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門口,沈千秋臉色陰沉的對著門口的人臉識別鎖,陷入思考。
如果要再礦建血鴉,肯定需要更多的人力精力,但這些並不是首要問題,隨著勢力的增長,領導者的能力肯定要達到能夠駕馭這群人的程度。
她擁有支配沒錯,可是要是沒有權能,她是否能承擔這龐大的勢力呢?
估計不能,只要權能一旦失效她就很沒有安全感,以後肯定會遇到各式各樣的問題,有些問題不一定就能通過支配解決。
可她不依靠權能,該怎麼做?
無論身體素質,又或者經歷,能力,她都不如這群從血海殺出來的人。
這個想法會不會過於荒謬了?
估計不動用權能,她早就被這群人吞噬的一乾二淨了。
動用了支配,得到了忠誠的下屬,她也依舊害怕,如果哪一天權能失效了怎麼辦,結局也是同樣吧。
得留個後手。
屋門微微敞開,沈千秋在門外沉默片刻,這才走進屋內,在玄關處換鞋。
而在她剛把高跟皮鞋擺在鞋架上時,一道聲音讓她動作一愣。
「沈姐姐,我能走了嗎?現在中午了,我要去給妹妹帶飯吃。」
聽到十七的聲音,沈千秋這才想起來,沒有命令讓他離開自己的影子。
估計之前不吭聲,是覺得要護送她回家,確認她安全後才能離開吧。
「抱歉,忘記你還在我的影子裡了,你回去吧。」
語落,一道黑色黏液從折射在地面的影子裡探出,分裂成數道絲線,逐漸縫合成人形態。
「那沈姐姐,我走了,再見。」
十七急忙向沈千秋告別,他還急著做飯帶到醫院給十一吃飯,不然十一要是餓肚子會影響康復。
就在十七著急忙慌的要走時,沈千秋叫住了他,
「等等。」
沈千秋語氣輕柔,卻顯得十分具有威嚴,十七馬上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她,
「怎麼了沈姐姐?」
「十一的病快要好了嗎?抱歉,我都沒有去看看她。」沈千秋語氣帶著歉意。
十七連忙替她辯解,「不會的沈姐姐,您已經給了我們很大幫助了,十一現在已經處於康復期了,要是沒有您,十一到現在都做不了手術,更別說康復,甚至.....甚至可能吃不著飯了。」
「是嗎,那就好,你要回去給十一做飯對吧?」沈千秋問道。
十七點點頭,「嗯,飯都還沒煮呢,我打算在外打包一盒飯,然後做點菜帶過去。」
沈千秋聽後,沉默片刻,微微一笑道;「那不用這麼麻煩,我這剛好有現成的飯菜,還有飯盒什麼的,你打包好直接帶到醫院和十一一起吃吧。」
「那怎麼好意思呢,我還是回家弄吧。」十七羞澀地撓撓頭。
沈千秋自顧自的說道;「跟我來吧。」
聽到她所說,十七也不好拒絕,只好跟上前,不過他在看向乾淨的地板時,又停下了腳步。
沈千秋回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沒事,不用脫鞋,反正我媽媽每天都會拖一遍地板的。」
「啊,好的。」
得到沈千秋允許,十七這才敢穿著鞋走進客廳,跟著她。
兩人快要走到用餐處,從廚房裡端著菜出來的夜綺夢,頓時露出興奮的笑容,
「寶貝,你回來啦,稍等一會就能吃飯了。」
「嗯。」沈千秋輕聲應允,隨後說道:「綺夢,飯盒放在哪了?我拿幾盒給十七盛點飯菜,帶到醫院去吃。」
「我去拿。」
說著,夜綺夢把盛放著紅燒排骨的餐盤小心翼翼的端到沈千秋手中,
沈千秋接過手中,端著餐盤帶著十七走進用餐處。
在這期間,十七的目光時不時露出驚嘆神情。
牆上的古鐘,花香,柜子上的陶瓷花瓶,以及高檔的家具,一眼就能看出一股很貴的氣息。
「沈姐姐,你家好有錢啊,這地上的地毯,是真皮的吧?」
「嗯?這是我女朋友家,還好吧。」沈千秋回答。
她的家境和夜綺夢差不多,從小對於消費觀就沒有什麼概念,即使是現在也一樣,覺得有價值的就買,沒有價值的再高檔也沒有興趣。
然而,從孤兒院出生的十七,對於金錢的觀念完全不一樣,覺得這裡的每個東西,都能頂上他好幾個月的飯錢了。
特別是沈千秋說「還好吧」這個字眼時,他的觀念徹底崩塌,覺得兩人的階級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同樣,他也感到很幸運,居然能夠認識沈千秋這樣又美麗又有錢的姐姐,特別是,還對他和十七很好。
有時候,他都感到疑惑,為什麼沈千秋明明不缺錢,非要踏入他們這種殘酷的圈子,為什麼沈千秋明明很溫柔善良,卻會成為繼前任殺手殿的新首領。
難不成也是因為某種特別的原因嗎?
