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床上，把上衣脫了。」
聽到徐桑的話，童紀什麼也沒有多說，脫掉上衣，赤裸著上身，坐在了床上。
他不覺得徐桑會害他，理由很簡單，他已經昏迷了好幾天，要是真想害他，趁他昏迷的時候下手不就好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徐桑拿出一個像是化妝品的小盒子，擰開蓋子，裡面是淡紫色的粘稠液體。
「以前的時候，支配者想要控制無意識散發的精神污染，需要鍛鍊很久，而且過程也很艱難，不過這個問題在二十年前得到了解決。」
徐桑用毛筆一樣的東西沾了點液體，隨後開始在童紀的身上作畫。
液體粘在身上有點發涼，像是冰敷的毛巾，沒有其他的不適反應。
「你們的部門成立多久了？」童紀問道。
「如果真的向上溯源，最早能追溯到七百多年前，不過那個時候是民間組織，確認成立是五百年前，當時的皇帝收編了所有組織。」
徐桑一邊畫一邊說，很快，她將正面畫完。
童紀低頭一看，圖有點像是八卦，但又很明顯的有所不同。
「轉過去。」
童紀轉過身，徐桑接著在他背上作畫。
「邪神的歷史也很久遠，當初的那個皇帝，就是為了對付國內的邪神，五百年之間，組織有過很多的改變，但唯一不變的是一直和國家綁定，包括封建年代消亡，現代社會建立之後，我們仍然歸屬於國家。」
「我有個問題。」
「等下，接下來有點疼，忍一下。」
徐桑的手猛地一個用力，一陣劇痛驟然從後背迸發。
童紀表情頓時一繃，好在，疼痛來得快，去的也快，一秒鐘之後，疼痛就消失不見了。
徐桑將手搭在童紀的肩膀。
冰冷，滑膩，像是蛇一樣。
陣陣囈語在耳邊響起，同一時刻，童紀的雙眼亮起烏光，一聲低吼響起，將聲音隔絕，他像是帶了個隔音效果很好的耳機，雖然還能聽到外界的一些聲音，但已經不覺得吵鬧。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支配了邪神之後，可以抵抗其他邪神散發的精神污染吧。
童紀可沒有忘記，正在往他身上作畫的徐桑，身體裡面也封印著一頭邪神。
「什麼問題，問吧。」徐桑出言問道。
「你們以前是隸屬於皇帝的特殊部門是吧？」童紀再次進行確定。
「是這樣沒錯。」
「既然是這樣，擁有你們的力量，怎麼可能會產生王朝更替的現象，普通百姓造反，難道還能打得過操控邪神的你們？除非民眾的那一邊也有邪神坐鎮。」
不管邪神是強是弱。
只要擁有精神污染的這個能力，普通人即便再多也沒有任何用處。
「確實，如果我們始終支持一脈皇家，那麼不管多少年過去，他都不會被推翻，但我們雖然名義上隸屬於皇帝，也會聽從皇帝的命令，處理在國家之中造成混亂的邪神，不過我們服務的並不是皇帝，而是國家的這個大概念。」
「如果皇帝被推翻，有助於整個國家，可以讓更多民眾的安全與生活有保障，那麼我們就會順勢而為。」
童紀點了點頭，他大概明白特殊組織的行事風格了。
「好了，完成了。」
徐桑拍了一下童紀的肩膀。
童紀身前身後的看了看，但後背只能看見個邊緣，看不見全貌。
「別看了，有興趣，等一會我給你拍照，現在將這個喝下去。」徐桑拿出一個小玻璃瓶，看上去和之前在姑姑家拿到的那瓶魔藥差不多。
「這是什麼？」童紀問道。
「我們的科研員用邪神產物研發出來的一種魔藥，可以讓你進入一種狀態，大概可以理解成是另一種意義的冥想，沒有魔藥之前，只能依靠自己慢慢進入這種狀態，現在有了魔藥，立刻就能進入，算是走一個捷徑。」徐桑將魔藥遞給童紀。
童紀沒有猶豫的將魔藥喝下，理由還是剛才的那一個，如果徐桑想要坑害他，魔藥完全可以在他昏迷的時候就灌下去。
魔藥的味道不是很好，又臭又澀，而且還像是辣椒一樣嗆嗓子。
童紀表情略顯猙獰的哈了一口氣：「魔藥多長時間生效？」
「現在。」
「現在？」
還不等童紀說完，他的眼前驟然一黑，隨後一個小白點出現在黑暗之中，旋即以極快的速度擴張。
黑暗和白光糾纏在一起，將世界染成明亮的灰色，真的形容起來，就像是將眼睛替換成手機攝像頭，然後再加一個曝光度高一些的黑白濾鏡。
除了黑色與白色，房間裡面還有大量的綠色光點，這些光點的四周纏繞著綠蒙蒙的霧氣。
這些光點從他的身上飄出，不斷地匯聚在徐桑的身邊，企圖沖入她的身體，但徐桑的身體上仿佛有一層看不見的薄膜，將所有綠點都阻隔在一指之外。
「你的適應能力很強，一般來說會暈個一分鐘左右，你僅僅昏迷了五秒鐘，你眼中的世界應該變成了灰色，我和其他的物體全部都只剩下輪廓，除此之外，空氣中還填充著大量的綠色光點對吧？」徐桑問道。
「對。」童紀嘴上回答完，心裡也有點驚訝，他的感覺很流暢，黑了一瞬間就恢復了視線，沒想到還昏了五秒鐘。
「這些綠色光點和那些霧氣就是從你身體中散發出來的精神污染， 你不用理會，已經散發出來就沒有辦法了，只能用其他手段進行淨化，你需要做的是停止散發這種精神污染。」徐桑說道。
「怎麼停止？」童紀問道。
「沒有辦法詳細說明，對於懂得如何控制精神污染的人來說，就像是控制手腳一樣，我想抬起手，所以就抬起手了，但真要和你解釋，我是怎麼抬起手的，我最多只能說我想抬，所以就抬起來了，控制精神污染就是這樣，要麼完全控制不了，一旦懂得了，瞬間就會像是操控手腳一樣自然，我能教你的只有用心去體會，仔細感受你身體中的變化，一點點的嘗試進行控制，不過你和我們有一個最大的區別，你或許可以讓你身體裡面的狗幫忙。」
「你今天的任務就是嘗試著進行控制，你不要洗澡，免得將身上的印記洗下去，你每喝一次魔藥，這個狀態可以持續半個小時，每天最多喝五次，慢慢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