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很機智的舒窈

2024-09-01 18:50:42 作者: 夢在筆端
  半年後,在繁華的開封東京都城,人潮湧動,喧鬧聲不絕於耳。賣魚的攤主正忙著給顧客稱魚,臉上掛著熱情洋溢的笑容。

  這時,一個身材高瘦、獐頭鼠目的年輕男子在人群中鬼鬼祟祟地穿梭。

  他那一雙滴溜溜亂轉的小眼睛,總是賊眉鼠眼地四處張望。

  稀疏的眉毛下,一對三角眼透著狡黠的光芒。高聳的顴骨,凹陷的臉頰,微薄且微微上翹的嘴唇,帶著一絲令人厭惡的狡黠笑意。

  趁著賣魚攤主轉身的瞬間,他如幽靈般迅速出手,一把奪走了攤主掛在腰間的錢袋子,而後像一陣風般飛速逃竄。

  魚攤主給顧客稱好魚,伸手去摸錢袋子時,這才驚覺腰間已空空如也,那裝著自己辛苦掙來的一袋銀子消失無蹤。

  「抓小偷!我的銀子被偷啦!」魚攤主怒目圓睜,扯著嗓子大聲呼喊。

  他顧不上攤位,拔腿就朝著小偷逃離的方向追去。

  周圍的人們聽到呼喊聲,紛紛側目。小偷在人群中左衝右突,妄圖擺脫追捕。魚攤主雖說身材壯實,但步伐矯健,緊緊跟在小偷身後,邊追邊吼:「別跑,你個小賊!」

  這時,一個熱心的年輕貌美的女子聞聲趕來。

  只見她身著淡粉色的羅裙,身姿婀娜,眉如遠黛,眼似秋水,朱唇不點而紅,髮髻上的珠翠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晃動,在陽光下閃爍著迷人的光芒。

  她毫不猶豫地沖了過去,動作輕盈敏捷。

  那小偷還未來得及反應,女子已出手如電。先是一個側身巧妙地閃避過小偷胡亂揮舞的手臂,緊接著飛起一腳,正中小偷的膝蓋。

  小偷吃痛,身體一晃。女子趁勢向前,雙手緊緊抓住小偷的胳膊,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只聽「砰」的一聲,那瘦高的小偷便重重地摔倒在地,被徹底制服。

  此時的魚攤主瞪大了眼睛,驚訝得嘴巴半天合不攏,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他連忙走上前,對著這位年輕貌美的女子連連作揖,激動地說道:「想不到這位姑娘年紀輕輕竟有這般好功夫,真令人佩服至極!多謝姑娘出手相助,若不是姑娘,我這辛辛苦苦掙來的銀子可就沒了!姑娘真是好身手,俠肝義膽,我這心裡頭啊,真是感激不盡!」

  但此時早已被打倒在地的小偷已躺在地上無法逃跑,於是他故裝可憐,涕泗橫流地哭喊道:「救命啊!有人搶我的銀袋子啊!還把我這般兇狠地打倒在地上,現在我的腿都不能動彈了!大家快來幫忙評評理!我被人欺負了!」

  「我說你這個小偷可真是太壞了,明明是你搶我的銀袋子,現在卻故意還倒打我一把!」魚攤主怒不可遏,氣得滿臉通紅,指著小偷大聲呵斥,「你這無恥小賊,光天化日之下行竊,被抓了現行還敢胡言亂語,妄圖顛倒黑白,真當大家都是瞎子不成!」

  周圍的路人紛紛圍攏過來,都好奇地過來看熱鬧。大家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卻都弄不清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小偷。這讓魚攤主急得面紅耳赤,雙眼圓睜,有苦說不出。

  而剛剛那位年輕貌美的女子卻走上前來,對著躺在地上耍無賴的小偷怒目而視,怒火中燒道:「你這個小偷實在可惡至極,明明是你偷了別人的銀子,卻還在這裡裝可憐誣衊別人!」

  此時小偷仍一臉裝可憐,故作哭訴的樣子,聲音顫抖著繼續表演:「哎呦!這位姑娘,我看你長得如此嬌美可人,可惜和眼前這個魚攤主是一夥的,都是強盜……」


  接著小偷又對著眾人們可憐兮兮地說道:「求各位,給我做做主吧!他們看我身上有一袋銀子,就起了貪念,所以他們就來搶我的銀子啊!我這袋銀子可是我辛辛苦苦掙了好幾個月的工錢啊!家裡生病的老母親還要等著我這個錢去買藥呢!」

