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說他在日本上過學嘛,誰知道他會不會一怒之下扔出把手裏劍。
得躲遠點兒。
躲顧亦銘後面。
他不怕扎。
「亦銘哥。」
林貝兒一臉不敢置信。
其實余北也不知道他在不敢置信些啥,他是不是在外頭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對話?
「你們怎麼從裡面出來?」林貝兒劈頭蓋臉地質問。
顧亦銘回問:「我們在裡面聊天兒啊,有事?」
「你不是說休息室不讓任何外人進入的嗎?亦銘哥,你從小就有潔癖。」
這就令余北很慚愧了。
這事兒林貝兒都知道,我和顧亦銘睡了七八年居然沒發現?
也對,我是幹大事的男人。
怎麼會拘泥於小節?
林貝兒還在繼續說:「憑什麼他能進去?他還在這裡過夜,他的內衣內褲和你的衣服放在一塊!我只是去午休一會兒,亦銘哥你就把我趕出來?」
顧亦銘估計都被他弄煩了。
他脾氣本來就挺臭。
「你能一樣嗎?」
「我怎麼不一樣?難道他乾淨,我比他髒?」林貝兒不服氣。
顧亦銘眉頭壓得低低的,他的眉眼更加深邃立體,這證明他挺惱火的。
「我跟余北都在一塊兒八年了,跟自家弟弟一樣,我的就是他的,他的就是我的,林貝兒,你爹是不是沒教過你尊重人?跑我這兒撒什麼少爺脾氣?給你臉了?」
余北身子都僵了,講真,他頭一次見顧亦銘發火……
雖然顧亦銘平時大大咧咧,一股子北方人的口音,還偶爾爆一兩個字粗口,經常把他也帶偏。但這麼嚴厲還是頭一回,連跟他生個氣都是假模假式。
林貝兒要是少爺脾氣,顧亦銘就是大爺脾氣。
但是事情並不簡單。
誰想當你弟弟?
我是永遠愛你的爸爸。
林貝兒被罵得很委屈,淚水眼看就快掉下來了。
「我不是針對他,但是他就和你認識就七年,我呢?亦銘哥,我從五歲就和你認識了,要論時間,我比他久很多吧?怎麼我就成了外人?我要告訴顧伯伯,你欺負我!」
余北發現小白也不完全是胡說八道,林貝兒真對顧亦銘有意思。
顧亦銘認識的基佬可真多啊。
自帶吸基體質?
余北知道,顧亦銘的神經都是直的,他肯定沒弄懂林貝兒在委屈什麼。
果然顧亦銘說:「你上香告訴天王老子都沒用,要麼給余北道歉,要麼立馬滾蛋!」
林貝兒紅著眼看向余北,抿嘴沒有出聲,仿佛變成了鐳射眼,要把扎個余北千瘡百孔。
氣氛有點劍拔弩張。
余北想緩解僵硬,勸顧亦銘:「算了吧,他小孩子家家的,這才回國第一天,你別罵人。」
顧亦銘點頭:「對,打一頓就好了。」
「……」
余北忙擺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讓你別那麼凶。」
「不行。」顧亦銘犟得很,「老子都沒動過你,他憑什麼對你指指點點?」
林貝兒挺能屈能伸,咕噥一句還真道歉了。
「對不起。」
被落了面子,林貝兒待不下去,氣沖沖走了。
「你看看你……你們不是鄰居嘛,何必呢?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別管他,他就是被他長輩慣壞了,誰都得把他捧手心似的。」顧亦銘揉了余北的頭髮一把,「我就捧你一個。」
余北老臉一紅。
「我要你捧了?你怎麼一天比一天噁心人了?」
顧亦銘笑著摟住他的肩膀:「誰讓你最近蹦躂得厲害,我得好好看住你,以後多疼愛你。」
我看你是一身的父愛沒處使。
余北把他的手拿開,反手去勾他的脖子。
「知道孝順就好。」
顧亦銘被刺激,在余北的屁股上猛地一巴掌。
「我看你是屁股都不想好了!」
「嘶——」
余北疼得沒力氣罵人了。
「特麼都腫了!你不能輕點兒?」
「呃……真疼?」顧亦銘湊過來。
余北只想翻他白眼。
「你試試?」
「我不試,那我下次溫柔點兒,來,我給你揉揉。」
余北一推門,一張被擠扁的臉出現在透明玻璃上。
「小白?你在這兒幹什麼?」
小白支支吾吾:「呃……我……顧總,機票訂好了!明天早上八點直飛烏市!我什麼都沒聽到!我知道得不多!別殺我……」
小白逃得跌跌撞撞的,碰倒了一堆文件。
這種人就應該被揪回來,用膠帶永久封嘴。
「你今天回去早點睡,明天早起。」顧亦銘囑咐道,「不用等我。」
說得好像我不等你就睡不著似的。
搞笑~
「等等,什麼機票?你準備去哪?」
「《伴旅》新一季目的地點在北疆的喀納斯,後天就開始錄製了。」
「你什麼時候給我接通告了?啥節目啊你就給我接?」
「是一檔結伴旅行的節目,最近直播平台異軍突起,效果很好,所以第二季《伴旅》會和逗魚家合作,以一天一場直播的形式錄製,為期三天,最後剪輯成十二期完整版。」
接著顧亦銘補充道:「你不是在家閒悶,老想著出門浪嗎?我想了想,讓你去玩玩散散心,就當旅遊了。」
顧亦銘一副不用誇我,我知道我很棒的表情。
「……」
余北腦瓜子嗡嗡的。
我出門浪是想要找男朋友。
顧亦銘真的很不懂風情。
直接把我送去了原始森林?
我能幹嘛?
打獵麼?
他就不怕我被獵?
「別緊張。」顧亦銘安慰他,「我陪你一起去。」
並沒有安慰到,謝謝。
哪怕兩個人一起去,也並沒好到哪裡去。
人家原始人閒著沒事還能造娃呢。
我倆斗個地主都三缺一。
「可以退出嘛?!」余北拉住顧亦銘,「我不去……」
「不行。」顧亦銘堅持,「你也該去大自然修身養性了,不然一天到晚把你騷得,沒個正形。」
……
余北當晚就做了個夢。
夢見他和顧亦銘在原始森林蓋了個茅草屋,顧亦銘出門磨石刀,他在家做獸皮小裙,還生了一群小野人,唧唧哇哇吵著要吃肉。
具體是誰生的夢裡沒說。
一家人生活得開開心心,有事沒事圍著篝火裸體跳舞,手掌打嘴「喔喔喔~」唱歌。
直到有一個女酋長出現,要搶顧亦銘回去做壓寨老公……
余北驚醒了,小心臟噗通噗通跳,心有餘悸。
他看了一眼睡在身邊的顧亦銘,嚇死了,人幸好還在,他踹了顧亦銘一腳。
「還睡呢?還不起床去打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