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護靈藥任務的那段日子已然過去了一大半,陳一凡始終如一地保持著有規律的修煉狀態,可是其進步卻極其微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在閒暇的時光里,他偶爾也會去鑽研一下小彤精心整理出來的煉丹知識,那些理論上的知識他差不多已經掌握得七七八八了,只是一直缺少靈藥來進行實際練手。藥園中的那些靈藥全都是登記在冊的,它們雖然就那樣明晃晃地擺在眼前,但陳一凡卻是一株都不敢擅自取用。
這一日,陳一凡如往常一樣剛剛仔細地巡視完了一遍靈藥,正打算回屋進行修煉之時,突然間,身後傳來一陣「沙,沙,沙」的輕微聲響。陳一凡趕忙仔細辨別了一下方位,發現這聲音竟是來自炙麻靈參所在的方向,他的心裡猛然間「突」地跳動了一下,隨即便迅速朝著炙麻靈參的方向如離弦之箭般飛奔而去。
當陳一凡風馳電掣般地趕到那片空地時,猛然驚覺在炙麻靈參的旁邊竟然盤踞著一條體型巨大的蛇。這條巨蛇有著碗口那般粗細,其身上遍布的紅綠相間條紋,在落日那漸漸西沉的餘暉映照下,顯得格外明亮耀眼,仿佛散發著一種詭異的光芒。
「這是一階妖獸碧紋血蟒。」就在這時,小彤的聲音也恰如其分地在陳一凡的腦海中響起。與此同時,那條碧紋血蟒也察覺到了陳一凡的到來,只見它原本盤著的身體立刻如彈簧般直立起來,張開了那令人感到深寒無比的大嘴,口中的蛇信子快速地來回吞吐著,似乎隨時都準備發動攻擊。
見此情景,陳一凡只感覺自己的心跳陡然間都不由得加快了許多,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從小到大,他從未曾遭遇過妖獸,此時此刻,要說他心裡不緊張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就在陳一凡正準備轉身撒腿就跑之際,「不能跑,你的速度遠遠比不上碧紋血蟒,而且你這樣貿然一跑,必定會激起它的兇悍本性。保持當前的狀態,慢慢地向後退去,興許還能有那麼一絲存活的機會。」小彤極其適時地出聲說道。
陳一凡聽從了小彤的方法,開始一步一步極為緩慢地向後退去。然而,那碧紋血蟒似乎並不甘心就此罷休,它竟然也隨著陳一凡緩緩地向前移動著,就這樣,二者之間始終保持著一個固定的距離。陳一凡根本不敢去打破這個僵持的局面,內心十分懼怕碧紋血蟒會突然間凶性大發。而那碧紋血蟒也正在仔細地權衡著眼前的這個人類,貌似眼前的這個人類顯得十分弱小,可是它那謹慎的天性卻使得它不得不對陳一凡加倍地小心提防。
「碧紋血蟒有什麼特別的弱點嗎?」陳一凡趕忙在心裡焦急地問道。
「碧紋血蟒的弱點主要在眼睛和腹部,它和其他種類的蛇一樣,那所謂的七寸之處也是它的最大弱點所在。」小彤認真地說道。
「那我有多大的可能性可以戰勝它呢?」陳一凡緊接著又追問道。
「不到一成!」沉默了一小會兒,小彤語氣沉重地說道。
就在這萬分緊張的時刻,那條碧紋血蟒似乎突然間失去了繼續等待下去的耐心,只見它的蛇頭以及身體猛然間向下一頓,緊接著,整個身體就宛如一支離弦的箭矢一般,以極快的速度向著陳一凡迅猛地飛射而來。
見此萬分危急的情形,陳一凡幾乎是出於本能地迅速伸出雙手,用盡全身力氣一把緊緊抓住那如閃電般爆射而來的碧紋血蟒。那無比龐大的慣性直接將陳一凡猛烈地衝擊得向後退去了一丈有餘,陳一凡因站立不穩而直接摔倒在地,然而他的雙手卻仍舊死死地掐住碧紋血蟒的蛇頸,一刻也不敢鬆開。就在這時,一個猙獰無比的蛇頭張著那仿佛能吞下一切的血盆大口突兀地出現在陳一凡的面前,一股濃烈刺鼻的腥臭氣味瞬間如潮水般迎面撲來!那猩紅的蛇信子在陳一凡的臉上不停地上下急速撥動著,仿佛隨時都會給予他致命一擊。
在這萬分情急的狀況之下,陳一凡突然不顧一切地張開那張大嘴,猛地一口將那正在不停舞動的蛇信子緊緊咬在了口中。吃痛之下的碧紋血蟒整個身體猛然間向後用力掙去,這股巨大的力量一下子就掙脫了陳一凡原本死死掐住的雙手。然而,一小段蛇信子卻還是被陳一凡給咬了下來。
「呸!」陳一凡滿臉嫌惡地將口中的那一小段蛇信子狠狠地吐到了地上,接著迅速伸手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然而,就在這一瞬間,那剛剛後退的碧紋血蟒竟然一個急速轉身,其紅綠相間的蛇尾猶如一根堅硬無比的鋼鞭一般,帶著呼呼風聲,迅猛地抽在了陳一凡的胸前。陳一凡整個人仿佛像是被一把巨大的鐵錘重重砸中了一樣,整個身體直接向後倒飛了出去,匕首也應聲落地,人還尚未落地,一口猩紅的鮮血就直接從口中噴射了出來,在空中划過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線。