要是換做是他有這種身份,他再也不會觸及有關殺手組織的半點東西,會選擇帶著十一一起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
「好了,趕緊帶到醫院和十一一起吃吧,不要讓她餓太久肚子。」
十七想著,沈千秋已經打好了幾盒飯菜,裝進了袋子裡。
十七先是一愣,再是萬分感激的接過,「謝謝沈姐姐!」
「沒事,去吧。」沈千秋抽出紙巾擦了擦手。
十七恭敬地向她彎腰鞠躬,「那沈姐姐,我先走了,您慢慢吃。」
說完,十七朝屋外走去,而在他的身影剛消失時,江夢蝶疑惑的面容出現在了沈千秋的視野中。
「嗯?他是千秋你認識的人嗎?怎麼不叫他一起來吃呢?」
「他要去醫院給妹妹帶飯,我讓他在這裡裝了一些飯菜過去,節省時間。」沈千秋回答道。
江夢蝶聽後,微微點頭,沒再多問,笑著坐在沈千秋身邊,「今天綺夢主廚,千秋你待會評價一下是綺夢做的飯菜好吃,還是媽媽做的好吃。」
「之前和綺夢在一起的時候,都是綺夢做菜給我吃,她做的菜和媽媽一樣好吃,應該是跟媽媽學的吧?」沈千秋微微一笑道。
面對來自女兒的甜言蜜語,江夢蝶聽不出半點虛假,心裡樂開了花,抿唇一笑,「哈哈,千秋你這樣說,讓媽媽怪害羞的~」
「怎麼會呢,我說的是實話,媽媽你應該能聽出來的~」沈千秋回以溫柔微笑。
夜綺夢做的飯菜很好吃,但是,通過對比,她真心覺得夜綺夢母親做的飯菜更好吃一些。
不過,要是兩者非要選一個的話,她會選擇夜綺夢做的飯菜,味蕾歸味蕾,她心裡最喜歡的是夜綺夢。
「媽媽你可不要自戀,千秋是怕你傷心才這麼說的,實際上,我做的飯菜千秋更喜歡~」
聽到兩人對話的夜綺夢,將最後一盤菜端上桌,然後坐在沈千秋身邊,爭風吃醋。
江夢蝶無語,笑了笑說道:「綺夢,怎麼媽媽的醋都要吃,你對千秋的占有欲有點過高了~」
「才不會,我是非常愛千秋才會吃醋的~」夜綺夢說著,親吻一口沈千秋臉龐。
沈千秋俏臉微紅,再怎麼說,在岳母眼裡親密有些讓她羞澀。
江夢蝶見此一幕,感覺不吃飯都飽了,撇了撇嘴問道:「那綺夢你怎麼不吃媽媽的醋?」
「一碼歸一碼,媽媽你不要和小孩子一樣。」
「怎麼會,綺夢你就是偏心。」江夢蝶鼓起腮幫子。
夜綺夢微微一笑,「對啊,怎麼啦?」
江夢蝶感到無奈,但寵溺的笑了笑,「沒怎麼,媽媽不和你聊了,不然又要成為你們撒狗糧的對象了。」
「好啦,吃飯吧,等會飯菜都冷掉了。」沈千秋說道。
夜綺夢開心地向她投喂,「嗯,寶貝多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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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高檔餐廳內部。
店長熱情招呼著魔童等人,讓手底下的廚師發揮出最大本事,做出一整桌的滿漢全席。
看著眼前有錢人吃的食物,魔童臉上充滿了不解。
「這么小小一粒好吃嗎?還賣這麼貴?」
「魔童哥,這是魚子醬,要用特殊的勺子舀一勺才好吃。」店長笑著回答。
魔童無語地撇了撇嘴,沒想到吃一個飯還這麼多規矩,早知道在附近隨便找一家蒼蠅館吃好了。
「沒事,童哥要是不喜歡吃,就換一道菜吃。」
一名店長介紹過來一起吃飯的銀髮男子,對魔童迎合著諂媚的笑臉。
