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清楚玉佛上的字之後,心下大駭,這『赫敏』二字,正是先太子的名諱。閱讀
當年如果不是那場大火,她還坐不上現在這個位置。
「天下亂,赫敏後出。」
太后震驚過後,腦海中一時轉了無數個念頭,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起來。
天下亂,這是要提醒她天下即將大亂嗎,那麼會是什麼人想要造反,難道是已經亡故的太子,他,難道還在人世?
如果他還在人世,這麼多年了,他為何一直沒有出現?
莫非最近宮裡發生的事情都跟他有關,都是他在背後搞鬼?
房景毓就站在一旁,他在仔細留意太后的神色,他見太后看到字之後,臉上先是露出驚駭的神情,然後又顯得有些惴惴不安。
雖然太后表現的非常鎮定,但她在看到玉佛上的字的一瞬間第一時間說展現出來的神情已經暴露無遺。
別人或許看不到,他一直站在太后旁邊,所以看的清清楚楚。
或許在場的已經忘了「赫敏」兩個字代表著什麼,但那些老臣可沒忘。
他們聽太后念出玉佛上的字之後,臉上的神情跟太后一樣,顯得十分驚愕,繼而滿腹疑惑。
那些知道太子名諱的大臣紛紛左顧右盼,顯然不止一個人想起來了,可就是沒有一個人開口。
「你就是黃寧縣的縣令?」
太后神念急轉過後,抬眸看向陳文定,陳文定立即躬身回話:「下官正是。」
太后轉過身說道:「毀了吧!」
「這……」
陳文定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看向房景毓,房景毓點了下頭,「太后的命令,陳大人儘快照辦就是。」
雖然房景毓花了極大的價錢請了史上最好的玉匠來雕刻,但什麼事都經不起推敲,萬一有人發現什麼端倪,就是死罪一條。
所以還是儘快毀了的好。
「是,下官遵命!」
要達到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玉佛再留著也沒什麼用了。
雖然有些可惜,但跟大事比起來,這些身外之物根本就不算什麼。
玉就算炸毀了它也還是玉,其創造的財富一點也不會少,這麼大一個玉礦,足夠令一方百姓豐衣足食。
就看太后會不會下令讓開採了,不過看太后這樣子,怕是不會下這個命令了。
太后不下令,若是有人敢動分毫,就是殺頭的大罪。
太后重新回到房家,摒棄左右,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撐著太陽穴,神情露出疲憊,眉梢眼角之間藏著深深的憂慮。
她的腦海中一直反覆出現玉佛上顯現的那句話。
過了一會兒太監魏展進來稟報,說是房景毓有要事求見。
太后正心煩,在思慮接下來該怎麼辦,本打算拒絕接見,想了一想還是答應了。
一時房景毓進來,太后問道:「房愛卿,你有何事非要現在見哀家?」
房景毓抬手道:「臣有要事,臣可以證明傷害皇上的並非薛家人,也並非是太后您。」
太后雙眸一睜,眸子裡落入一絲精光,正色道:「哦,你要如何證明,說來聽聽。」
太后雖然不懼怕那些流言蜚語,但朝廷內外對她頗有微詞,如果能夠證明事情不是她做的,那自然最好。
房景毓道:「臣找到了事件的關鍵證人薛貴妃身邊的總管太監李忠。」
「他人在何處?」
太后沒想到,她四處派人尋找,沒想到卻被房景毓給找到了。
房景毓道:「就在外面,太后要現在見他嗎?」
「把人帶進來,哀家倒要問問,到底是誰在背後陷害哀家。」
很快李忠被帶了進來,他這次扮作房景毓身邊的隨從小廝,若不是現在人就在自己面前,她幾乎不敢相信李忠還活著。
房景毓示意李忠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如實向太后稟報。
太后聽完李忠的訴說,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語調像覆上了一層寒冰。
「你是誰皇上是吃了丹藥才出事兒的,莫非是蘇婕妤,肯定是她。」
「皇上入口的東西自然有身邊的人檢查,定然是蘇婕妤給的,所以皇上才不會讓人查。」
「好個蘇婕妤,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陷害哀家,等哀家回宮之後,定然饒不了她。」
她看向房景毓:「從今天開始李忠要寸步不離的待在本宮身邊,這件事你居功甚偉,房愛卿,你想要什麼賞賜?」
房景毓道:「臣不要任何賞賜,臣還是那句話,為了以防萬一,還請太后儘快調軍回京。」
太后眉心一跳,玉佛上的『天下亂』三個字像是一根刺扎在心上。
「這件事哀家自有打算,若是沒有別的事,就退下吧,哀家累了,想要歇一歇。」
房景毓知道太后說的打算是淮南王的事,但願太后做的決定是正確的。
房景毓出去之後,遠處忽然傳來嘭的一聲,整個地面都跟著震盪起來,太后剛閉上眼睛,就被這巨大的響聲給驚醒,忽然感覺有些心悸,再也睡不著了。
三天後,隊伍啟程回京,太后命人封鎖佛像上出現字跡的消息,但還是有許多版本流傳出來。
民間說法莫衷一是,有說天下要大亂的,有說天下太平的,也有說先太子顯靈,要帶領軍隊,推翻太后的統治。
這些流言就像是一陣風颳遍大江南北,止也止不住。
消息傳到蕭復耳中,他不由笑了起來,「正好,太后把懷疑的對象放到了先太子身上,我也不用整日提心弔膽了。」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李忠的出現打破了朝廷內外對太后的懷疑,蘇婕妤被下了死牢,若是她供出自己來,那就麻煩了。
看來得想辦法殺了這個女人。
這件事交給別人他不放心,必須得他親自去才行。
是以這月十五,蕭復在給太后請安的時候先是提出要去看看皇上,繼而順道提出蘇念薇來,在打聽到蘇婕妤關押的具體地方之後,當晚就展開了行動。
而此時一間陰暗的牢房裡,蘇念薇已經被打的遍體鱗傷,渾身遍布可怖的傷痕,她咬著牙,挺住倔強的眼淚,愣著一句話都不說。
她知道她說了必死無疑,若是不說,會有人主動來找她,到時候她就有了談判的資格。
她在等著那個人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