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諾。」
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伊洛安發現哪裡都有這隻蟲的身影,自己、安喬,現在就連蟲皇都是找他做的檢測,恰恰如此才讓蟲無法理解。
艾諾再怎麼驚才絕艷也改不了從星盜洗白身份的事實,只這一點就足以讓他被排除在外。
偏偏蟲皇找的是他檢測……
看出伊洛安的不解,卡林頓道,「不是你想的那樣,蟲皇的身體檢查自然是要全方面才保險,在場的不止他一個,還有各個領域的教授專家。」
言下之意是,即使艾諾想做手腳也逃不過其他蟲的眼睛,不過想來都知道不可能,除非艾諾不想活了。
本來想著什麼時候去找艾諾都可以,現在卻是不得不走一趟了。
看著若有所思的伊洛安,卡林頓握著茶杯的手摩挲兩下,再開口時語重心長,「你要做什麼我不會多問,只有一點你要記住。」
這位無論何時都可靠的前輩用一種複雜滄桑的神色注視著伊洛安。
「凡事三思而後行,你不只是一個蟲。」
「做每一個決定時能否承擔它所帶來的後果,會不會後悔……想來這個道理不用我多說。」
伊洛安微微挺直後背,鄭重點頭,「感謝教誨。」
卡林頓低頭擺手,「走吧走吧,趕緊訓練去,別在我這礙手礙腳。」
他今天說的夠多了,伊洛安不是個笨的,自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臨出門時,伊洛安轉身行了一個短暫的禮,輕輕帶上房門,平靜五官下是複雜難言的心緒。
大腦一片空白的他頭一回沒有去訓練室,對於恨不得將一分鐘掰成兩半過的他來說很不可思議。
「伊洛安?」
熟悉的聲音喚回了思緒,伊洛安恍然發覺自己不知何時撥通了視頻,金髮雄蟲似剛從睡夢中醒來,金髮微翹,嗓音沙啞。
心沒由來得就有了著落,飄蕩的情緒絲絲縷縷歸巢,眸光溫軟。
白以塵睡覺向來隨心所欲,餓了就早點起,不餓就繼續睡,伊洛安起床的動靜非常小,但他還是聽到了門板開合的聲音,只不過轉頭蒙被繼續進入夢鄉。
倒是沒想到伊洛安會給自己打視頻。
怎麼說呢,一般是自己發的消息伊洛安都會秒回,從來不會突然失蹤,就算是臨時開會也會提前告訴一聲,安全感十足。
很少打視頻的原因不是不想,而是怕打擾到他,這是白以塵慢慢反應過來的一點,不覺好笑。
怎麼會打擾,他也很想看看伊洛安工作時的樣子。
儘管表明了想法,視頻也久久不會打來,白以塵看穿了伊洛安的靦腆,面上沒說什麼,也不會強行要求對方必須打視頻,只不過在每天中午的休息時間會撥個通訊過去。
伊洛安害羞沒事,他主動就行了。
看了眼時間,距離中午還早著呢。
「怎麼了?」
「……」
遲遲未得到回應,白以塵抓了下頭髮,掀開被子,靠在床頭,一腿屈起,單手搭在膝蓋上,端詳著視頻中雌蟲緊抿的唇,直勾勾盯著自己的安靜模樣,眉毛一動。
「被欺負了?」
話出口時,腦袋裡已經將軍區的高位雌蟲過濾了一遍,伊洛安是S級,前途無量,聰明點的都不會和他過不去,但難保有蠢蟲來挑事兒。
他的雌君哪哪都好,就是太過靦腆,不善言辭,武力值沒得說,嘴上對線就差點意思。
要是職位比他高的陰陽怪氣,不僅無法反駁,還只能憋著。
算了,不想了,等會兒直接問伊薩爾去。
如果欺負了伊洛安的蟲不識好歹,那麼他也略通些手段。
白以塵心裡想著,面上吊兒郎當,秉承著天塌下來有嘴頂著的想法,下巴微抬,「沒出息。」
「誰說你就打掉他的牙,誰給你臉色看就打腫他的臉,你那一身武力值是擺著看的嗎,別告訴我你不敢。」
伊洛安不知心裡是什麼滋味,各種複雜的情緒上涌,痴痴望著視頻中的金髮雄蟲,張了張口卻發不出聲音,只能傻傻搖頭。
視頻中的雄蟲嘖了一聲,「怎麼?對方身份比你高?」
「再高能高得過我?」
「你只管動手就行了,有我在呢。」
伊洛安狼狽低頭,貼著褲線的手指蜷了蜷,揉捏著那一點布料。
白以塵彆扭的聲音傳來,「別誤會,你是我的雌君,說你跟蛐蛐我沒兩樣,我是在維護自己的聲譽。」
「……不會的。」
嗯?
低著頭的伊洛安語氣輕而又輕。
不會讓任何蟲對您不敬,以伊洛安之名起誓。
「抬起頭。」
沒事兒低頭幹什麼,他都看不見伊洛安的臉了。
誰知一向聽話的伊洛安不僅沒抬頭,反而更低了一些。
白以塵:?
嘿,膽子肥了?
就像看見個毛線團一樣,越是這樣越忍不住想伸出爪子扒拉扒拉,如果不是屏幕限制,白以塵都想彎腰探頭去看伊洛安的表情了。
好奇的他渾身反骨,使用了身為雄主冷酷無情的權力。
「抬頭,這是命令。」
趕緊讓他看看。
伊洛安盡力壓制,終究怕雄蟲生氣的想法占了上風,墨發微動,抬起了頭。
冷白的肌膚上一點顏色都會顯得濃墨重彩,微紅的眼眶、緋色蔓延的臉頰,似是羞赧。
白以塵動了動手指,按捺住想要揉紅雌蟲眼尾的衝動,喉結上下滑動,聲音飄忽,「……臉紅什麼。」
伊洛安喃喃道,「不想讓您看到這種樣子……」
「為什麼?」
一向不喜歡刨根問底的白以塵又道,眸光在伊洛安的眼睛處徘徊,他知道的,只要自己問,哪怕再羞恥的話對方也一定會說,就像現在。
「……動不動就愛哭的蟲,您不會喜歡。」
伊洛安覺得自己像小蟲崽一樣沒出息,估計在雄主眼裡,一點也不像個可靠的大蟲。
「誰說的?」白以塵反問。
怎麼可能不喜歡。
他喜歡極了。
戰場上的伊洛安是輕描淡寫的強大,而哭泣的伊洛安也令他心動。
甚至想……讓雌蟲哭的再厲害一些。
!
察覺到自己危險想法的白以塵,差點沒忍住給自己一巴掌。
果然是鹹魚躺太久了,思想都變態了。
都怪小黑心!最近總看什麼強制愛、破碎、囚禁play之類的小說,把自己給帶壞了!
空間內,熬了七天未睡的小黑心激情追更時突然打了三個噴嚏。
【哪個遭瘟的在背後蛐蛐我?】
撓了撓頭,沒把這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