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源和姜也呆呆地望著神秘人匆匆離去的背影,滿心疑惑,腦海中無數個問號不斷地湧現出來。此時,那悠揚的笛聲仿佛也知曉了神秘人的離去,漸漸地、緩緩地消失在這幽深靜謐的夜色之中,只留下向源和姜也仍佇立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心中的謎團如同這夜色一般,愈發濃重。
第二天清明時分,姜也起來看見那通體雪白的狐狸趴在旁邊,心中不禁一驚。這狐狸眼神靈動,毛色純淨如雪,在晨曦的微光中顯得格外神秘。
姜也叫起師姐,向源揉著惺忪的睡眼,看到眼前的狐狸也瞬間清醒過來。
那狐狸似乎並不懼怕他們,反而慢悠悠地站起身來,優雅地伸展著四肢。
它圍著姜也轉了一圈,尾巴輕輕掃過姜也的衣角,仿佛在傳遞著某種信息。姜也試圖與它交流,可狐狸只是靜靜地凝視著他,目光深邃而難以捉。
向源率先開口道:「嘿,這狐狸還挺有意思。」他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小狐狸,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然而,還沒等姜也說話,那隻通體雪白的狐狸就輕盈地走出了房間。姜也有些詫異,但又覺得有些好笑。這隻狐狸似乎能聽懂他們的對話,並且有著自己的主見。
狐狸走到院門口停了下來,它回過頭來,用那雙靈動的眼睛望著姜也和向源,仿佛在與他們告別。姜也心中湧起一絲不舍之情,他揮揮手,希望狐狸能夠回到山林中自由自在地生活。狐狸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轉身離去。
向源看著狐狸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嘆了口氣說道:「好了,我們也該啟程了。」他們收拾好行囊,準備啟程了。儘管對狐狸的離去感到惋惜,但他們知道,還要去京城送信,不能耽擱。
兩人不一會就走到了月泉縣。走進月泉縣,就聞到一股香氣,這香氣沁人心脾,讓人神清氣爽。鼻尖的向源立馬就知道這是酒的香氣,立馬說道:「聽說這月泉縣的酒,就連神仙來了也要,喝一杯再走。」
姜也白了一眼,用一種奇怪的表情陰陽怪氣道:「神仙來了也要喝一杯?我才不信呢。」
向源敲了姜也一個板栗,說道:「就你話多。」
姜也捂著頭,委屈地看著向源道:「好啦!我不說就是了嘛。」
向源看著姜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帶著姜也,走進了一家酒樓。
酒樓里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向源和姜也找了個空位坐下,店小二看到,便過來說道:「不知客官要點些什麼?」向源開口道:「你們這最好的酒是什麼。」
「我們這最好的酒當屬那曲雲崢,曲公子所釀的神仙醉了,那是神仙來了也得醉。」
向源打趣道:「真這麼神奇?」店小二忙不迭點頭,認真說道:「客官,小的可不敢有半句假話。這神仙醉,入口綿柔,回味悠長,香氣更是能縈繞數日不散。」
姜也此時接話道:「那便先來一壺嘗嘗。」
店小二應了一聲,很快就將一壺神仙醉端了上來。向源迫不及待地倒了一杯,輕抿一口,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贊道:「果然是好酒!」
就在這時,旁邊一桌的客人突然吵了起來,原來是因為其中一人不小心碰倒了另一人的酒杯,酒水灑了那人一身。兩人互不相讓,眼看就要動起手來。
向源和姜也對視一眼,正想著要不要上去勸解一番,酒樓的掌柜匆匆趕來,好言相勸,這才平息了這場風波。
向源和姜也繼續享受著美酒,邊喝邊談論著近日來的見聞。這時,一位身著華服的公子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隨從。店小二看到,趕忙迎了上去,一臉諂媚地說道:「曲公子,您來了。」
原來,這位就是釀出神仙醉的曲雲崢。他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了向源和姜也這桌,微微皺了皺眉,似乎對他們喝著自己釀的酒有些在意。
就在此時,剛剛激烈爭吵的幾人,毫無徵兆的突然目露凶光,猛然亮出寒光閃閃的刀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兩人兇狠地刺來。