  這把魚攤主氣得夠嗆,忍不住罵道:「你小子敢偷本大爺的錢,還敢在這裡撒潑打滾,血口噴人…我看你是活膩了。」

  魚攤主邊罵邊要揪著小偷的衣領。

  但此時圍觀的眾人見狀,誤以為真,臉上紛紛流露出同情之色,開始紛紛表示同情這個小偷。

  「住手,光天化日,皇城之內,你竟然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還有沒有王法!」這時一個年輕的書生衝上前對魚攤主大聲辯解道。

  「誰說我欺負他了?是他偷了我的錢!」

  小偷見狀有人替他說話了,於是他更加肆無忌憚地演戲,一直裝哭。

  書生見狀,趕緊說道:「你看看他這副可憐的模樣,就是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偷你這位壯漢的錢啊!」

  「哎!這小偷會花言巧語,矇騙你這個書呆子還行!他想矇騙我,還是太嫩了點!」魚攤主無奈地解釋道。

  但書生仍然不死心說道:「你這位壯漢就是恃強凌弱!」

  這時圍觀的群眾,有人在一旁也附和著說:「也是啊!看他說得這麼可憐,也許真是被冤枉的。」

  「是啊,說不定是這魚攤主和姑娘見財起意。」

  人群中的議論聲越來越大,魚攤主和女子一時陷入了極為不利的境地。

  這時那位年輕貌美的姑娘靈機一動,大聲說道:「諸位!是沒人親眼看見這個小偷去魚攤主那裡偷錢,因此沒人可以作證,那就驗驗這錢的主人是誰!」

  她的聲音清脆響亮,瞬間讓喧鬧的人群安靜了下來。

  姑娘接著說道:「魚攤主每日賣魚,這銀子上必然沾染魚腥之氣,而這小偷若是辛苦做工掙來的錢,怎會有這般氣味?」

  眾人聽了,紛紛點頭稱是。

  魚攤主眼睛一亮,連忙應和:「姑娘說得在理!」

  小偷臉色驟變,眼神開始閃躲,結結巴巴地說:「這……這能說明什麼?」

  姑娘冷哼一聲:「若這錢是你的,你又何必心虛?」

  說著,姑娘從地上撿起錢袋子,打開湊近眾人:「大家都來聞聞!」

  圍觀的人紛紛湊上前,仔細嗅了嗅,皆點頭道:「確實有一股魚腥味兒,這錢是魚攤主的!」

  小偷見狀,額頭上冒出了冷汗,卻仍強辯道:「哼!那是因為我自己剛剛想去買魚,順便用手摸了一下魚,不小心就沾到這銀袋子上了。」

  姑娘柳眉倒豎,雙手抱在胸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說道:「你這謊言編得可真是漏洞百出!買魚怎會將手伸進錢袋?再者,你若真是去買魚,魚又在何處?」說著,姑娘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小偷,一步步逼近,「你莫要再狡辯,事實已然清晰,任你如何巧舌如簧,也休想矇混過關!」

  小偷繼續狡辯道:「我後面又改變主意不想買魚了,所以就沒買成回來,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姑娘,看你長的這麼好看,卻這麼咄咄逼人!」

  姑娘微微一笑,目光犀利:「那好,你說你後面又不想買魚了,前面你說這錢是你做工掙來的,那你說說,你是在何處做工?做的什麼工?工頭是誰?每日工錢幾何?」


  小偷頓時啞口無言,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姑娘提高音量道:「你答不上來,就足以證明這錢不是你的!」

