾蘭還是不理她。
言臻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他了,但看他不像不舒服的樣子,她沒有過多理會,轉身去找自己的手機。
然後在沙發上發現那個被捏得跟麵團一樣的手機。
她拿起來一看,頓時哭笑不得。
拿著手機走到魚缸前,言臻問:「是不是你乾的?」
諾蘭一動不動。
言臻搬來凳子爬到魚缸頂端,開始騷擾他:「諾蘭,上來。」
諾蘭本來不想搭理她,但言臻連喊了十多分鐘,諾蘭被騷擾到不耐煩了,一臉不情願地浮上水面瞪她。
言臻也不惱他這個態度,拉過他的手,攤開掌心檢查。
諾蘭愣了一下:「做什麼?」
「手沒事就好。」言臻檢查完畢,拿出手機給他看,「手機屏幕是用玻璃製成的,徒手捏碎會扎傷,下次生氣可不許幹這種事,手機壞了可以再買,要是扎傷手,受罪的可是你自己。」
諾蘭:「……」
言臻提醒完畢,跳下凳子回房間睡覺去了。
諾蘭趴在魚缸頂端,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臥室門口,眼中滿是若有所思。
言臻這一覺睡到下午三點鐘,身上像壓了一塊大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不得不睜開眼睛,緊接著被眼前的一幕弄得一愣。
諾蘭鑽進她的被窩,光溜溜地坐在她身上,脖子上戴著電子項圈,兩隻手不太靈活地去解她的睡衣扣子。
她的睡衣扣子被解開三顆,胸前風光隱約可見。
「你幹什麼?」言臻立刻推開他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