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農惜惜是被粗獷的喊叫聲給叫醒的,這是她上輩子以來睡過最安穩的一個覺。
摟著香香甜甜的女兒,得意。
也不知道是哪個叫魂兒的一大清早跑他們門口叫。
農惜惜穿好衣裳扣好鞋子立馬沖了出去,女人那好看的眉頭緊蹙,出去發現大寶,二寶,三寶早已起床,一人拿著一根棍子立在門口。
見到農惜惜過來以後,大寶慌了神。
用儘自己全身的力氣朝著農惜惜沖了過來,聲音帶著嘶吼,「娘,你快進去!你別見他,他不是什麼好人。」
農惜惜被大寶弄得不知所措。
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又不敢用力反駁大寶,怕傷了他。
便只能無奈出聲問道,「誰大清早的在門口叫,一日安生覺也不讓人睡?你爹呢?」
大寶氣喘吁吁的抱住農惜惜。
二寶冷冷地走了過來,將棍子豎在女人面前,神情憤怒,「爹一大早就去村長家給你借牛車了,娘你怎麼忍心這樣對爹!爹到底哪點不好?」
「爹到底哪點比不上這個臭男人?」
二寶說著說著竟嘶吼了起來,眼淚順著眼角滴落。
門外也慢慢聚集躲在旁邊看笑話的村民,對著她指指點點。
農惜惜雖然沒有原身的記憶,可聽到大寶二寶這麼說,她多少也捋清了點頭緒,眼神不由自主的朝外面看去。
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站在外面,聲音雖粗獷,可長相卻尤為白淨,身上的青衣布料看起來是比沈尋那打了不知道多少補丁的衣裳強。
可惜姿色不如沈尋萬一。
「惜兒——如山哥哥來找你了,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
「是如山哥哥錯了,我的好惜兒快放我進去!」
男子一看農惜惜轉頭看他,立馬揚起嗓子喊了起來,那寬大的衣袖裡藏著不少銀錢,農惜惜一眼就看到了。
村民們已經開始對她指指點點。
像是在看什麼樂子打發時間一樣,竟也跟著評點起來了。
「你說這沈家娘子到底看上這柳公子什麼了,不就是有他老子給他留的幾百兩銀子嗎,他這怎麼看怎麼不如沈尋。」
「就是,就是,沈尋雖說是個外來戶,可平日裡靠打獵的收成也不少,主要是那小臉喲,進邊邊的幾個莊子裡哪能找出這麼周正的娃!」
「是呦,天知道那時候有多少女娃哭著想嫁給沈尋,沈家娘子自己享了天福還不曉得,天殺的看著恨死人了!」
「也不知道這沈家娘子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見柳公子一面就能哭上好幾日。」
人群中突然多出來一個滿臉肉的女子,聲音中帶著幾分呵斥,「就知道亂嚼人家耳根,沈家的再不對,人家也沒把外男領進屋裡一次。」
「頂多就在外面抹抹眼淚,你們誰把男人領進家去,用不用老娘給你們數一數?」
幾個嚼舌根子的大嬸子被嚇得落荒而逃,只留下拎著滿滿一筐雞蛋的王氏。
大寶還想死死的攔住自家娘親,可農惜惜力大無窮,豈是一個小娃娃可以攔住的。
農惜惜原本惺忪的睡眼一下清醒了,她勾了勾唇角,直接打開圍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柳如山,聲音中帶著幾分譏諷。
「哪來的白臉書生,來我們家討飯吃?」
柳如山被農惜惜這話說的有些哽咽,心中想著定是太長時間沒來找惜惜,她生氣了也情有所原。
而且這次有人給他一大把銀子,讓他過來調戲調戲自己這個老相好,這樣的無本生意他自然不能放過。
誰讓這老娘們兒和他好了這麼長時間,連個手都不讓他摸,還給姓沈的那小子生了四個娃。
想想他心底就憋著一肚子氣。
這念頭一出,柳如山對農惜惜就連一點愧疚的心思都沒有了,直接舔著臉想往上貼一貼,結果被農惜惜直接推了出去。
柳如山一驚,神情瞬間不悅,「惜兒,你這是做什麼,哥哥來找你,你該開心才是,怎麼還和哥哥擺起臉子?」
「怎麼?」男子嘴邊勾起一抹的笑意,聲音半帶調戲,「是覺得哥哥這麼長時間沒找你,不開心了,是嗎?」
農惜惜皺了皺眉,直言不諱,「哪來的回哪去吧,別把自己當回事,也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的蠢貨,可別髒了我們家的院子。」
說罷,農惜惜直接抽出柳條,毫不客氣的朝著柳如山的身上打了過去。
聲音一字一句響亮無比。
「哪裡來的白臉書生,狗肚子裡沒有幾兩墨水,就也學著人家調侃我一介農婦,我都四個娃子了,還要受如此欺辱!」
「看我不抽死你!」
農惜惜絲毫沒有手下留情,專挑那白臉書生的命根子抽,一下接著一下,柳如山跑了,農惜惜追著打,人群也跟著一鬨而散。
生怕被誤傷到自己。
「胡鬧!」
藤條被一雙強有力的大掌握住,男人擋在農惜惜面前,眼神黝黑堅毅,從裡面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農惜惜像是做了壞事被抓包一樣,自然而然鬆開了緊緊抓住藤條的手,她突然無措起來。
沈尋擋住柳如山,農惜惜只好作罷,但還是不斷用言語攻擊男子,「你以為你自己自命不凡,天下無敵,只不過是一個人盡可笑的玩物罷了。」
「但凡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我夫君,我就不信你能兩眼空空!」
農惜惜挑了挑眉頭,異常享受此刻戰鬥勝利的幸福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