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源和姜也兩人並肩走在那條蜿蜒曲折、通往國師府的清幽小路上。路的兩旁,繁茂的枝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向源緊鎖著眉頭,神色略顯凝重,突然開口打破了這一路上的沉寂:「小師弟,你說,咱們師叔,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姜也則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雙手隨意地擺弄著腰間的玉佩,腳下踢著路上的小石子,隨口回道:「不知道,反正和師父一樣,喜歡打啞迷。」
向源聽到這話,臉上的疑惑之色更濃了,停下腳步,轉過頭盯著姜也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姜也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錯了話,眼神閃爍了一下,又糊弄道:「直覺唄,你想啊,能和師父同門,脾性總歸有些相似之處。」
向源望著姜也那躲閃的目光,輕嘆了一口氣,繼續邁步向前走去,邊走邊說:「小師弟,你這回答也太敷衍了,師叔我們從未見過,這次去國師府,不知會面臨怎樣的狀況。」
姜也擺擺手道:「師姐,你就放寬心吧,能有什麼事。」
微風拂過,道路兩旁的垂柳輕輕搖曳,細長的柳枝宛如綠絲絛般在風中舞動。向源無奈地搖搖頭:「你呀,總是這般沒心沒肺的。我就怕你這大大咧咧的性子,到了國師府闖出什麼禍來。」
姜也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師姐,你莫要這般小瞧我,我心裡有數。」
陽光透過樹葉的繁密縫隙,如金色的細沙般傾灑在他們身上,形成一片片形狀各異的光斑。兩人的身影在這斑駁迷離的光影中緩緩前行,步伐沉穩,離那神秘的國師府越來越近。
而在這時,石吟秋匆匆返回如雅客棧。她穿過熱鬧的前廳,繞過曲折的迴廊,來到後院的房間。
她沿著鋪著精美地毯的木質樓梯拾級而上,「嘎吱嘎吱」的腳步聲在寂靜的樓道中迴響。進到房間裡後,立馬神色凝重地掐訣念咒,雙手舞動間,靈力如絲縷般縈繞,「嗡嗡」的靈力波動聲在屋內響起。她低聲輕喝,迅速布置下一道陣法,隨著陣法的成型,「呲呲」的細微聲響傳來,將此地與外界完全隔絕開來。從外面看去,這位於後院的房間依舊如往常一般寧靜,無任何異常。
她輕車熟路地盤腿而坐,玉手輕輕一拍腰間的咫尺物,只見一道耀眼的紅色流光瞬間飛出,「嗖」的一聲打破屋內的平靜。那流光璀璨奪目,如流星般划過,漸漸斂去光芒,驚鴻劍緩緩懸停於身前。她修長的手指併攏如劍指,在空中靈動地劃了兩下,那柄劍如有靈性一般,橫了過來,穩穩地指著某個方向,就像是精準的指針一般。
她心裡嘀咕道:「那是奉劍閣的方向。」又不禁疑惑道:「難道他在奉劍閣?」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襲來,「篤篤篤」,聲音在這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突兀。石吟秋一個眼神,那驚鴻劍瞬間化作一道光芒,迅速回到她腰間的咫尺物中。
石吟秋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緩緩說道:「進來。」
門被輕輕推開,一個小廝模樣的人走了進來,恭敬地彎腰行禮道:「姑娘,樓下有人找您。」
石吟秋微微皺眉,問道:「可知是誰?」
小廝搖搖頭,回道:「小的不知,只說是您的故人。」
石吟秋心中疑惑更甚,暗想自己在這城中似乎並無什麼故人。她起身,整了整衣衫,說道:「我這就下去。」
來到樓下大堂,石吟秋目光掃過人群,卻並未看到熟悉的面孔。正當她準備詢問時,一個身著黑袍的男子從角落裡走了出來。
那黑袍男子拱手說道:「石姑娘,你好啊。」
石吟秋警惕的看著那黑袍男子說道:「你是何人?」
此時大堂中人們的交談聲此起彼伏,小二吆喝著上菜的聲音也摻雜其中。「聽說,你在找當年去你們崑崙山的那個人。」黑袍男子壓低聲音說道。
石吟秋的手悄悄的伸向腰間,說道「那又如何。」
黑袍男子看到她的動作,不過沒有在意,周圍的嘈雜似乎並未影響他的專注,又說道:「姑娘莫急,我助你找到那人,你只需帶我進那奉劍閣就好。」
石吟秋一臉不屑道:「我為什麼要幫你?」
客棧外偶爾傳來幾聲馬蹄聲,黑袍男子不為所動,「因為我知道,你找的那個人在哪。」
石吟秋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大堂中的喧鬧聲仿佛在這一瞬間都變得遙遠,又很快恢復過來說道:「此話當真?」
黑袍男子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道:「明日我會再來的。」說完,轉身融入大堂的人群之中,消失不見。
石吟秋望著他離去,沒有理會,一甩衣裙,就回到自己房間裡去了。
此時姜也和向源兩人也來到了國師府門口,看到高大的門,不禁感嘆道:「這國師府的門如此巍峨,真不知裡面是怎樣一番光景。」 向源點了點頭,神色凝重地說道:「是啊,但願此次拜訪能有所收穫。畢竟國師是咱們的師叔,也不知他性情如何。」 姜也笑了笑,說道:「師姐,別這麼嚴肅,說不定會有驚喜等著咱們呢。」 向源瞪了他一眼:「就你心大,小心行事為好。」 兩人對視一眼,深吸一口氣,然後走上前去叩響了大門。
大門緩緩打開,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了出來,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語氣冷淡地問道:「你們是何人?來此所為何事?」
向源趕忙恭敬地行了一禮,說道:「我們是國師的師侄,特來拜見師叔。」
管家皺了皺眉,說道:「在此稍等,我去通報一聲。」說罷,轉身走進府內。
姜也小聲嘀咕道:「這管家可真夠傲慢的。」
向源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噤聲。
過了片刻,管家走了出來,說道:「國師有請,隨我來吧。」
兩人跟著管家走進國師府,只見府內亭台樓閣錯落有致,花草樹木繁茂蔥鬱,盡顯奢華大氣。
終於來到正廳,只見一位身著華服、氣質不凡的男子坐在主位上,想必這就是國師了。
國師微微一笑,說道:「師侄們,一路辛苦了。」
向源和姜也連忙行禮:「拜見師叔。」
國師揮了揮手,說道:「不必多禮,快坐下說話。」
兩人謝過國師,小心翼翼地坐下。
國師目光如炬地看著他們,緩緩說道:「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向源連忙拱手,神色恭敬道:「我等此行,是替師父送信。」說著,用胳膊肘暗暗頂了一下姜也。
姜也明白過來,趕忙伸手在懷裡摸索一番,掏出一個信封,雙手畢恭畢敬地遞上。
國師神色淡然地接過信封,卻並未著急查看,只是隨意地將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而後優雅地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