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二樓中間是一個50平米的客廳,配有火爐,向北有一個向下的樓梯,再向北則是廁所。
南面有一個陽台。
東面有一個臥室,西面也有一個臥室,每一個臥室大約25平米。
走進東邊的臥室,再向北走,居然又有一個廁所。
大家暫時都在二樓活動,並沒有下樓。
搜索了所有的房間,現在客廳的桌子上堆著大家拿到的東西。
一個小鏡子,一個破破爛爛的小十字架,一個還能轉的機械手錶,顯示現在是13點36分,2個黃色的子彈。
經過短暫的交流,大家達成一致,企業家拿走了手錶,強壯的獵人拿走了有些鋒銳的小十字架,兩顆子彈和鏡子就放在二樓客廳的桌上。
7個人決定下樓看一看,只有姓葉的孫女,奶奶,決定待在二樓。
陸九淵待在隊伍的中間,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剛剛靠在牆上,後背全是灰,顧智航幫忙拍了拍,陸九淵也幫對方拍了拍灰,此時,兩人在隊伍中間,正下著樓梯。
樓梯里並沒有多少枯枝落葉,二樓的地面上也沒有多少落葉,這是因為距離小木屋最近的樹也有50餘米,少有落葉能飛來,但是樓梯里陰暗潮濕,長滿了白色的菌絲,踩在菌絲上面,還會發出如同鉛筆後面橡皮摩擦紙張的聲音,黑洞洞的樓梯有驚無險。
七人來到了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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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在二樓,留下的兩個人。
在東側的臥室連接的廁所里。
「孫女,過來搭把手,把這個木塊拆了。」
「啊,奶奶為啥?」
「下面肯定藏著好東西,剛剛我走過去的時候這塊木板聲音和別的不一樣,下面是中空的。」
隨著木板被拿開,中央藏著——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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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的盡頭就是一扇門,門上居然貼著儲物室三個字,左右則沒有門,向左是廚房,廚房裡有一個後門,此時關著。陸九淵只看到灶台上的碗和積灰,沒有看到餐刀,向右則是一個一樓的客廳,也有50平米,大門打開著,可以遙望遠處的綠色。
企業家霍恩站在最前面,指揮大家分成三組去探索這裡的東西,之後大家把東西拿到一起,共同分配。
陸九淵和同學顧智航,以及男孩龔思辛,被分配去搜索儲物室。
企業家自己帶著彭志遠去搜索廚房。
嚴石蜥和勞改犯去探查房子周圍和客廳,這兩個壯漢可能是覺得自己手中有一把鋒銳的十字架,又身體強壯,有恃無恐,覺得食物什麼的肯定有自己的份,不需要自己親自搜出來,而其他柔弱的人,哪怕拿到刀,也絕對不敢不顧自己的意志,並沒有爭執,在樓上就看到下面的空地上有一輛車,他們決定一個人搜客廳,一個人去搜一下那輛車。
而陸九淵下意識想要反駁,但是經過思考,並沒有說出口,等到那個獵人和勞改犯離開視野,陸九淵抓住霍恩。
「我跟你去廚房。」
「為什麼?」
「你想自己去拿刀是嗎?」
「廚房裡又沒有刀。」
「灶台表面確實沒,但是搜著搜著估計就有了,我們三個弱小孩,沒有刀,拿到好東西又如何?」
「那我們換一換吧,你們三個搜廚房。」
「不用,我和你去廚房,彭志遠和我的兩個同伴去儲物室。」
「好,你自己去搜廚房吧,我到樓上看看。」
「我要和你一起去,讓我的同學搜廚房,彭志遠和另外一個男孩搜儲物間。」
「好,聽你的。」
二人走在樓梯上,霍恩在前走得很輕,於是陸九淵也走的很輕。
霍恩輕輕地對陸九元說:「那個老太婆好像藏著東西。」
「你個資本家可真壞,如果我剛剛真聽你的話,你是不是帶著那個彭志遠,悄悄溜上去,那你想多了,哪怕我們真去搜那個儲物室,也肯定會留一個人看著樓梯。」
「哪有的事,待會可能要打架,你行嗎?」
「你個資本家沖前面。」
「行行行,你待會別跑就行,上面是兩個女的,我們體格有優勢,你別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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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迫不及待的拿手抓向那把槍,然而,槍剛離開地面,木板之中,卻突然迸發利刃,血落在地上,老太太拼盡全力,忍住不叫出聲。
葉柔風非常擔心,下意識叫道:「奶奶,你的手。」
老太太十分後悔,剛剛沒有叮囑孫女不要說話,現在槍沒有拿到,如果讓下面的人聽見聲音就麻煩了,只能祈禱房子的隔音效果。
而兩人沒有一個人去觀察樓梯,葉柔分很想去叫下面的人幫忙。
