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懷輕飄飄地走到他們旁邊,目不轉睛地看著魯小月,表情嚴肅,這是明若竹他們自認識他之後頭一次見他這麼一副正兒八經的樣子。
尤星驚愕地瞪著他,礙於周圍往來的人,只壓低了聲音說道:「楚夏懷,你說什麼啊!什麼吸血鬼?!」
楚夏懷不客氣地坐去尤星的旁邊,目光凌厲,魯小月嚇得直往明若竹懷裡躲,他一字一頓地念出魯小月的名字,而後慢慢說道:「你是血族吧?」
雖是疑問句,但他說得十分肯定。
明若竹如果不是認識他,估計也會驚訝於這小孩兒竟然不是人類。其實在剛認識魯小月的時候,明若竹就習慣性用魔力感應試探,可他一點回應也沒有,可見他並沒有任何魔力,更別說其他的能力。除非是故意隱藏,可是這並不是這麼一個單純的小孩能做得到的。
「知道楚家嗎?兩大血獵家族之一,我是楚家後人。你們覺得,任何一個吸血鬼能逃得過我的眼睛嗎?」楚夏懷自信地笑了起來。
「你是血獵?」明若竹聽說過血獵兩大家族,一個肖家一個楚家,楚家五代單傳,沒想到平時看著老老實實,和女生對視時候還會有點害羞的楚夏懷竟然是血獵的後代,實在有點反差了。
「是的。」楚夏懷很認真地點頭,「其實說他是吸血鬼,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血牙這個證據。」
尤星盯著看了魯小月一會,「那是血牙?我還以為是虎牙誒。」
「……」楚夏懷無語凝噎。
明若竹警惕地將魯小月護住,淡淡地問道:「所以,你想幹什麼?」
「放心吧若竹,我不會對他怎麼樣的。」楚夏懷看到他這副護弟心切的模樣,忍俊不禁,吃了兩口包子後開始給他們講述那段關於魯小月和楚家的故事——
八年前,楚夏懷的父親楚瑱還是血獵公會的成員,奉命一人前往基夫阿洛斯加城清除L.E.。那裡原本是一座冰雪琉璃中的繁華城市,但因爆發出血族病毒而成為一座死城,每一個人都被感染成為變異種,楚瑱孤身一人浴血奮戰,最終查出了病毒的來源,是一個L.V.惡意傳播。
在決戰的時候,楚瑱因為天氣實在寒冷,體力不支倒下,渾身凍得幾乎成了一個冰雕,卻沒想到接受元老院血族訓練的魯小月也正好來到此處,命懸一線之際打敗了L.V.,救出楚瑱。
也是因為此次的救命之恩,楚瑱回去後同工會鬧翻,楚家也從此被分裂了出去。
魯小月做沉思狀,良久才想起來,而後可憐巴巴地望著明若竹和尤星,說道:「竹子哥哥、尤星哥哥,你們不要怕我好不好……我不吸血了,真的!我發誓!」
明若竹抱著魯小月摸摸他的頭,笑著說不會的,尤星再看向楚夏懷,好奇地問道:「那小月的身份是……高級吸血鬼咯?」
楚夏懷搖搖頭:「上屆元老院最高領導人的小侄子,血族純血種之一。」
「可是,為什麼魔力感應對小月一點反應都沒有?」尤星可能實在太好奇這個小傢伙了,竟然口無遮攔地說了不該說的話,惹得明若竹一陣咳嗽。
「魔力感應?」楚夏懷一頭霧水地看著互相使眼色的兩人。
明若竹趕忙解釋道:「不是不是,他瞎說來著!」
楚夏懷哪裡會相信這種藉口,思忖了一會,現在換成他目瞪口呆,「所以你們會魔法?你們是……』修魔人『?」
明若竹憤憤地瞪了一眼尤星,好在現在店裡人多,喧囂鼎沸蓋過了他們的聲音,大家都急著吃完去上課,沒人在意他們。
尤星無奈地吐了吐舌頭,眼看瞞不住了索性承認。
「那林冥憂她們也……」楚夏懷還沒說完,明若竹便接過話承認了他們五人都是魔法師。
「真是不可思議……」楚夏懷是不敢置信,「這是《法令》之後我第一次看到除了血獵和血族之外的』修魔人『!今年萬川……」
明若竹笑起來,「可算是熱鬧了。」
楚夏懷愣愣地點頭,明若竹隨後翻了個白眼,用口型對尤星說——回去收拾你!
