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月下師兄弟

  上官子穆神色冷然，只見他隨手輕輕一揮，向源幾人竟瞬間就被強大的力量彈至空中，令人驚詫的是，他們依舊保持著吃飯時的姿勢，模樣顯得極為怪異。

  他緩緩坐了下來，朝著姜也隨意地擺了擺手，臉上神情嚴肅，示意他過來坐。

  「我有些話要單獨對你說。」上官子穆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姜也一臉疑惑地走過去坐在上官子沐的對面，語氣中充滿不解：「師叔有何事。」

  上官子穆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姜也，沉聲道：「你知道，你的境界為何一直停滯不前嗎？」

  姜也聽到這話，下意識地撓撓頭，臉上滿是迷茫之色，囁嚅道：「為何啊？師侄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上官子穆微微一笑，說道：「你的境界，被一個人壓住了。」

  「是何人啊？」

  「不知道啊。」

  「那現在呢？」姜也急切地追問，眼中滿是期待。

  「自然是解了。往後，你的修行之路，定會暢通無阻，境界將大幅度提升。」上官子穆神色篤定地說道。

  姜也激動地起身，有些開心地拱手道：「多謝師叔指點迷津，大恩大德，弟子沒齒難忘。」

  上官子穆擺擺手，神色悠然地說道：「先別急著謝，其實十年前，我是想殺了你的。」

  姜也聞言，身軀一顫，臉上露出驚恐之色，「啊？」

  上官子穆笑了笑，捋著鬍鬚緩緩說道：「不過，後來有個人和我說了一些事，帶我見了個人，準確來說，不能稱之為人，而是一個神秘莫測的存在，讓我看到了一個截然不同、超乎想像的結局。」

  姜也眉頭緊皺，滿是疑惑地問道：「那是一個怎樣的結局？師叔可否為弟子解惑？」

  上官子穆深深地看著姜也，萬千言語瞬間湧上心頭，然而話到嘴邊，卻最終只說出：「日後，你便會知曉。」

  姜也滿心不解，疑惑道：「為何？師叔為何現在不能告知於我？」

  上官子穆轉移話題說道：「信呢？」

  姜也連忙從懷裡小心翼翼地掏了出來，雙手遞給他的這位師叔。

  上官子穆沒有接，而是讓他打開信封。姜也只好照做。打開信封，取出信紙，上面空無一物，一個字也沒有。

  「怎麼沒字啊，難道被掉包了？」姜也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

  「因為本來就沒有字。」上官子穆平靜地說道。

  「為啥啊？」姜也一臉茫然，急切地想要得到答案。

  「沒有為何？」上官子穆言罷，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只留下姜也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怔怔出神。

  客棧里的人都動了起來，瞬間又恢復了剛才的吵鬧。向源幾人也恢復到原來的位置上，繼續吃著菜餚，談笑風生，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

  石吟秋不經意間瞥見姜也那副失神的模樣，不禁輕聲叫了一下，「姜公子？」那輕柔的聲音仿佛一縷微風拂過。

  姜也這才如夢初醒，趕忙說道：「怎麼了，石姑娘？」他的眼神中還帶著幾分茫然。

  「我見你已然呆坐了好一會兒，身子紋絲未動，目光呆滯，一直在發呆，究竟在想些什麼呢？」石吟秋微微蹙起眉頭，眼神里滿是好奇與關切。

  姜也的臉上泛起一絲尷尬的笑容，說道：「沒什麼，真的沒什麼，就是在琢磨著明天去哪裡遊玩能更盡興一些呢。」

  「好吧！」石吟秋應了一聲。

  姜也隨後便低下頭埋頭吃飯，可他心裡卻始終百思不得其解，暗自思忖著：自己的這位師叔，行事如此神秘，說出的話也讓人摸不著頭腦，到底是想要暗示什麼呢？

  此時，城頭之上的粟裕華，氣定神閒地端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地喝著手中的香茗。突然，一道聲音悠悠傳來。

  「將軍好興致啊，這茶雖說上乘，可將軍的心，貌似並不在此處，如此心不在焉，怕是難以品出這茶真正的絕妙味道的。」那聲音帶著些許遺憾和惋惜說道。

  來人，正是國師上官子穆。他衣袂飄飄，身姿挺拔，宛如仙人下凡一般。

  「呦，國師大人大駕光臨，您這一來，可讓這原本平淡無奇的城頭瞬間增添了幾分超凡脫俗的仙氣啊。」粟裕華陰陽怪氣地說著，微笑著放下了手中精緻的茶杯，起身相迎。

  「將軍啊，晚上風大，不用待在這吹風的。」上官子穆意味深長的望著粟裕華說道。

  粟裕華擺手道：「那那能行啊，護衛京城，是我等職責所在，萬一我一進去，有些阿貓阿狗來攪擾，那怎麼行。」

  國師神情凝重，語氣鄭重地說道：「那將軍保重身體，莫要亂跑。」而後，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緊盯著粟裕華，聲音低沉且帶著警告意味說道：「若是亂跑，惹了風寒，那就得不償失了啊。」言罷，他一甩衣袖，步伐匆匆地便走了。

  粟裕華臉上依舊笑眯眯的，語氣輕鬆地說道：「好啊好啊，我一定不亂跑。」 但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光芒。

  國師離開後，粟裕華站在原地，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他抬頭望向京城的方向，心中思緒萬千。

  夜晚的風悄然吹過，帶著絲絲涼意。粟裕華挺拔的身影立在前方，身後的士卒猶豫了一會兒，壓低聲音低聲問道：「將軍，接下來咱們如何行動？」

  粟裕華猛地轉過頭，臉上瞬間布滿惱怒之色，怒聲喝道：「還能如何？你能打得過國師？」那士卒被這突如其來的雷霆之怒嚇得渾身一顫，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臉上瞬間寫滿了惶恐之色。

  「罷了，你下去吧。」粟裕華的語氣中夾雜著深深的無奈與難以掩飾的疲憊。

  士卒這才如蒙大赦般緩緩退後。粟裕華雙手搭在城牆上，目光散漫，漫不經心地說道：「反正又不止我一個。」

  就在同一時刻，上官子穆踱步來到了觀星台，痴痴地望著那皎潔如銀盤般的月色。那月光如水，傾瀉而下，宛如一層薄紗輕柔地覆蓋著大地。此時，一位身著青衫的老者悄然從一旁緩緩走出，上官子穆並沒有在意，依舊目不轉睛地看著月色，喃喃說道：「師兄，真要如此？」

  莫己並未言語，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神色凝重中透著複雜，仿佛藏著千言萬語。

  上官子穆無奈地嘆了口氣，嘴裡低聲嘀咕道：「也許，這就是命吧。」

  師兄弟二人，就這樣靜靜地佇立在如水般澄澈的月色映照之下，陷入了沉默。各自的心中似乎都有千般思緒如潮水般翻湧，然而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清冷的月光似銀練般灑落在他們身上，映出兩個修長而略顯孤寂落寞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