向源反應極為迅疾,毫不猶豫地猛地推開姜也,同時用腳巧妙地勾住桌子,身體則微微後仰,動作一氣呵成。那刺殺的幾人眼見自己的劍刺空,毫不罷休,欲再次揮劍進擊。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見向源單手用力一拍板凳,一股磅礴浩大的靈力瞬間噴涌而出,猶如洶湧的波濤,以排山倒海之勢將眾人狠狠地震飛出去。向源也借著這股力量順勢站直了身子,眼神凌厲,充滿警惕地盯著被震飛的眾人,身姿颯爽,宛如臨危不懼的女戰神,隨時準備迎接接下來可能的攻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周圍的食客們都驚呆了,他們紛紛避讓開來,生怕被波及到。而那幾個刺客則被震的摔倒在地,手中的刀劍也散落一地。
幾名刺客猛地撿起地上的刀劍,迅速站起身來,紛紛從懷裡掏出一顆丹藥,毫不猶豫地吞了進去。就在丹藥入腹的瞬間,幾人的身體通體爆發出刺目的紅光,眼眸變得漆黑如墨,猶如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一般。他們再次揮舞起手中的劍,完全無視向源,徑直朝著姜也兇狠地砍去。
向源見狀,毫不猶豫地單手支撐桌子,一個敏捷的側翻,瞬間來到姜也身前。她手腕靈活翻轉,手中之劍猶如靈蛇出洞,劍身在空氣中划過一道道冷冽的弧線。每一次刺出,劍尖都閃爍著寒芒,宛如星辰墜落;每一次回抽,都帶起一陣尖銳的氣流,仿佛能割裂虛空。她的劍法時而剛猛,如泰山壓頂,勢不可擋;時而輕柔,似春風拂面,卻暗藏殺機。劍影交錯之間,隱隱有劍氣縱橫,所到之處,空氣都發出嘶嘶的鳴響。然而,奇怪的是,這幾人好似完全沒有痛覺一般,不管向源的攻擊如何凌厲,他們依舊不顧一切地對向源發起瘋狂進攻。如此不要命的打法,不免讓向源也感到有些難以招架。
彼時,一陣悠揚的笛聲驀地響起,竟是那熟悉的同樣旋律。那幾個原本如瘋魔般的刺客,在聽到這笛聲的剎那,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驟然止住了手中瘋狂的動作。他們的瞳孔緩緩地發生變化,從那深不見底的漆黑如墨,逐漸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只是那目光卻呆滯無神,猶如失去了靈魂的木偶。
來人的步履輕緩且優雅,每一步都沉穩而舒緩,仿佛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韻律,似閒庭信步,卻又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篤定。他身著一襲青衫,那清瘦的身形宛如風中勁竹,透著堅韌與傲然。來人正是曲雲崢。隨著他緩緩踱步而來,口中悠悠地吹著笛子,那婉轉的笛聲仿佛擁有魔力。而他的衣袖竟無風自動,飄飄然似仙人臨世。待走到幾名刺客身邊,其動作快如閃電,只見他右手猛地一探,迅速掏出一把散發著詭譎暗紫色光芒的匕首,手起刀落,瞬間輕輕刺向幾人的百匯穴。那動作乾淨利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只聽得幾聲悶響,那幾人隨即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轟然倒地,揚起一陣細微的塵土。
幾人倒地之後,剎那間便化為一攤濃稠的黑水,還源源不斷地散發著令人難以忍受的惡臭,那氣味好似腐爛的動物屍體混合著變質的食物,熏得眾人紛紛條件反射般地捂住口鼻,眉頭緊皺,面露嫌惡之色。
向源率先疾步走到那曲公子面前,雙手抱拳,深深彎腰,極為恭敬地拱手說道:「多謝這位公子兩次仗義相助之恩,我和師弟在此誠心謝過!」姜也見師姐如此,也趕忙有樣學樣,雙手抱拳,一臉誠摯地同樣拱手行禮。
曲雲崢見狀,同樣抱拳拱手,謙遜有禮地回禮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舉手之勞罷了。那夜我也是為追緝那些作惡多端的賊寇,這才碰巧出手相助。」
「不管怎麼說,曲公子還是於我和師弟有大恩。日後若有需要幫忙之處,還望曲公子莫要客氣,可書信一封寄往白熊鎮,我等看到,定會快馬加鞭前來相助。」
「姑娘實在是太客氣了。」