老太太拼著命擠出幾個字:「不要去叫他們,槍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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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樓梯向上,看到客廳桌上的兩顆子彈不見了。
陸九淵好像聞到有血的味道,似乎就在東面臥室里,兩人立刻闖入臥室。
此時,葉柔風和奶奶正在嘗試剝離刀片。卻被陸九淵和霍恩撞見個正著。
葉柔風支支吾吾:「你們怎麼來了?」
而在廁所里的奶奶感到有人來了以後,不再珍惜自己的手,面目猙獰如同惡鬼,拼盡全力將手從刀陣中拔出。
陸九淵喊道:「你們有槍?」
葉柔風愣住了,還在支支吾吾的措辭想要隱瞞,陸九淵直接上前用拳頭將她打倒在一旁,葉柔風的腦袋磕在牆壁上,滲出血來。
而在廁所里的奶奶拼盡全力,在刀片與骨頭的摩擦中,褪出一層黑色的皮,露出白色的肉,黃色的脂肪,強行將槍拿了出來,顫顫巍巍的用左手打開那把左輪的輪盤,拿出地上兩顆子彈之一,裝進去。
奶奶聽到有人倒地的聲音和孫女的慘叫,裝了一顆子彈,立刻試圖關上匣子。
在前的陸九淵看到老人通紅的眼睛,黑洞洞的槍孔,下意識將企業家護至身前。
而奶奶也趁著這微不足道的時間,關上匣子,向後一仰,頭重重地靠在馬桶上,左手持槍,槍托在自己的大腿上,用相對健全的右手把地上的另一顆子彈靠到馬桶後邊的陰影里,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而蛻了一層皮的左手則按著扳機,指著趕來的兩人。
「把我孫女送過來。」
霍恩死死的盯著那把槍,說:
「葉故之,這種七個彈倉的左輪,裝了幾顆子彈,是可以透過彈倉縫隙看裡面有沒有黃色來察覺的,為什麼只有一發子彈啊?」
陸九淵正回憶起剛才自己的表現,自己剛才好像坑了一下隊友,如果剛才自己直接上去打那個老奶奶,或許她來不及把槍指向我方兩人,但是如果自己直接上前,萬一速度慢了一點,自己就會中槍,哪怕沒有立刻死掉,感染也夠自己受的,所以剛才自己是下意識的保護了自己的利益,坑了一下隊友。
此時聽到霍恩的話,想起來剛剛自己確實聽到一聲,腦殼碰到馬桶的沉悶的聲音,但在這聲音中好像確實隱藏著一個金屬碰撞的聲音,或許是那個老太太把子彈扔了,樓上這兩個人理論上有兩發子彈,扔掉一顆,那此時理論上左輪也只有一顆子彈,陸九淵此時也觀察那把左輪的彈倉,好像確實只有一個倉是黃色的。
然而,事實上,這種左輪彈倉沒有縫隙,霍恩剛才只是試探敵人,欺騙隊友,才說只有一發子彈,很顯然,他的試探成功了,那個老太婆臉上表情的變化已經肯定了霍恩的猜測。
而他的欺騙也成功了,隊友在黑暗中是看不清手槍具體的外殼的,由於霍恩的話十分堅定,使得陸九淵下意識的相信,所以形成了錯覺,也覺得自己看到了敵人彈槍里只有一發子彈。
「把我孫女帶過來,你們誰不動我殺誰。」
霍恩吼道:「殺我!」
對峙著。
葉故知感到自己在流血,自己持槍的那隻手已經沒有感覺了,原本火辣辣的痛覺,現在就像在冰原里,非常冷,這種寒冷在擴散,他漸漸感到自己全身都慢慢失去了溫度,但是額頭卻不斷滴著汗,落在地上的灰塵上。
她知道自己輸了。
拖延時間有兩個可能,第一個可能便是有更多的人來這裡,這會導致對面兩個男人不一定能拿到自己手中的槍,這是對敵人有害,對自己也有害的可能。
而第二個可能便是自己年老的身體無法支撐自己繼續對峙,對面的兩個男人拿到自己手中的槍,這是對自己有害,對敵人有利的可能。
若是過往,從前孤身扛著槍上戰場當女兵的時候,葉故知可能會選擇繼續堅持下去,但是現在,他想著自己剛剛倒在地上的孫女,她如果受傷了,那時間越久,豈不是越容易死?
葉故知感到自己堅持不住了,語氣緩和,「我把另一顆子彈給你們……我就拿著只有一發子彈的槍。」
霍恩仿佛察覺到了這個老太太的心理:「我不滿意。」
陸九淵也感覺到了老太太對她孫女的重視,將那個倒在地上的葉柔風拖了過來,看著那個老太太。
「那這樣,呼…呼,這樣啊,那換一個辦法……」
霍恩突然走近,老太太只能瞪著眼睛拿槍指著他,越來越近,老太太用槍指著霍恩,保持槍不靠近霍恩的肢體20厘米,防止被他搶了。
同時老太太試圖讓槍和霍恩和陸九淵處於同一直線,這種狩獵左輪,或許有足夠的動能穿過一個人的身體後繼續飛行。
但是霍恩靠著左邊,陸九淵靠著右邊。
霍恩湊到老太太的耳邊:「要不這樣…」
「您自殺吧。」
「那我孫女怎麼辦?」
「那當然是靠我們的憐憫活著了。」
「怎麼?你還有讓你孫女活下去,成功率更高的方案?」
「你想啊,你的手傷口好深,還能活嗎?」
「哪怕您搶到了這把槍,在您死前,交給了你的孫女,然後呢?」
「難道你覺得您的孫女在睡覺的時候把槍一直握在手上就能保命?」
「難道您覺得您自己會用槍,您孫女就會?」
「難道您覺得這裡找到的子彈一定沒有受潮?這把槍之後一定不會發生故障?」
「甚至於,你連這把槍現在按下扳機,會不會發射都不確定!」
「您有資格拿這把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