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貓貓頭

  「哼哼哼...」

  人到中年有些謝頂的卡恩端著新鮮的手磨咖啡來到自己的辦公室，這裡是自己這個小主管的獨立辦公室，平常沒什麼事，就是整理一些過期的資料就好。

  這個崗位說重要也不重要，說不重要的話卻還是有些重要，卡恩對於自己的職位很滿意，不會被關係戶和有能力晉升的人盯上，但是也不會因為不需要人力而被AI頂替後裁員。

  每天只需要端著一杯咖啡，從早上發呆到晚上，偶爾偷偷離開只要不被區域主管發現就沒事，這種不加班就算是還有剩餘勞動力的邪惡思想在公司制度取代國家公有制度後迅速在上層傳播，以幾何增長的速度把資本家全都同化成了奴隸主，他們這些牛馬的日子也就更不好過了。

  公司大樓的玻璃是吸光材料，裡面能看到外面，但是外面看到的只是不變的漆黑，只不過今天眺望外面的時候，卡恩背後卻是突然傳來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

  拔下電擊器，拖著滾輪椅子連帶卡恩扔到角落，薩沙接入電腦開始拷貝資料。

  「薩沙，拿到了嗎?屏蔽結束，你已經被發現了。」

  「我知道，快了，還需要一小會兒，馬上就好。」

  薩沙滿頭大汗的在繁雜的目錄里搜索著關於任務需求的藥物治療，馬賽丁尼，很熟悉的名字，和當初母親病危時候自己和姐姐拼命找過來的特效藥一樣的名字，只不過時候太晚了，即使是服用了特效藥母親還是沒能挺過去。

  馬賽丁尼，找到了！

  薩沙迅速開始拷貝關於這款藥物的資料，隨意掃了一眼，瞳孔驟然收縮，看到了下面那個熟悉的名字——馬賽丁尼-五號鎮定化合物。

  顧名思義，它的作用就是強效鎮定以及恢復人體鎮痛系統，過去在夜之城外某個偏遠小鎮，那裡因為公司排放化學污染，新型的污染沒能被濾頭過濾，喝了水一部分人人體自動免疫，而一部分缺乏免疫細胞的人則是身體鎮痛系統癱瘓，陷入無時無刻的痛苦之中。

  人體無時無刻不在承受痛苦，這是因為人腦下垂體分泌的內啡肽能壓制這一類痛苦，海洛因一類毒品的成癮性就在於作為外來內啡肽破壞了人體自然分泌，它的截斷效應就在於一但停下，骨骼和關節磨損帶來的疼痛從骨頭、關節里迸出，猶如萬蟻噬骨，千針穿心。

  醫院的病房裡，姐妹倆個賣了能賣的一切，還有身為警察的姐夫極力活動，她們終於搞到了一支五號鎮定化合物，可最後的結果卻是在注射化合物的一個小時母親停止了呼吸，醫生告訴她們原因是因為藥來的太晚了。

  但是現在，她卻看到了新的解釋，五號化合物刺激腦部活性恢復部分功能，有一定概率致使腦死亡，之後雖然開始經濟召回已經收買口供掩埋真相，但是現在還是有一批大概三千支藥劑流落在外，對此公司表示遺憾，三千人而已，全死了也沒什麼，故而將這份報告歸類為過期。

  該死的...

  門外警衛的腳步聲傳來，但是薩沙還是咬著牙開始複製這份資料，很快的，只需要一秒多就好。

  下一刻，資料複製完畢，辦公室門被踹開，機械警衛密集的子彈席捲而來，先是擊碎身後玻璃，然後注意到蹲在地上的薩沙調轉槍口，沒有意外的話下一個和玻璃一個下場的就是她了。

  黑色長刀划過機械守衛頭部，無線電連接使得他們的身軀已經可以運轉，不過奈亞馬上就一一插爆了它們的核心，而他身後，是躺了一地的生物技術守衛。

  三個機械警衛配一個人類安保，這配置使得奈亞進來這裡後比自己家還自在，機械警衛防火牆都一個樣，入侵一個後照樣做個病毒就能讓它們大規模叛變，殺死附近原本判定中的人類後在自我毀滅。

  踢開擋在面前的機械警衛，薩沙聽到動靜展開雙眼，看到的是一面色冷峻的男人逆著光站在她面前，像是從天而降的英雄一樣，光線模糊了他的面容，但是薩沙相信，那一定是一張俊朗的面容。

  至於奈亞一手持刀一手拖了台計算機不倫不類的樣子已經被薩沙自動和諧，這或許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

  把計算機和隕星收回空間，奈亞一手提起薩沙直接朝著窗外跳出，位於二十層的高度極速下墜，氣流划過薩沙的臉龐吹起頭髮，而她也下意識的開始尖叫，但是在氣流影響下不慎真切。

  「蕪呼！」

  反倒是奈亞心底除了剛開始的害怕後就只剩下興奮，反正他又摔不死，他先是試圖用螳螂刀插入牆壁減速，但是因為都是玻璃的緣故除了沒成功還破壞了大概三層樓的玻璃。

  此刻距離地面還有十多米，薩沙已經像個壁虎一樣緊緊抓在奈亞身上，而奈亞要不是身上還掛著個人就放棄掙扎了。

  甩出單分子線捆住不遠處深處的杆子，借力盪到一處公寓外平台上，反重力制動靴自動啟動抵消下墜力道。

  「你媽...」

  窗戶里沒拉窗簾正在做手藝活的男人下意識怒罵出聲，在看到奈亞手臂上彈出的螳螂刀後又立刻收聲，露出討好的笑容，默默拉上窗簾。

  反重力制動靴的作用距離大概是十五米，只不過現在自己身上多掛了一百多斤，自己倒是無所謂，但是薩沙要是摔死了那自己不是白救人了？

  通過幾個平台的跳躍來到了安全距離，然後奈亞和薩沙平穩落地。

  「快上車！」

  一輛藍色皮卡來到面前，車斗上的大漢一把將奈亞和薩沙撈上去，引擎轟鳴之中汽車朝著遠處離開，而生物技術大樓里瘋了一樣湧出大量安保和無人機開始追趕。

  原因自然是因為奈亞把他們的主機偷走了，裡面存放的可是生物技術夜之城分布的所有核心技術！即使有著禁制保護但隨便被破解一點都是能讓至少幾百人連坐的程度。

  而曼恩他們當然不知道，只以為是因為薩沙的事情才引來追捕，法爾科幾乎要把油門踩爆掉，還是在奈亞的暗中幫助下才逃離了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