隨後,向源又邁著匆匆的步伐來到掌柜這裡,動作利落地從懷中掏出兩錠沉甸甸的銀子,面帶愧疚,滿懷歉意地說道:「掌柜的,實在是非常抱歉,方才的打鬥打爛了您的桌椅,攪了您這店裡的生意,這些錢就當作是給您的補償,還望您莫要怪罪。」
隨後,向源面帶愧色,腳步匆匆地來到掌柜跟前。只見她神色焦急,呼吸略顯急促,右手迅速地從懷中掏出兩錠亮閃閃、沉甸甸的銀子。她雙手捧著銀子,恭恭敬敬地遞到掌柜面前,眼裡滿是歉意,聲音急切又誠懇地說道:「掌柜的,實在對不住您吶!方才那場激烈的打鬥,把您店裡好好的桌椅打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還驚走了不少客人,攪了您這好好的生意。這兩錠銀子,雖不多,但權當是給您的一點補償。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往心裡去,更別跟我們計較。要是不夠,改日我定當再給您送來。」 說著,她再次深深彎腰,臉上的愧疚之色愈發濃重。
隨後,曲雲崢身姿翩然,步履從容地來到向源面前,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透著幾分好奇與探尋,緩聲問道:「你說你住在白熊鎮?」
向源蛾眉輕皺,滿心疑惑,櫻唇輕啟應道:「正是。」
「那姑娘可認識,莫己,莫老先生?」
向源聽聞,臉上先是一愣,隨後如春花綻放般坦然一笑,那笑容仿佛能驅散陰霾。一旁的姜也卻如同一隻頑皮活潑的小猴子,「嗖」地一下突然竄了出來,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大聲說道:「你認識莫先生?你找莫己先生有何事?」
向源眉頭緊皺,美目凌厲地瞥了一眼姜也,帶著幾分嗔怪道:「不得無禮。」
「師姐,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姜也嘟囔著嘴,一臉的無奈與倔強,那模樣活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向源抬起玉手,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姜也的腦袋,略帶嚴肅地教訓道:「人家幫了咱們兩次,如此仗義相助,怎會加害於我等。快給這位公子道歉。」
姜也撇了撇嘴,一臉的不情願,但還是勉強拱手說道:「剛才之事,多有得罪,還望公子海涵。」
向源趕忙微微欠身,面露歉意地言道:「我這師弟初入江湖,涉世未深,還望公子不要見怪。」
曲雲崢爽朗地笑著擺了擺手,大度地笑道:「無妨無妨,你師弟說的也在理,防人之心不可無,此乃人之常情。」
向源微微一笑,又說道:「不瞞公子,莫己,正是家師。不知公子,是否認識?」
曲雲崢臉上笑意更濃,連忙笑著回應:「不是不是,是家父經常提起,說是,年少時有一至交,就是姑娘的師父。剛才你提起白熊鎮,這才勾起了我的好奇,故而想問問的。」
向源笑了笑,如微風拂過湖面,而後說道:「我等此行正是代家師來拜訪,曲伯伯的。」
曲雲崢雙手抱拳,鄭重地拱手道:「那真是太巧了,這可真是緣分使然。那就由在下來為姑娘引路。」
向源同樣雙手抱拳,微微欠身,溫婉有禮地拱手道:「那就多謝公子了。」
於是,三人一起迎著那如血般嫣紅的落日,餘暉將他們的身影拉得修長。他們緩緩慢步走向曲府,那步伐不疾不徐,似與這落日餘暉融為一體。然而,在姜也眼裡,那曲雲崢的周身卻是隱隱有絲絲縷縷的黑氣纏繞,宛如詭異的煙霧。他疑惑地撓了撓頭,心中雖有不解,但也不再多想,甩開膀子大步跟上了前行的隊伍。
與此同時,遠在他方的纖凝宗內,眾人正忙碌間,忽然一道加急密信傳來,眾人傳閱之後,皆面色凝重。而在京城那高聳的城牆上,肖文與粟裕華並肩而坐,當得知姜也遇刺的消息時,粟裕華嘴角上揚,輕輕笑了笑:「看來,有些人終究是按耐不住了。」隨即便沉著地吩咐手下道:「繼續盯著,切莫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而肖文此時卻微微皺起眉頭,突然轉頭問向身旁的朱雨:「你說,會是誰呢?」
朱雨趕忙拱手,神色嚴肅地回道:「那些刺客,死後化為黑水,還服用了暴逆丹,徒兒猜測……」
肖文猛地伸出手,迅速立在嘴唇前,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噓!莫要聲張。讓他們斗吧,我們只需坐山觀虎鬥,以待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