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腳底抹油，溜得快

  此時的姜也，整個人被五彩斑斕的奇異光芒嚴密籠罩，其身體猶如風中殘葉般不住地顫抖著，每一寸肌膚都似乎在承受著難以言喻的巨大痛苦。而站在一旁的仇，臉上則是一臉得意洋洋的神情，那模樣仿佛已經勝券在握，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向源艱難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地站起身來，動作顯得極為吃力。隨後，他將手中的長劍緩緩收回劍鞘，眼睛也隨之緩緩閉上，仿佛已經精疲力竭。思緒瞬間飄回到從前，師父嚴厲卻飽含關愛的教導還縈繞在耳畔。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清晨，師父鄭重地告誡她：

  「徒兒，修行講究循序漸進，不宜操之過急，斂氣，築基，通丹，凝嬰，褪凡，金仙，一步步走，你剛剛築基，就用這日月顛倒陣，小心傷及根本，況且，那陣法威力雖強，卻是以極大的代價為基礎，萬不得已，切不可使用。」向源當時重重地點了點頭。

  而此刻，現實中那被神秘力量控制的曲天翔，突然猛的沖了過來，帶著一股凌厲的勁風，那鐵拳猶如泰山壓頂般砸下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向源猛地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她將佩劍，連同劍鞘一同用力砸向地面。

  就在劍鞘與地面接觸的那一瞬間，一道湛藍色的屏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劍鞘處迅速蔓延開來，其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眨眼之間，這道屏障就不斷擴大，一直擴大到將整個月泉縣完完整整地包裹在其中。

  屏障之內，突然之間明月高懸於空，灑下清冷的光輝。所有人，包括正在激烈戰鬥的武者，以及異變的平民，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動不動，就連那散發著詭異氣息的獻祭法陣都停止了流轉，一切仿佛凝固在了這一刻。然而，屏障之外依舊是烈日高懸，酷熱難耐。

  就在這時，向源只覺喉嚨一甜，「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她緩緩直起腰板，用手背輕輕擦去嘴角的血跡，臉上露出一抹釋然的微笑，然後右手緊緊握住劍柄，拔劍出鞘，聲音略顯虛弱但堅定地說道：

  「對不起了師父，還是沒聽你的，用了這日月顛倒陣了。」

  只見向源神色凝重，雙手緊緊握住長劍，將其橫於身側。她微微半蹲，身體緊繃，宛如一張拉滿的弓弦。緩緩地，她吐出一口寒氣，那白色的霧氣在空氣中瞬間消散。剎那間，一股強大的靈氣自他體內噴薄而出，瞬間包裹住她的全身，形成一層若隱若現的光芒護盾。

  緊接著，向源身形如離弦之箭般飛射而出，迅猛無比地朝著仇直刺而去。那速度之快，帶起一陣呼嘯的風聲。

  那本來如同雕塑般一動不動的仇，突然間周身閃過一絲詭異的紫色光芒，光芒瞬間蔓延，將他整個身軀籠罩其中。隨後，他以一種超乎常人的速度迅速地將頭擰過來而身體卻沒轉過來，張開大口，竟用嘴死死咬住了向源刺過來的劍尖，那陰險的笑容在他臉上浮現，令人不寒而慄。

  向源見狀先是一驚，心中暗叫不好，但她反應極為迅速，當即扭轉身體，藉助慣性奮力掙脫。隨後，她順勢揮出一劍，劍勢凌厲，帶著呼呼的風聲。

  而仇將身體靈活地轉過來，手中迅速召喚出紫月刃。紫月刃在光芒的映照下閃爍著森冷的光芒，他猛地舉起紫月刃，精準地擋下了向源這迅猛的一劍。劍與刃相碰，迸發出一串耀眼的火花。緊接著，向源憑藉著敏捷的身手快速做出反應，繼續揮劍，劍影交錯，從天空打到地上，戰況愈演愈烈。

