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童紀從睡夢中醒來。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喝下一瓶魔藥。
結果很是喜人。
空氣中乾乾淨淨,沒有任何的精神污染。
經過昨天一天的磨合,他和老三的配合越來越好,現在已經能將精神污染完全封鎖在身體之內。
這裡面,老三出力頗多。
徐桑說過,他是幸運的。
有老三作為邪神的載體,他比尋常的支配者都要少走很多彎路,同時也少了很多的危險。
童紀去洗了把臉,吃完早餐,他在病房裡面等待徐桑。
按照約定,當他可以控制精神污染的逸散時,就可以離開這裡,回家一趟。
經過這兩天的考慮,他已經決定加入組織。
他的選擇並不多,區別是自願還是被迫。
既然如此,反倒不如大家和睦一些。
更何況,他已經度過了很多調查員最為危險的階段。
光是融合邪神就將多少調查員攔在門外。
童紀之前旁敲側擊的問了一下加入組織能夠享受什麼樣的待遇。
徐桑的回答很誘人。
支配者的每個月基礎底薪為五十萬元,每次遭遇一個異常事件,會按照完成程度進行嘉獎。
組織提供住房,車輛、衣物等必要開銷。
每次出任務,所有的花銷也由組織全部報銷。
可以說,只要加入組織,基本上沒有需要自己花錢的地方。
一般來說,支配者五年退休,不過大多數人都堅持不到五年,只要組織判定調查員的狀態不再適合繼續工作,就會安排退休,退休金每個月三十萬元,醫療全免,還有一些額外的福利,組織也會在支配者退休之前,想辦法將邪神和支配者剝離開。
若是能成為小隊的隊長,或者是能力夠強,成為資深調查員,福利待遇也會跟著往上漲。
光憑這一點,就算他有的選,他也傾向於冒險幾年。
以他的本科學歷,好工作不好找。
現在實習的單位,實習工資六千,轉正之後也就八千塊,加加班能到萬。
雖說對於一個三線城市來說,這也算是不錯的薪資待遇了,但確實也就是一個還行的程度。
一邊是至少五十萬,一邊是八千塊。
更別說什麼分配住房之類的了。
而且說實在的,誰又沒有一個跨越階級的夢?
指望著打工是不可能了。
但是探索超凡可以。
童紀準備先回一趟家,看看媽媽的情況,安頓好家裡面,就過來加入組織。
「應該差不多要過來了吧?」
這幾次都是他剛吃完早餐不久,徐桑就走了進來,這次應該也差不多。
不出童紀所料,他念頭剛落下,門就被徐桑推開。
「我已經可以控制精神污染了,現在應該可以讓我回家看我媽了吧?」童紀立刻問道。
「可以,但不用你回家,你母親就在這座醫院,你可以直接去病房找她。」徐桑的語氣略顯沉重。
童紀的表情頓時一變。
在醫院?
他媽也在這間醫院?
可是為什麼?
尤其是徐桑的語氣和表情,讓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不瞞你,你母親只剩下不到一天的日子了。」
「你說什麼!」童紀猛地站了起來。
「你先別激動,我和你說一下具體的情況,如果從「禿鷲」的方面來講,你和你母親,雖然是母子,但在另一個概念上也是姐弟。」
徐桑將「禿鷲」具體用來規避獵犬追殺的方式詳細解釋了一下。
單純的血親,不足以迷惑獵犬的印記。
「禿鷲」遊走於兩個家庭,在無人知情的情況下,在第一個家庭有了兒子,第二個家庭有了女兒,再撮合這兩人相識相愛在一起。
然後他再取代自己的兒子,讓女兒生下後代。
這樣一來,後代的血脈和他才會更加相近。
「獵犬殺死了五十年前的禿鷲,那個時候的他,你父親和你母親都還沒有出生,所以在禿鷲死去的那一刻,你母親就會以很快的速度消失,能夠延緩這麼多天,我們已經盡全力了,你母親和你不一樣,沒有邪神的幫助,無法抵抗時空的抹殺,至於之前不安排你和你母親見面,第一是你的狀態還不穩定,第二是你母親現在處於一個很微妙的狀態,只要見到你,準確來說是被你體內的邪神見到,那麼延緩就會失效,你母親會以更快的速度消失。」
「怎,怎麼會這樣。」
童紀呆呆的坐回床上,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徐桑,想要從徐桑臉上看出哪怕一絲的玩笑意味,但很顯然,這並不是一個玩笑。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你必須接受,你母親幾天前就知道這件事了,她就在樓下的病房等你。」
徐桑將空間留給童紀一個人,來到門外等待。
「真好啊,我們的天才,還有和母親道別的機會。」
一個男人靠著牆壁,一腳踩在地面,一腳回彎踩著牆面,手裡把玩著一個打火機。
「偷聽其他人的談話可不是禮貌的行為,白啟彬。」徐桑瞥過眼。
「不要突然叫全名啊,老隊長,真是讓人不寒而慄。」白啟彬抬了下手,表示投降,雖然是在玩笑,但他的嘴臉始終沒有笑意:「我這話可不是在諷刺什麼,而是真心的羨慕啊,比起他們這些第一時間被組織發現的,像是我們這種意外支配邪神,但無法控制精神污染,導致回家之後,親手殺死了家裡人,不是要好的多嗎?」
徐桑沉默著沒有回答。
是的,童紀是幸運的。
至少比起白啟彬,比起徐桑,童紀是幸運的。
即便是現代,用各種科技進行輔助,小範圍異常爆發的時候,仍然很難百分之百的第一時間鎖定。
被邪神入侵的人回到家,第一個傷害的就是他們的至親之人,即便他們並不想這樣,即便他們也很悔恨。
徐桑輕輕的吸了一口氣,表情恢復了往常的平靜:「我看你是事情太少了,既然還有這個心思,那你就去出個差吧。」
「不要吧,我剛回來,還沒休息呢啊。」白啟彬連忙討饒,只不過徐桑一個眼刀瞥過去,白啟彬也只能舉手投降:「行,我去。」
白啟彬唉聲嘆氣的離開,當他轉過拐角的那一刻, 徐桑身旁的門鎖響了一聲。
童紀死氣沉沉的走了出來,嗓音無比沙啞的說道:「帶我去見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