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空間仿佛變為了一片泥潭。
可視化的弧形線條將漆黑虛影與隱光族的神明包裹了起來。
在這片空間裡,時間的概念好似不存在了一般。
那五個隱光族就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表情凝固在了臉上。
初看是這樣。
再看,卻見他們身上被數以億計的蒼白手臂纏繞著。
那些手臂撕扯著他們的血肉,扭曲著他們臉上的表情,將他們的眼皮掰開。
隨後一條條如同蟒蛇一般的手臂直接順著他們的眼角鑽了進去。
更多的,則是從順著他們張開的嘴巴湧入他們的口腔。
悽厲的哭喊聲,獰笑聲,悲嘆聲在這片空間裡響起。
像是有數十億道帶著怨念的不甘冤魂,在同一時間將自身怨念爆發出來了一般。
那道漆黑的虛影早已經消失不見。
他在喊出『陰陽逆亂,魔血染天』的同時,他便已經爆開。
而那束縛著隱光族神明的漆黑手臂,就是他爆開後的黑色霧氣所形成的。
那五個神明的眼神逐漸變得驚恐起來。
他們掙扎著想要發出聲音。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他們的肚子在同一時刻鼓了起來。
一開始,只是形同懷孕的孕婦那般。
隨後在幾個眨眼的功夫間,肚子隆起的幅度就變得極為誇張。
這一刻,他們的肚皮在瘋狂的蠕動著。
好似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掙脫出來一般。
又過了幾秒鐘時間,他們五個肚皮上同時出現了一道猙獰的人臉。
那張臉,像是像是一個正在獰笑著的魔嬰,正貼著母親的肚子向外界散播恐懼。
全程見證這一幕的賭徒,一臉仿佛見了鬼一般的表情。
他的嘴巴張開到一個詭異的幅度,仿佛能塞進去一個拳頭。
片刻之後,一道結結巴巴的話語從他張大的嘴中吐出。
「真他娘的邪門!」
在他身旁的羅林也有著同樣的感覺。
他深深深吸一口煙,隨後點頭贊同道:「我原本以為我的權柄就足夠邪門了……」
說話間,濃濃的灰色煙霧從他的鼻孔以及嘴裡噴了出來。
賭徒艱難地閉上了嘴,用了足足三秒鐘來平復自己內心的震驚情緒。
隨後他扭頭看向羅林道:「郵差先生,咱們打個賭怎麼樣?」
聞言,羅林連忙搖頭。
他甚至都不好奇賭徒想和他賭什麼。
見羅林如此的無趣,賭徒只好看向了那十幾個孩童所在的位置。
此時,他們各個臉色蒼白,就連裸露在外的皮膚,也是蒼白無比。
同一時間,一道嬰兒的啼哭聲響徹這片天地。
那哭聲中還摻雜了令人膽寒的惡意。
再看那五個隱光族神明的方向。
他們的肚子已經破開,露出了裡面裸露著的臟器。
五個體型龐大的魔嬰正扒在那從兩邊破開的肚皮上,大口大口的啃噬著孕育出他們的母體。
不多時,當那五個魔嬰將五個神明的軀體完全吞食後。
他們的脖頸處,一左一右又生長出來了兩顆猙獰的腦袋。
加上原本的那顆腦袋,此時他們竟是有著三個頭顱。
以及,六隻手臂。
無盡的黑煙從和他們的身上蔓延開來。
這一幕,讓賭徒和羅林瞪大了眼睛。
同時,下方崑崙山一脈的那十幾位道長同時發出一聲暴喝。
「敕令三壇海會大神,殺敵!」
那五個三頭六臂的魔嬰看了一眼下方,臉上的表情變得無比的癲狂。
十五雙眼睛裡,滿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負面情緒。
就好像所有的負面情緒同時交織在了一起。
「敕令!三壇海會大神!殺敵!」
「敕令……」
在一聲聲敕令下,那五個三頭六臂的魔嬰朝著五個不同的方向沖了出去。
他們快速掠過蟲族的上空的同時,還不忘用手撈起下方的蟲群塞入自己的嘴裡。
直到他們抵達了外來者聯軍的人群之中。
見到這從天而降的怪物。
這些來自於宇宙的生命立即心生恐懼。
隨後,五尊三頭六臂的巨嬰對聯軍展開了屠殺。
東北方向那邊。
有個金屬生命的神明仗著自己的身軀強度,想要來阻止這片戰場的魔嬰。
剛一交手,那魔嬰就順著他的後背爬到了他的肩膀之上。
隨後,魔嬰張開了血盆大口,朝著那顆金屬腦袋咬了下去。
竟是一口,便將他的半個腦袋咬了下來。
隨後六隻手臂抓著那龐大的金屬身軀,朝著六個不同的方向用力撕扯。
不多時,那金屬軀體就被撕扯得扭曲變形了起來。
身上布滿了猙獰的裂紋。
另外四個戰場上,那四名魔嬰則是大把大把地撈起那些來自宇宙不同種族的生命朝著自己的嘴裡塞。
隨著他們吃掉的生命越來越多,他們的身軀也隨著進食的過程,在快速地生長著。
原本只是嬰兒時期的他們,在短短半個小時之內,已經成長為了一名十歲孩童的模樣。
只是成長後的他們,表情更加的癲狂。
眼神里的惡意也愈加濃郁。
賭徒藉助妮可的幫助,將戰場的情況收入眼底以後。
他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
那五個魔嬰壓根就沒有要消散的跡象,反倒變得更像是真實的存在。
他連忙從妮可的觸鬚上一躍而下,降落在了崑崙山一脈的那群道士身邊。
原本還站著的他們,此時竟是躺在地上抽搐不止。
那在黃色符紙掩蓋下的表情,也逐漸朝著魔嬰的模樣發展著。
見到這一幕,他連忙發出一聲驚嘆:「臥槽!你們踏馬控制不了自己的大招嗎?」
然而沒有人回應他的這句話。
看著那逐漸魔嬰化的十幾個孩童。
賭徒陷入了沉思。
他開始回憶起了之前他們施法的過程。
最終,賭徒將目光落在了那貼在他們腦門上的黃色符紙上。
不知何時,那符紙的顏色已經變成了褐色,而且正朝著代表鮮血的紅色在發展。
賭徒一咬牙,隨即打算賭一把。
他表情凝重道:「抱歉了,我不知道要怎麼解除你們的狀態,所以我只能賭了!」
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後。
賭徒快速地將貼在那些孩童腦門上的褐色符紙全部揭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