尤星回敬了他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繼續剛才還未說完的話:「魔力感應只對兩種人沒有用,一個是沒有魔力的普通人,另一個是付出一些代價將自己魔力全部隱藏的人,那小月是……」
魯小月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說出緣由:「因為我吃了薔薇藥丸……」
「薔薇藥丸!」楚夏懷驚呼,惹得不少人投來異樣的目光,祥叔快步走來幫忙給他們收拾吃剩的盤子,又吩咐廚房端來四杯現煮的奶茶給他們,四人紛紛道謝。
楚夏懷咳嗽兩聲,皺起眉十分嚴肅,就像是出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薔薇藥丸對於血族來說可是一種致命的毒藥啊!小月,你吃了多少?!」
魯小月茫然地搖頭,尤星詢問薔薇藥丸是什麼東西,楚夏懷解釋道:「是很久以前一個血獵發明的,專門用來暗算血族的丸狀毒藥,曾經害死了很多血族。常人吃了無異,唯獨血族食用後會在一段時間內與普通人沒什麼區別,魔力盡失,也不用吸食人血,一旦等藥效過去……他們的體內就會生長出一種異變的薔薇,到時候都不用血獵親自出手,就只等著血族走向死亡。」
尤星驚訝地問道:「小月,你怎麼會吃這種東西?!」
「因為琴姐姐在我的飲食裡面……」
魯小月還沒說完,明若竹猛地一怔,試探道:「琴姐姐……是馬頭琴的那個琴?」
魯小月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竹子哥哥你也認識她嗎?」
明若竹蹙眉,緩緩點頭,「幾年前,她在蘇海國製造了很多血案,在十二月二十四和二十五的這兩天,一到晚上她就會去鬧市里吸食人血造成了大恐慌,後來蘇海國的執行官聯合血獵公會進行抓捕的時候她卻人間蒸發……這也就是蘇海國』血腥雙誕日『的來歷。」
「那這麼說來琴又出現了?」楚夏懷聽到這個消息自然是有些興奮的,不管怎麼說琴也是元老院裡一個厲害角色了,要是自己能把她打敗,楚家肯定會再度風光起來。
「琴姐姐應該不會出現了吧?她已經被一個怪大叔打傷了。」
眾人不解,「怪大叔?」
「嗯!」魯小月努力回憶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是在自己被琴追殺到思詩市邊境的時候,「好像是元老院一個很厲害的叔叔,全身都是黑色的……那天琴姐姐想要殺掉我,怪大叔就出現了,他把琴姐姐打傷之後又對我施展了魔法……」
楚夏懷急忙詢問:「他對你使用什麼魔法?是幹什麼的?」
「為了延長藥丸的藥效……」魯小月擠了擠眉,自己了解的大概也就是這樣。
楚夏懷長吁一口氣,說道:「其實血族吃了薔薇藥丸之後,自身會散發出一種特殊的氣味,這種氣味除了從小接受特殊訓練的血獵之外,其他人根本無法察覺,目的也只是讓血獵更準確地找到血族的位置,但是有一種魔法……」
「驅散劑吧?」尤星不確定開口,看到楚夏懷的神情便猜到自己答對了,「在黑魔法裡,好像是存在一種對抗效力的魔法,可以永久地延長效力的時間,是《蝶休》里的驅散劑,只是這就意味著小月……」
「永遠都要做個普通人了。」
明若竹摸了摸他的腦袋。其實做一個普通人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能力越大責任就越重,對於現在不諳世事的魯小月而言,這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還不知道那個大叔的名字……」看著魯小月像湖水一般乾淨清澈的眼睛,明若竹突然間有些害怕,一個血族只需要控制自己的感情和對血的欲望,然而魯小月並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就是淪陷於感情才讓後來的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