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說過我們三個是小小男子漢，一定要保護好妹妹。」
三寶首當其衝，將小寶保護在自己身後，眼神堅毅的盯著農惜惜。
「娘，你要是真的手痒痒想打人的話，就打我吧！我抗揍。」
農惜惜覺得自己給他包紮的蝴蝶結格外刺眼。
她搖了搖頭，蹲下身來直視三寶，眼神不再像剛才那麼笑意盈盈，帶著幾分認真。
「沈舒。」
三寶被農惜惜突如其來叫自己大名弄得有些錯愕，那小小的眼眸中盛滿了害怕，他原本堅定站在小寶身前的腿都有些打顫了。
娘不是真的要打他吧？
這可是娘第一次直呼他的大名。
他今天是不是要死掉了？
「沈舒，今天是你用石頭丟的人是吧？」
農惜惜眉頭緊蹙，一副要秋後算帳的模樣。
大寶，二寶見狀立馬沖了過來，將三寶和小寶護在身後。
農惜惜聲音中帶著幾分認真。
「你們幾個能團結一致對外，我很欣喜，但你們要知道，娘不是外人，只要他好好和我解釋今天打人的原因，我不會責怪他。」
「更不會無緣無故打他。」
大寶梗著頭，一臉執拗，「娘說的話我不信！
娘從來沒有答應我們的事情做到過，這個家裡我們能相信的只有爹，爹不在，我們幾個就是要互相保護。」
「沈齊！」
農惜惜直接蹲下身子直視大寶，「你是大哥，你來說，三寶今天主動打人這件事做的到底對不對？」
大寶皺了皺眉頭，眼皮下垂，不情不願道：「不對……」
農惜惜孺子可教般點點頭。
繼續道：「那既然做了錯誤的事情，我這個當娘的教訓他有錯嗎？」
大寶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聲音細弱溫嚶，「沒有……」
三寶似乎是看出了大寶的退讓，立馬抱緊了大寶的腿，眼淚鼻涕橫流，抹在大寶的褲腿上。
二寶絲毫不嫌棄的給三寶擦著眼淚，鼻涕，看向大寶道：「她是個壞女人，有什麼資格用娘的身份教訓三寶！」
「二寶！」
大寶雖小，可還是學著大人的腔調，狠狠的瞪了二寶一眼，連拉硬拽的把二寶和小寶拽到了一旁。
三寶見大哥都不幫自己，哭的更傷心了，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臉，抽抽噎噎的癟著嘴。
「娘，剛剛二寶說的話不對，我會教訓他的！」
二寶似乎還想說什麼，被大寶一把捂住了嘴巴，往後拖了拖。
農惜惜半蹲在地上，看著正在哭泣的三寶，聲音放柔了幾分。
「我今天是不會打你的，因為人犯錯總要給他改正的機會，我只是想問問你，因為什麼原因打人？」
三寶抽泣著抬起頭，有些不可置信的盯著農惜惜。
「真的不打我嗎？」
農惜惜點了點頭，三寶突然覺得自己有點不認識娘了，這還是那個隨時隨地都能把他們拎過來一頓打的女人嗎？
怎麼……娘好像變溫柔了。
「因為花奶經常偷我們家院子裡的菜，每次爹回家她都讓爹把妹妹送人，爹說要掙錢，送我們去學堂，她還說我和哥哥們都是蠢的，去學堂也是白糟蹋銀子！」
說完這些以後，三寶哭的更大聲了。
「你爹準備把妹妹送人了嗎？」
農惜惜冷不丁的來一句，直接讓三寶止住了哭聲，吸著鼻涕道：「爹才不會把妹妹送人！」
「所以，你為什麼要在意她說的這些？」
「嘴長在他們身上，他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如果不服氣，覺得不舒服，你就要挑他們的軟肋攻擊他們，而不是把這些你們自認為被欺負的話記在心裡。」
「她偷我們家菜，你可以告訴娘，娘可以布置陷阱，讓她再偷菜的時候受到一點疼痛，這樣她有苦難言就不會再偷了。」
「她說你們是蠢的，那就等爹爹掙到錢把你們送到學堂，好好學！」
「學到厲害到讓他們張嘴不誇獎你們都不敢說話的程度，這樣才是正確的保護自己的方式。」
「三寶，千萬不能莽撞行事。」
農惜惜的眼眸中充滿了認真。
雖然現在和他們四小隻說這些有些早了，可從小不進行教育，他們現在踏錯的每一步都有可能在將來釀成大錯。
前世的她就是。
因為是孤兒，所以渴望愛。
她當時在孤兒院三百多個小朋友當中脫穎而出，只為了可以再重新尋找一個家。
可沒想到就是自己這一步走錯，以後的便一步便無法控制起來，她被送進培養殺手的基地，從七歲開始進行體能訓練。
早上5點起床，晚上11點睡覺，每天要練習徒步，爬山，游泳，還要組裝槍枝。
吃的是永遠都是不合口味的飯菜，都是不能懈怠的任務，還有完不成的訓練，24小時在監控底下生活。
從可以入黑網接單的那一刻，她才擁有了短暫的喘息時間。
每接下一單，就有一個月的緩息時間。
可每接一單她都是離死亡最近的時候。
她，每時每刻都在後悔自己在孤兒院那個錯誤的決定。
農惜惜眼底帶著些許冷意，聲音也鄭重了許多，「如果你的這顆石頭砸到了花嬸的眼睛，或者其他重要部位，她要的就不是一筐雞蛋，而是你爹的銀子。」
「到時候你爹爹的銀子全都賠給了花嬸，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農惜惜故意將事情說的很大。
因為她注意到了，四小隻里只有三寶，行事肆無忌憚，從不考慮後果，他總覺得有哥哥妹妹給他兜底。
她不打孩子。
可也不能讓這件事情輕易過去，她得讓三寶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這樣以後做事才能像大寶一樣深思熟慮，至少不會主動去招惹別人。
在這裡，沒有王法可言。
有著太多的弊端，她喜歡這四個孩子，所以想著讓她們可以過得好，過得更好，不管以後有沒有她在身邊，都能養成獨立思考，做事滴水不漏的習慣。
「娘……」
「我知道錯了！」
三寶哇的一聲大哭出來，緊緊的抱住農惜惜，聲音哽咽中帶著幾分害怕，「娘你一定不要告訴爹！我不是故意讓爹賠人家銀子的……」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還想去學堂認字……爹爹不能沒銀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