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十四低著頭,恨不得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找個地縫鑽進去。💔🐉 ➅❾ˢⓗⓤX.Ćσ𝐦 💔🍓
卻完全不知道對面的墨竹師姐,半點沒有琢磨剛才的事情。
墨竹只知曉,那個曾經與她最為熟悉的人,正在逐漸變成一個陌生人。
一想到這兒,心情便有些難受。
良久,墨竹從畫作上移開了目光。
「既已得此畫,便是你的造化,好生收起來吧。」
陳十四猶豫了一下,方才師姐明明問他,是不是在作畫。
他還說不過是「一時興起」,很明顯就是表示這畫是自己所做。
不過要解釋,也能勉強辯解,可是那樣又顯得太過心虛。
「....師姐,這畫是何人所作?」
「你的師兄。」墨竹淡淡道。
師兄?
陳十四的師兄有很多,不過見師姐這副表情,他立即就明白了這個師兄是誰。
能讓師姐如此掛念的人,除了李玄霄還能是誰。
看著那幅畫作,陳十四心中五味雜陳。
竟然會有這麼湊巧的事情.....
「早點休息吧。」
說完,墨竹便離開了房間。
對於他假冒畫作的事情,一字也沒提,似乎是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陳十四深深吐出一口氣,拳頭不由自主地攥緊。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畫作上。
他拜入山門的時候,李玄霄修為已經被廢。
所以,他僅僅只是從別人的口中聽過李師兄的傳說。
更別說見過對方的書畫了。
聽店家那口氣,當時李玄霄不過隨手一畫,便能成如此大作。
他忽然有一種將這畫撕成粉碎的衝動。
仿佛這樣,他就能超過那對於他來說不可逾越的高山。
..........
羊腸小路狹窄而曲折,兩旁是茂密的樹林和綠草如茵的田野。
平日裡,村裡的農民們沿著這條小路來往于田野和村莊之間,用手推車或肩挑著農作物,走過這條崎嶇的小路,把豐碩的果實帶回家。
李玄霄牽著小毛驢,輕快地邁著步子,哼著有些走調的小曲。
走在最前面的少女阿七心不在焉,似乎是有些想念家鄉了。
林道陵則是不然,一會兒捉一隻蟲子,一會兒捏一個雪球。
少年心性,根本讓自己閒不下來。
越往北走,天氣越發冷。
半月後,便是大雪漫天,鋪天蓋地。
寒風呼嘯,氣溫驟降,鳥兒的蹤跡在這白茫茫的天地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柴門被風推開,李玄霄坐在凳子上腳邊的火爐子燒得正旺。
叉子上烤著滋滋冒油的兔子肉。
兩個小傢伙兒靠著火爐烤火。
李玄霄拿著小半罈子黃酒,一臉愜意。
日暮降臨,遠遠地一片蒼茫的群山。
好在發現了木屋,否則今夜還不知道睡哪兒呢。
過了這片山,就到西陵了。
李玄霄大口喝了一口酒,又咬了一口肉。
林道陵看著眼饞,「大哥,也給我喝一口吧。」
「去去,小孩子喝什麼酒。」
「大哥,你瞧不起人!」林道陵憤而站了起來,「我五歲就泡在酒缸里了,什麼酒沒喝過。」
「嘿~人小鬼大,吹牛皮一個頂倆。」
林道陵覺得在阿七面前有些丟了面子,搶著要去喝酒。
李玄霄一手將他攔住,一手拿著樹枝在雪地里寫寫畫畫,教阿七寫字。
阿七坐在他的身旁,靜靜地看著,眼中閃爍著渴望和好奇的光芒。
小手緊緊地握著樹枝,仿佛在感受著知識的力量。
每一筆,每一划,她都在認真地學習,仿佛要把李玄霄的教導銘記在心中
遠處,白茫茫的一片走過來一個披著蓑衣,戴著斗笠的老者。
阿七抬起頭看了對方一眼,不知怎麼,她覺得看著這人有些不舒服。
「不知可否借屋烤烤火。」
老人有些嘶啞的聲音響起。
「沒問題。」李玄霄淡淡道,
「多謝。」
「足下是要去西陵?」老人問。
「是。」
老人看了一眼坐在李玄霄身旁的阿七,「足下可識得那龍虎山曾經最為盛名的皂役趙凌川。」
阿七眉梢一動,默默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不認識,不如閣下與我說來聽聽。」李玄霄好似來了興致。
「那趙凌川一介凡人,三十多歲還沒有踏上修行之路,要不是因為他父親的關係,他絕不可能成為龍虎山的皂役。
整日吃喝玩樂,混吃等死,沒有人將他放在眼裡。
誰也不會想到,大器晚成。
身為龍虎山皂役,卻手握十二枚龍虎旗牌,橫掃北方關外諸妖。
廣攬門客,開牙建府。
甚至歷任龍虎山天師沒有做成的事,讓他給做成了。
可凡事過猶不及,他的存在不僅威脅到了北方關外諸妖,甚至連龍虎山都對其心生不滿,動了將其除掉的念頭。
龍虎山皂役,本是龍虎山應對人手不足所設立。
可後來者居之,竟然壓過了龍虎山的風頭。
只知趙凌川,不知龍虎山。
關外諸妖容不下他,龍虎山也不容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活得了。
最終,在龍虎山的暗中授意之下。
關外諸妖聯手誅殺了趙凌川,且諸妖共同立誓。
若是有趙家後人再次出現,關外諸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其扼殺。」
戴著斗笠的老者頓了頓,繼續說。
「事實上當時趙家滿門便已被屠滅,唯獨其幼女僥倖活了下來,被一位退隱的修行前輩收留,諸妖這才不敢輕舉妄動。」
「.....」
林道陵左瞧瞧,右看看,敏銳地發現了氣氛有些不太對勁兒,握緊了竹劍。
李玄霄又喝了一口酒。
「一身英雄氣,卻落得這樣的結局,可惜可惜。」
老者呵呵一笑,「那趙凌川總是將邪不壓正掛在嘴邊,最後又怎樣?
足下既與那趙凌川沒什麼關係,只是受人之託,也不知其中事情原委,不如就此掉頭如何?」
李玄霄撓了撓頭,「哎呀呀,這可怎麼辦,關外諸妖.....真令人感到不安呢。」
老者的眉頭逐漸皺起,他怎麼從對方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調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