  眾人恍然大悟,紛紛指責小偷:「原來是個騙子,差點被他矇混過去了!」

  小偷見勢不妙,想要起身逃跑,卻被幾個壯漢一把按住。

  魚攤主感激地看向姑娘:「多虧了姑娘機智,才讓這小賊現了原形!」

  姑娘謙虛地笑了笑:「路見不平,自當相助,不必言謝。」

  但此刻魚攤主從錢袋子裡掏出幾枚碎銀,想要遞給女子作為酬謝:「姑娘,這點心意您收下,不成敬意。」

  女子輕輕擺手,微笑著說道:「大叔,這不過是舉手之勞,銀子您留著,以後多加小心便是。」

  魚攤主再次道謝:「姑娘大恩,我銘記在心。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日後若有機會,定當報答。」

  女子笑了笑,說道:「大叔不必掛懷,路見不平自當相助,我還有事,便先走了。」說完,女子便準備轉身離開。

  「這位姑娘,請留步!」

  女子好奇的回頭一看,原來說這句話的人正是剛剛在為小偷振振有詞地強力辯解和維護的書生。

  然而真相大白後,小偷的卑劣行徑無所遁形,讓書生瞬間面色漲紅,尷尬至極,不知所措地微微搖頭,深吸一口氣後,這才緩緩對年輕貌美的女子說道:「姑娘機智過人,小生慚愧!方才小生被表象蒙蔽,險些冤枉姑娘,還望姑娘莫怪。」

  女子微微頷首,翦水秋瞳清澈而堅定,朱唇輕啟,柔聲說道:「公子宅心仁厚,一時被那惡賊的巧言所誆騙,所幸如今真相昭然,終還我清白。」

  言罷,她莞爾一笑,那笑靨恰似春日裡的灼灼桃花,瞬間驅散了方才那令人窒悶的緊張壓抑之氣。

  書生望著女子,滿是敬佩欣賞,暗自思忖:如此聰慧豁達的女子,世間罕有。

  他拱手作揖,鄭重道:「姑娘大度,令小生汗顏,日後定當擦亮雙眼,不再糊塗。」

  女子含笑道:「公子既已知錯,往後行事多加謹慎便是,今日之事,權當是一番教訓,願公子往後能明辨是非,不被表象所惑。」言罷!周圍眾人紛紛鼓掌稱讚。

  而就在這時,一輛豪華的馬車緩緩經過此處。

  坐於車內的男主人本在閉目養神,卻被外面傳來的嘈雜聲擾醒。

  他心生好奇,輕輕掀開車窗簾,只見前方有眾多人圍在一起,喧鬧異常,好不熱鬧。隱約間,他聽到人們紛紛稱讚一個女子好機智。

  正當車窗內這位英俊非凡的男人準備拉下車窗簾時,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人群,突然,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只見那女子裙袂飄飄,宛如仙子下凡,不沾塵世煙火,而面容竟像極了他的未婚妻韋舒窈。

  正巧,那個女子也抬眸看向了他,四目相對的瞬間,女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很快便轉身匆匆消失在人群中。

  馬車上的男人瞬間驚喜不已,大聲喊道:「車夫,快停下!」 話音未落,他已迫不及待地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朝著女子消失的方向奔入人群。

  他焦急地在人海中穿梭,目光急切地搜尋著那熟悉的身影:「舒窈!舒窈!你在哪裡?」他大聲呼喊著,聲音中飽含著期待與焦急。

  然而,茫茫人海中,那女子仿佛人間蒸發一般,不見蹤跡。男人的額頭布滿汗珠,眼神中滿是失落與不甘。

  「難道是我看錯了?不,不可能!那一定是她!她還活著!」他喃喃自語,不願放棄,繼續在人群中苦苦尋找。

  遺憾的是,他在人群中苦苦尋找了好久,幾乎找遍了每一個角落,卻終究還是沒能找到韋舒窈的身影。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嘴裡不停地念叨著:「舒窈,我知道你一定還在人世間,可你為什麼要離開我?究竟是發生了何事讓你避而不見?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找到你,哪怕踏遍千山萬水,我也絕不放棄!」

  那位魚攤主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嘴裡還在喃喃自語著:「真是個奇女子啊!」久久不能回神。

  而熱鬧的鬧市恢復了往常的秩序,而這一場抓賊的風波,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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