魔童不屑一顧,自顧自的吃。
見他不理會自己,那名銀髮男子看向五首,問道:「五哥,您也放開吃。」
「嗯。」五首平靜的應道。
畢竟是未來的收益渠道之一,即使看出對方懷揣著一些小心思,也不能破壞了兩者間的關係。
見終於得到回應,銀髮男子又看向宰心香,「心香姐,您也吃,如果有想吃的菜,儘管說,我吩咐人去做。」
「嗯。」和五首懷揣著一樣的心思的宰心香,平靜的應道。
他們身處包間,周圍安靜無聲,氣氛很是高檔。
在用餐過去一會後,銀髮男子又端上一瓶茅台,笑眯眯的說道:「幾位喝酒嗎?」
「不必,現在喝酒誤事。」五首回絕。
魔童答應,「有酒怎麼不早說。」
他說完,五首和宰心香同時冷冷瞪了他一眼。
魔童見狀,只好無奈拒絕,「好吧,我其實也不是很想喝。」
見此一幕,銀髮男子也還是笑著,給幾人倒酒。
凝視著杯中液體,五首警惕的偷偷用桌底下伸出的細絲藤條試毒,結果並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不過很奇怪,自從店長帶著這個銀髮男子過來時,他就感覺銀髮男子有些不太自然。
宰心香也同樣,沒有選擇喝下銀髮男子的好意,就連飯菜都很少吃。
而相比警惕心十足的兩人,魔童就顯得很大大咧咧,大膽的吃喝。
對於他的舉動,五首隻是感到心裡無奈,並未有過多擔憂。
就算飯菜有毒,以魔童的體質能通過運用魔素從體內排解出來,可以說是抗打又抗毒。
午餐進行了好一會功夫,這家餐廳的店長始終沉默不語,但每次和五首等人目光對視時,都是馬上笑臉相迎。
五首本以為這只是一場再普通不過的答謝。
結果在吃到一半時,銀髮男子忽然問道:「五哥,聽說你們組織是五大會之一,前任的殺手殿,只不過改名為血鴉了?」
「嗯,怎麼了?」五首面色平靜地看向銀髮男子,應道。
銀髮男子聽後,微微眯眼,「那你們平常一定很辛苦吧,聽說你們和店鋪的分成又只有三七成,這樣會不會造成得到的酬勞與付出的不符合?」
語落,五首平靜的眼底露出一抹寒芒,從開始到現在,銀髮男子的言行舉止都充滿了對於利益的渴望,該不會是天真到想要讓他們接私單,又或者挖人吧?
就在五首想要冷聲質問時,沉默寡言的店長面向銀髮男子,反駁道:「老九,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們實力這麼強卻給出這麼具有性價比的保護費,肯定是為了大眾著想,你別老是和利益扯上關係。」
對此,銀髮男子笑了笑,道;「你會反駁我只是因為你得到了更多利益,而這幾位高手反而更吃虧了些,而我不一樣,我追求公平,他們付出多大的力,我就出多少錢,而不是貪圖小便宜。」
「哦?那你想說什麼?」五首放下筷子,雙手環胸,目光冰冷凝視著銀髮男子。
「我想僱傭你們幾位,可以嗎?」銀髮男子平靜的說道。
五首回答:「當然可以,你們出錢我們出力。」
「那就好說了。」
銀髮男子放下筷子,十指搭在一起,托起下巴,笑眯眯的眼神中藏著極深的城府,
「我想僱傭你們幾位,來做我的貼身護衛,價格好說。」
「抱歉,我們以組織為主,不接私單。」五首強硬拒絕。
銀髮男子聞言,笑了笑,道:「這不算私單,況且,我給的酬勞不菲,就算違規,你們不和首領說不就是了,我只需要你們在晚上九點到十二點的時間段保護我,你們說,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