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一條縫,四個護衛忽然想起了江歲歡的交代,迅速衝過去擋在門前。
「王爺,主子吩咐過,沒有她的允許誰都不能進去。」六麓硬著頭皮說道,說話的時候甚至不敢看顧錦的眼睛。
白梨直接跪了下來,一手放在膝蓋上,一手撐著地,語速飛快地說道:「王爺當初派我們過來之前,曾對我們說過一句話:以後她就是我們唯一的主子,不管在任何情況下,我們都不可以違抗她的命令。」
「我們現在就是在遵守主子的命令行事,請王爺莫要生氣。」
元九說道:「王爺,屋內有一個染上了時疫的病人,主子穿著防護服不會有事。可您身上沒有任何防護,不能就這麼進去啊。」
顧錦面色冷峻地看著他們,厲聲道:「我讓你們保護阿歡,沒讓你們幫助她以身犯險!」
他知道阿歡的醫術很高明,可他不想利用阿歡的醫術去復仇,那樣會讓她陷入危險。
一直以來,他都只希望阿歡平安開心,並且他也在盡力去保護她。
可這一次,為了這該死的時疫,他們竟敢讓阿歡和染上了時疫的人待在一起,萬一阿歡出什麼事……
想到這裡,顧錦的心忽然一陣緊縮,呼吸都變得壓抑。
阿歡是他的精神支柱,他無法接受,也不允許阿歡出任何事!
他聲音又嚴厲了幾分,周身的氣場冷冽如冰,鋪天蓋地地壓了下來,「讓開!」
四個護衛的呼吸越發急促,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被抽走似的,白得嚇人。
空氣中的壓迫感越來越強,白梨緊緊抿著唇,強撐著說道:「既然王爺執意要進,容屬下先通報一聲。」
她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無論如何都必須遵守江歲歡的吩咐,得到了江歲歡的允許,才能放人進去。
顧錦眉頭緊蹙,正欲開口說話,一個人從藥房裡走了出來。
「誰把門打開的?」江歲歡穿著一身防護服站在白梨身後,她兩天都沒怎麼合眼,神態略得睏倦,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
看見顧錦後,她露出了驚喜的表情,「誒?你怎麼來了?」
顧錦沉著臉,「阿歡,為何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江歲歡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美色誤人,看見顧錦太開心了,差點把她正在做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她後退兩步,道:「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你先冷靜一下,千萬別進來。」
「給我一炷香的時間,我很快就出來!」
說罷,江歲歡「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顧錦走到石桌旁,沉默著坐了下來,看起來頗為無奈。
六麓不動聲色地戳了戳八方,「你去讓奶娘把小主子抱來,王爺看到了小主子,說不定就不會生氣了。」
八方對此表示懷疑,「真的嗎?」
「試試唄。」六麓聳了聳肩,「王爺每次看見小主子,心情都挺不錯的。」
八方小心翼翼地離開,找到奶娘小聲交代了幾句。
奶娘把小湯圓抱了出來,故意走到顧錦身邊晃悠,還專門把小湯圓的臉對著顧錦。
小湯圓的眼睛又大又亮,一眨不眨地看著顧錦,小小的嘴巴跟櫻桃似的紅潤可愛,手中緊緊握著一個撥浪鼓,當做寶貝不肯鬆手。
顧錦看著他,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周身的氣場也不再那麼壓抑。
六麓懸到嗓子眼的心,此刻放下了一半,他小聲說道:「這萌娃計就是好使,你們看王爺的臉色好看多了,希望他能從輕處罰我們。」
白梨還沒緩過神來,腿腳都是軟的,她忍不住對六麓潑了冷水,「能留我們一命就已經是萬幸了,怎麼可能從輕處罰?」
六麓道:「那可不一定,我感覺自從有了主子,王爺的心腸比以前軟多了。」
「就比如現在,他看小主子的眼神里充滿了父愛,以前可從來沒有過。」
「那是因為王爺以前還沒有當爹!」白梨的眉心跳了跳。
正當幾人竊竊私語的時候,小湯圓用手中的撥浪鼓指著顧錦,奶聲奶氣地說道:「黑臉爹爹!」
顧錦的臉色一下子又沉了下來。
黑臉爹爹?
小湯圓第一次開口叫他,竟然是這麼個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