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夜深,祈安節的喧囂漸漸褪去,下次再這麼熱鬧,可能就要等明年祈安節了。
而對於很多人來說,這無疑是難忘的一天,親眼見到城主大人出手,以及仙王級傀儡的自爆。
清冷的街道上,只有清脆的鞋跟聲,儼然是林雲和風鈴剛從城主府回來,準備回住處休息,選擇步行著回來了。
夜風吹拂下,空氣透露著幾分秋意。
林雲看向旁邊,風鈴還穿著先前的禮服,在這月色之下格外的美麗。
「風鈴,那東西你真給他了?」
聞言,風鈴微微點頭。
「抱歉,我還是想做些什麼。」
面對這麼好的娘親,她最終還是不忍看到對方隕落,還是被至親之人逼死……
「不用道歉,反正我們不也沒彈出去?」
林雲聳了聳肩,嘆了口氣道。
「相比這個,我在想,你真做好準備了?」
他望著風鈴,正色的道。
「你應該知道,如果歷史真變成你選擇的道路,你自己很可能就沒了。」
「這我都不在乎,就像先前娘親說的,這世上總有些事,比起自己的生命與恐懼更重要。」
她眼神之中,透露著堅定與決絕。
見此,林雲也不好再勸什麼。
「好吧,祝你好運。」
這時,風鈴卻是淡笑一聲,望著天空明月問道。
「你說等我們回去,未來會變成什麼樣?」
「誰知道呢,興許就……」
林雲正準備說什麼,忽然頓住了。
風鈴疑惑的轉頭看向他。
「你怎麼了?卡住了嗎?」
再看林雲,發現他正皺著眉頭,緩緩道。
「我只是,總覺得這事,有哪裡怪怪的……」
先前還只是有些不協調感,可隨著風鈴做出決定後,他內心奇怪的感覺就越發明顯了。
見他思索的樣子,風鈴問道。
「你是指,我們改變的歷史怪怪的?」
「不是,是整件事有點奇怪。」
林雲皺著眉頭,沉吟的道。
「準確來說,我是感覺那時之仙王的目的,讓人有點奇怪。」
「什麼意思?你是指她在騙我們?」
「不好說,但肯定隱瞞了重要的事。」
林雲深吸口氣,看向旁邊的風鈴問道。
「她絕不是讓我們來殺羽輕柔,現在看來,都未必是讓我們阻止她黑化。」
他這一番奇怪的言論,讓風鈴更加疑惑。
「為什麼這麼說?」
林雲深吸口氣,緩緩道:「十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能做的事去的地方可太多了。」
「那位時之仙王卻一點不予指引,就仿佛要我們自由發揮一樣。」
就好比一個能開卷考的題目,非要讓人閉卷考,甚至還把考題給說的模糊不清。
再聯想到對方付出生命代價,換來這一個機會,實在是說不通了。
「或許,是有什麼特殊的限制?」
風鈴沉吟道:「比如有規則,讓她也不能直接說出來?」
畢竟這一點,她在前面的時候也體驗到,歷史有自行修正的抑制力,不能隨意亂改也正常。
林雲搖了搖頭道:「即使如此,也能稍稍提點一下才對。」
「況且如她所說,一旦大幅改變歷史,就會被彈走。」
「可我們存在本身,加上這段時間的行為,對整個仙界的未來影響還不夠大嗎?」
就光是今晚,如果沒有他,這一尊仙王傀儡,很可能造成半數以上凡人死亡,乃至天道城的信任也會被打破。
對此,風鈴想了下說道:「也許,是你氣運強大?這才被允許了?」
畢竟前面那位也說過,改變歷史的幅度,會受到一個人的氣運強弱影響,而林雲又是古今未來最強的一個!
聞言,林雲嗤笑一聲。
「好,那假設是這樣。」
說完,他望著風鈴問道。
「可另外還有你呢,咱們都快離開,你似乎也沒發揮什麼很大作用,除去想幫母親活下去,本質上可有可無。」
「既如此,又為何非要將你也一併帶進來,這不是徒增變數嗎?」
這也是現在他感覺最奇怪的,畢竟和自己不同,按照歷史,羽玲是她的親生母親,另一個也是她的親人與師父!
相比於自己能理性決定,對方在面對這兩位時,難保不會做出過激行為,從而導致整個計劃都面臨失敗!
換做自己是時之仙王,是絕不會讓她一起來……
「這……」
聊到這裡,風鈴也理解了他,確實整件事,都透露著幾分奇怪。
林雲嘆了口氣道:「我現在,嚴重懷疑她的真實目的了。」
風鈴皺眉道:「你的意思,我們被當做棋子了?」
「我想應該是,只是不知道,她這一步到底想下在哪裡。」
林雲搖了搖頭,旋即道。
「算了,反正明天過後,應該還會再見她一面,到時候問個清楚吧。」
「嗯……也只能這樣了。」
畢竟對於一個能看到過去與未來,並加以干涉的傢伙,他們本身就站在博弈的劣勢方。
只能說至少現在看來,對方並非是他們的敵人。
不過,這或許都與她無關了。
「我應該……聽不到了吧。」
不久後,兩人回到住處。
風鈴習以為常的進臥房,而林雲則在客廳,兩人只有一門之隔。
房間內燈光昏暗,林雲這邊,很快將身上白色服飾換了下來,在附近坐下打算冥想。
而在臥室內,也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儼然是風鈴也在脫下那一身,繁瑣的白色禮服長裙。
雖說好看是好看,可帶來的束縛感也很強,如今換下來,整個人都一身輕鬆的感覺,她看著鏡中的自己。
在白色的內衣包裹下,是堪稱完美的身材,仿佛巧奪天工,足以令無數人為之傾倒!
或許這便是自己娘親,唯一給她留下的禮物。
「……」
她沉默了良久,忽然轉過身,反手推開鎖上的房門。
她赤著腳,也沒管身上只有內衣,徑直的走了出去。
幽暗的燈光下,正準備閉目冥想的林雲,聽到這一聲音,接著便感覺背後傳來一陣溫軟之意。
儼然是黑暗之中,風鈴從身後將他抱住。
「風鈴,你……」
「你說,要是我從這世間消失,你會記得我嗎?」
「嗯,一定會記得,我會永遠記得。」
林雲點了下頭,給出肯定的回答。
「嗯……」
「林雲……」
「嗯?」
「要了我吧。」
風鈴在後面俯身抱著他,湊在他身邊輕聲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