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是沒法說服你了。」
林雲搖了搖頭，單就現在這情況看，甚至有種自己才是反派的錯覺。
至於說向對方公開系統，嘗試來說服對方，那基本等於破釜沉舟，不給自己留一點的容錯。
說服了還好，一旦沒說服對方，外加系統暴露，對方後續想拿捏自己，可太過輕鬆。
譬如，直接找到並挾持孤兒院的孩子？
真要那時候，就真的只能看著她為所欲為了。
這時，天道宮主望著他，皺了下眉反問道。
「林公子，難道到現在，你還不能對我表示認可？」
她這語氣，倒有些像是當初，在面對妹妹做出的選擇時的語氣。
那是一種在做某種常人無法理解的事，渴求有一個能夠對自己表示認同的心情。
林雲瞥了她一眼道：「我認可與否，還有區別嗎？即使我不認同，你不也不會就此終止？」
「我只是想要，你的一個認同。」
「你就這麼在意，我的認同？這普天之下，想來認同你的人會有很多吧？」
甚至林雲能想像的到，消息一旦傳出，認可對方的反而會占大多數。
畢竟……本就是大多數人得到好處的事情。
至於說那些為此犧牲的人？
那當然是會對他們的犧牲，表示悼念，並為之獻上最忠實的敬意了。
你說他們不情願犧牲怎麼辦？
那怎麼可以呢？
我們可連悼詞都寫好了，當然必須要犧牲掉，畢竟也是沒辦法的事嘛。
……
天道宮主凝視著他，淡淡道。
「你與別人不同，對我，還有對仙宮都是特別的，為何不能認可我這一次？在這之後，你想怎樣都可以。」
聞言，林雲挑眉道：「到現在，你還想拉攏我？」
「你可以這麼理解。」
天道宮主微微點頭，對其緩緩解釋道。
「待到我成就界主，便會從宮主之位退下，此後天道仙宮，自會在另一個人的執掌下走向你希望的樣子。」
她的這番話，倒有些出乎林雲預料，當然，主要是沒想到對方連後事都考慮好了。
林雲略感好奇的問道：「是嗎？你打算讓誰來繼承天道仙宮？」
這時，天道宮主淡聲道。
「她是陸仙兒，我前些時間所選出的一位聖女，在回來時你也該見到過吧？」
前面提到陸仙兒這名字時，林雲心臟還真猛的跳了一下。
但現在從她的話來看，應該是不知道自己和陸仙兒的關係。
也因此，林雲佯裝平靜的道：「確實見過，一個挺優秀的人。」
「不錯，她雖說是下界而來，但無論天賦還是能力都很優秀，關鍵秉性純良，是以後接管天道宮主的極佳人選。」
對於天道宮主的誇讚，林雲心中倒還樂一下。
那可不優秀嗎，畢竟是自己的仙兒老婆……
「那你呢？退位後打算做什麼？」
「自然是仙界的守護者。」
天道宮主沉吟了下，講述道：「自此不問世事，只作為一個暗中的守護者庇護著仙界。」
「甚至你如果願意，我也可以在仙界並無危險時，只在你身邊做個相夫教子的普通人。」
這一番話，約等於在說，如果以後塵埃落定。
而你我又都願意的話，就一起找地方生個孩子，過常人的生活似的。
「這可不像你。」
林雲不由嗤笑道：「我還以為，以你的性格，對這種事不會感興趣呢。」
安居樂業，相夫教子，這話從對方口中說出來，實在有點不搭。
對他的調侃，天道宮主並不在意，解釋道。
「以前的確不感興趣，只是一路上見了太多，經歷太多，如今還是覺得，這種凡人的生活最為美好。」
雖然她描述的願景蠻不錯，外加天道宮主的身份，容貌，怕是有大把的人高呼我願意。
但顯然，這之中不包括林雲。
「所以，其他凡人安居樂業的生活，就不美好了？」
林雲神色冷厲起來，沉聲道。
「就比如那些，被你作為祭品虐殺的孩子，他們的人生呢？」
「他們本來就是被拋棄的孤兒，無所依靠，雖然這麼對他們有所不公，但他們即使活下去也只會更加痛苦。」
天道宮主淡聲道：「既然如此，不如讓他們發揮更大價值，也省去破壞那些完整的家庭。」
「你……」
她這話說的很平靜，但這份理所應當，卻讓林雲難以遏制怒火，尤其他本身還是一個孤兒院院長。
幾乎當即，就憤怒對其動了下手。
右手的巴掌，結結實實落在她的臉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甚至她並未動用仙力防禦，白皙的臉上泛起絲絲紅色。
一時間，周圍一陣沉寂。
或許連林雲自己，也沒想到會打到。
畢竟以他們之間的修為差距，對方輕而易舉都能閃開乃至阻止，只是並沒有。
方才稍稍緩和的氣氛，也因為這一巴掌，再度的繃緊了。
半晌，林雲深吸口氣，冷冷的問道。
「我就想知道一點，距離你成就界主之位，還要付出多大的犧牲？」
「……」
提到這件事，天道宮主沉默了下來。
見此，林雲皺眉道。
「怎麼，羽宮主，您還有不敢說的事情？」
如今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怪，簡直像是家裡大人在質問孩子，到底在外面闖了多大的禍，後者則欲言又止。
半晌，天道宮主才淡淡道：「突破前，已經不需要多少，一萬左右的孩子便足夠了。」
「剩下便是突破之時，需以百萬高等血脈者來穩固修為，其餘便不再需要。」
儘管說起來風輕雲淡，可聽到這個數字，林雲還是眼皮一跳。
甚至，都有點被氣笑了。
「百萬……百萬，當初天道城，有百萬居民嗎？」
現在他徹底肯定，對方的做法，就與當初星舞所想的一樣。
甚至於，比起對方所想的一億犧牲要小的多，並且還是有著十足把握。
可同樣的，他也毫不懷疑，對方已經開始對這百萬之人下手了。
天道宮主深吸口氣，仿佛英勇就義的勇士。
「這一切的罪惡，我自會背負下去，不會讓他們的犧牲沒有意義。」
對她而言，百萬生靈換仙界與諸多仙界，千億乃至萬億的生靈，這個交易只賺不賠。
見對方態度堅決，林雲也知道沒什麼好說的。
他望著天道宮主，沉聲道。
「我不會讓你得手的。」
至此，天道宮主轉過臉冷聲道。
「既如此，你便試試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