  仇心中暗想：「沒想到，這個陣法在萬年前便存在。可真是棘手啊。還好她好像不知道全部的用法。」

  仇見向源攻勢不減，心中惱怒，大喝一聲：「不知死活的東西！」紫月刃上光芒大盛，一股強大的力量順著劍身向向源襲來。

  向源只覺手臂一陣發麻，險些握不住長劍，但她咬牙強撐，身形向後急退，試圖避開這股力量的衝擊。然而，仇豈會輕易放過他身形一閃，如鬼魅般緊跟而上，再次揮起紫月刃。

  向源目光一凝，在後退的過程中，雙腳猛地蹬地，止住身形，然後提劍迎向仇的攻擊。「鐺！」的一聲巨響，兩人周圍的空氣都仿佛被震得扭曲起來。

  此時，向源體內的靈氣消耗巨大，額頭上布滿了汗珠，但她的眼神依然堅定。仇也沒有占到太多便宜，氣息略顯紊亂。

  而這時，仇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悄悄分出一縷如煙如霧的紫色魔氣。這魔氣宛如一道靈動的閃電，迅速朝著始終站在一旁靜靜觀看的那個怪物身上疾馳而去，眨眼間便將其身上日月顛倒陣帶來的控制解除。

  那怪物先是微微一愣，隨後環顧了一下四周，不禁同樣感嘆道：「沒想到現在就有這日月顛倒陣了。」

  向源聽到這番言語，心中不禁泛起一陣疑惑：「現在就有？難道說，他們是未來之人？」思緒如亂麻般在腦海中交織。

  此時，仇心急如焚地大喊道：「快來啊，別光顧著看戲。」

  那怪物一臉不耐煩，眉頭緊皺，沒好氣地說道：「知道了，別催了，恨，最討厭你催我了。」說罷，他身形暴動，如同一頭狂暴的野獸，猛的沖了過來，揮舞著那充滿力量的拳頭，帶著呼呼的風聲狠狠打出。向源此時已精疲力竭，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威力巨大的拳頭如炮彈般打來，卻無力躲閃。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危急時刻，空中被靈鎖緊緊綁在法陣中間的姜也，瞬間化作一道光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來到向源身前。只見他同樣揮出一拳，兩個拳頭猛然相碰，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猶如驚雷炸響。那恨只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從姜也的拳頭上洶湧而來，他的手臂瞬間被震得發麻，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倒飛出去，在了好幾圈才勉強穩住身形。而姜也卻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紋絲未動，腳下的地面甚至都沒有出現一絲裂痕。

  緊接著，姜也不給那恨絲毫喘息的機會，他身形一閃，再次欺身而上，又是一拳揮出。這一拳裹挾著凌厲的勁風，仿佛能撕裂虛空。那恨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抵擋，卻發現自己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砰！」的一聲，姜也的拳頭重重地砸在了那恨的胸口上，那恨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再次倒飛出去數十米，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狼狽地摔落在地。

  向源見狀，緊繃的神經終於得以放鬆，她立馬以劍拄地，單膝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上露出微弱的笑容，說道：「師弟啊，你這麼強，不早點出來，害的我……。」話還沒說完，便眼前一黑，暈倒在了地上，仿佛那一直緊繃的心弦，終於在這一刻徹底放鬆了下來。

  只是姜也的狀態有些奇怪，他始終緊閉著雙眼，面容嚴肅得如同石刻，周身的氣勢卻如洶湧的波濤一般節節攀升，令人心驚膽顫，而他卻一言不發，宛如一座沉默的山嶽，靜靜佇立在那裡，讓人難以捉摸。

  仇和恨各自艱難地站起身來。仇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惱怒地說道：「沒想到，鶴止風在你身上竟然還留有一絲神念。」

  而恨則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驚訝之色，顫抖著聲音說道：「喂，仇啊，這小娃娃的境界已經一路攀升到了金仙境了，咱們好像完全不是對手了，是不是該腳底抹油跑了。」

  仇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走吧，依我看，只要咱們不主動攻擊，他應該就不會對咱們出手。」

  話音剛落，仇剛剛奮力躍起，卻瞬間被姜也以雷霆萬鈞之勢的一拳打得直直嵌入地面，那地面瞬間出現一個大坑，塵土飛揚。打完這一拳後，姜也又宛如雕塑一般矗立在原地。

  那恨見狀，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略顯害怕地說道：「好像咱們現在還不能輕舉妄動。」

  仇踉蹌著從地里一點點爬了出來，身上滿是塵土和傷痕，狼狽不堪地說道：「看來只能捨棄這副身軀了，否則今日怕是在劫難逃。」

  言罷，仇和恨同時施展秘法，將自己的靈魂從軀體中剝離而出，頓時從那魔體裡冒出滾滾黑氣，兩股黑氣如靈動的蛇一般迅速附著在紫月刃上，那紫月刃微微顫抖，發出一陣嗡鳴，瞬間化作一道流光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