正當陳一凡強忍著傷痛準備掙扎著站起身來的時候,那碧紋血蟒卻又如閃電一般迅猛地撲了過來,那猩紅得讓人觸目驚心的大嘴之中,滿是淋漓的鮮血,那少了一節的蛇信子也在瘋狂地不停胡亂擺動著,仿佛是在宣洩著它的憤怒與不甘。陳一凡咬著牙再次用盡全力抓住了蛇頸,然而這一次,那碧紋血蟒竟然直接用它那長長的蛇身快速地纏了上來,巨大的纏繞力量緊緊地擠壓著陳一凡,讓他險些就窒息過去,整個面龐都因極度缺氧而漲得通紅。在這萬分情急的情況下,陳一凡張口猛然地朝著蛇頸狠狠咬去,頓時一股腥臭無比的液體順著陳一凡的口中汩汩流出。就這樣,一人一蛇在這空曠的地上不停地來回翻滾扭打,場面極其混亂。突然,陳一凡感覺自己好像踢到了一個什麼東西,他趕忙用餘光瞥去,這才發現那正是之前掉落的那把匕首。
陳一凡忍著渾身的劇痛,極其艱難地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身體,拼盡全力儘量朝著匕首的方向緩緩地滾去。在經過了一陣激烈無比的翻滾扭打之後,終於,這一人一蛇艱難地滾打到了匕首的旁邊。借著又一次的翻滾機會,陳一凡瞅準時機成功地將匕首緊緊抓在了手中,沒有絲毫遲疑,他用盡全身力氣奮力地向著蛇頸下方狠狠地刺去。只聽「噗」的一聲,匕首一下子刺入了蛇頸處大約兩寸左右的深度,吃痛不已的碧紋血蟒瘋狂地奮力想要掙脫這個在它看來無比渺小的人類。然而此時,陳一凡的另一隻手也終於騰了出來,他趕忙用雙手死死地按住那把深深刺入蛇頸的匕首,不敢有一絲鬆懈。
在這萬分情急的情形下,那碧紋血蟒急忙鬆開了緊緊纏繞著陳一凡的蛇身,發瘋似的想要掙脫掉扎入自己身體的那把匕首,然而陳一凡卻依舊不管不顧,發瘋般地用雙手死死地抓住那把匕首,絲毫不肯鬆手。
就這樣,碧紋血蟒拖著陳一凡在地上艱難地遊走,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觸目驚心的血痕。隨著這不斷的拖行,碧紋血蟒身上的傷口竟然變得越來越長。
終於,碧紋血蟒不再遊動,只是在地上不停地扭動抽搐著,其腹部更是出現了一條長達三尺有餘的巨大傷痕,那鮮紅的血液如泉涌般汩汩流出,灑滿了一地,將地面染成了一片令人心悸的猩紅之色。
眼見著那碧紋血蟒徹底失去了生機,一動不動地趴在那裡,陳一凡此時也好似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全身的力氣仿佛瞬間被抽離,整個人一下子癱軟在地,隨後便昏厥了過去,不省人事。
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長時間,陳一凡才悠悠地睜開了他那沉重的雙眼。此刻,天色已然漆黑如墨,他吃力地翻身坐起,目光呆滯地看了看那已經死得不能再透的碧紋血蟒,隨即胸口處便傳來一陣猶如撕裂般的劇痛,讓他忍不住緊皺眉頭,倒吸一口涼氣。
陳一凡在原地靜靜地調息了一會兒,努力平復了一下胸中那陣陣的劇痛,這才起身將那龐大的碧紋血蟒收入到儲物袋中。隨後,他緩緩地站起身來,腳步略顯蹣跚地向著屋內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去,身影在黑暗中顯得格外落寞和疲憊。
回到住處之後,陳一凡完全顧不得自己身上那一身刺鼻難聞的血污,急忙盤膝而坐,開始調動體內的真氣,全神貫注地調理著自己身上嚴重的傷勢。
次日清晨,柔和的陽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經過整整一夜的打坐修煉,陳一凡的傷勢終於得到了較為有效的控制,而且他驚喜地感覺到昨天這一夜的修煉效果貌似比以往好了許多。
「小彤,為什麼我感覺昨夜的修煉進步要比往常大很多呢?」陳一凡皺著眉頭,問出了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惑。
「那是因為你昨天和碧紋血蟒進行了那場生死大戰,這場激烈的戰鬥導致你體內的潛能被有效地激發了出來,所以才使得你的修煉效果有所提升。不過呢,這種效果只會持續三天時間,不會長久地存在下去。」小彤詳細地給出了自己的解釋。
聽完小彤的話,陳一凡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一抹失望之色,那剛剛還滿是期待的光芒也瞬間黯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