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萬奉元他們以抓鬮的方式分配了寶藏,除了錢晉自己獲得的「狼皮寶圖」之外,萬奉元的「無為幽禪」是顯而易見的,那麼他很容易推斷出金掌門、彭師叔拿到了什麼。
其中必有一樣,引起了他的覬覦。
可能與狼皮寶圖中所描述的東西息息相關,這才給南斗派招來了厄運。
白歲思緒一轉,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不過這只是她的猜測,南斗派之事,也沒必要與萬奉元細說。
……
兩人從洞窟出來,隨手施展了一道靈力,就將洞窟外面用石塊恢復原狀。眼下這個洞窟已經沒有實際用途,倒不如就這樣永世封堵下去。興許未來哪天地龍再度翻身,它還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兩人一起下了山,其間各自想著心事,倒也沒有太多交流。到了山下,萬奉元便提議返回玉池坊,白歲搖搖頭笑著拒絕了。
「我還想在凡間遊歷一下,領略一下這邊的風光,萬道友若要回去,我們就在這裡拜別吧。」
「這樣也好,年輕人確實應該多走走,多領略一下這世間的百態,這對修煉而言,也是大有裨益的。」萬奉元笑呵呵地說道,以過來人的視角勉勵了白歲一番。雖然修為不及白歲,但自認人生經歷還是相當豐富的,倚老賣老一回也未嘗不可。
之後兩人在一處岔口,揮手告別了。
萬奉元取出一輛白色的靈力馬車,跳上去後,便朝著西邊方向而去。白歲遠遠看著,待白色馬車消失在視野中,才悠悠嘆了口氣。
這萬奉元或許真的老了,無論是言語或者心態,都開始以「老者」自居,事實上一個人的心態變老,才是真的老了。
「算了,不去管別人了,接下來考慮一下到哪遊歷吧。」白歲暗暗想著,便沿著腳下的官道漫無目的地走著。
她的時間很多,因而走到哪算哪,不設目的地,整個人也可優哉游哉地領略兩旁的風景。
就這樣,她走著走著,來到了一個小村莊,這時夕陽染紅天邊,已到了傍晚時分。白歲走進村莊時,正是各家各戶開火造飯的時候,裊裊炊煙由屋檐煙囪冒出,到處都飄散著柴火的煙味與飯菜的香味。
這熟悉而讓人懷念的感覺,讓人分外平靜,同時也一下子將她從雲遊的狀態帶回了現實。
白歲忽然覺得有點餓,便來到村口一個敞開的院子。這是一個六七戶人共用一院的戶型,中間為天井,正前為「堂」,堂的兩邊則各住有三戶。
她直接走到南邊第一戶人家,一問之下才知道這個小村莊名為青牛村。全村以牛姓為主,相傳他們祖上遊學時來到此處,觀此處山川俊秀,草木茂盛,乃絕佳繁衍之所,故就在此紮下根來。因最早只牽了一頭青牛相伴,故而就叫青牛村了。
聽著明顯就是加工過的始祖定居傳說,白歲倒是笑了笑,沒有戳破。那戶人家見天色不早了,熱情招待白歲在他們家吃飯,一問才知道,原來這戶人家的老頭就是這個村的村長,家中有四個兒子一個女兒,在青牛村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
白歲盛情難卻,就坐下來簡單吃了頓便飯。一共五道菜,一道葷菜,一道河鮮,還有三道是叫不出名的地方野菜。
雖然烹飪手法不怎麼好,甚至還不如白歲自己做的好吃,所用調料也只是簡單的鹽巴,但當端起碗將有些發黃髮糙的米飯送入口中的時候,白歲恍然間覺得這有些卡喉嚨的糙米才是世間最美味的東西。
夜深了,牛家人邀請白歲休息一晚再走。他們看白歲的衣著和長相,就知道她肯定是從大戶人家出來的,尋常人家可養不出這麼膚白貌美的女子,這麼晚了讓她獨自一人上路,實在不是什麼安全的事。
對於他們的好意,白歲笑著拒絕,起身便往外面走去。
此時外面月色正好,銀白色的光芒將大地照得透亮,看清路是沒有問題的,何況白歲還是修士,倒也不懼走夜路,只要腳步不停,分分鐘就能跨越幾座山頭。
當然走之前,作為回饋牛家人的盛情款待,白歲也悄悄在他們家留了點東西。是一個用小錦盒裝著的碎銀子,一共六七兩的樣子,足夠像他們這樣的家庭過活半載。
她沒有留修煉界賜予凡人的丹藥,也沒有留下可能招惹麻煩的紋錢之類的。既然入了凡人世界,還是入鄉隨俗為好,給些碎銀子,才是最實在的。反正她手裡有許多紋錢,在凡人世界,每一枚紋錢,都可兌到一兩以上白銀。
就這樣,白歲走走停停,在全陽縣逗留了幾天,之後又來到了相鄰的平雄縣、肥召縣。這些都是邊陲小縣,白歲領略到的風土人情大多都偏硬朗,亦不乏熱情好客。
只是好人中難免混雜著壞人,她也遇到過明著請她過夜,實則想將她迷暈賣掉的黑心人。也遇到過山賊,想搶她回去做壓寨夫人。
更有甚者,對她出言不遜,妄圖用金錢權勢壓迫她,想納她做偏房小妾。
對待這些人,白歲就沒有手軟了,輕則棍棒打暈,吊起來丟到亂葬崗嚇得他們魂飛魄散,重則直接卸去他們一條胳膊以儆效尤。至於領頭之人,則直接送他們去見了閻王,好懺悔這一生的罪孽。
之後的兩個月,白歲一路深入宗龍國的腹地,沿途又領略了類似江南水鄉一般的風景。這邊文風更盛,能看到許多花船、詩會、青樓之類的場景,屬實熱鬧非凡。
白歲略作喬裝,混在人群中,就連傳說中的花坊、青樓,也進去吃了頓飯、聽了聽小曲。
兩個月後,白歲來到了宗龍國的京城,又在這京城逗留了幾日。
直到四月廿九,芒種。
出來已有幾月的白歲終於逛累了,決定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