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趕到對面山頭的時候,一百個鄭家軍全部負傷,但他們仍舊在誓死保護周文昊。閱讀
場面之慘烈讓人心悸。
「大人,我先帶你離開!」
寒山找到在一旁舉著弓箭的周文昊,他的雙手已經舉的睏倦了,然而卻無論如何都瞄不准,因為孟嘗的身法太快了,快到他的眼睛根本跟不上。
「寒山,你怎麼過來了,你去幫季雲,不用管我,這個時候我是不會離開的。」
周文昊眼睛有些酸澀,他已經很久都沒眨一下眼睛了,目光一直盯著孟嘗,手中的弓箭不知該指向何方。
「大人,孟嘗這個人的武功非常厲害,就連我跟季雲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我跟季雲的任務是保護大人,大人若是不肯離開,我們也不會走。」
說著亮出手裡的寶劍朝孟嘗沖了過去,加入戰鬥的隊伍。
此時的鄭家軍隊伍圍成了一個圈,讓孟嘗做困獸之鬥,一旦有人倒下,後面的人就會立即補上空缺。
他們想著,就算孟嘗的武功再高,他們輪番上陣,就算是累也要把人給累死。
每當孟嘗想要跳出圈子的時候,在外圍的弓箭手就會把人給逼回來,而此時,孟嘗的腳下已經躺下了二十具鄭家死士。
現場一百人還剩下七十多人,其中三十人輪番困住孟嘗,剩下的人跟孟嘗的隊伍戰鬥在一起。
就當寒山往上沖的時候,就見孟嘗手裡挽了個劍花,所有人面前白光一閃,鋒利的劍刃再次劃開了一名將士的咽喉。
鮮紅的血液從傷口處湧出,染紅了面前的鎧甲,將士瞳孔放大,眼睛裡的光一點一點的消失,最後屍體轟然倒下。
這已經是第二十一具了。
每個鄭家死士都可以以一敵百,可是他們在孟嘗的手中卻跟普通將士沒什麼區別,不過是短短片刻的時間,接連有人喪命。
所有人目齜欲裂,他們的身上被割出深深的血口,血液從他們身上流出,冒著餘溫的腸子從破開的肚子裡掉在了雪地上,先接觸地面的那一面很快跟岩石凍在一起。
而此時的孟嘗臉色平靜,面對幾十名鄭家死士,面具下的眼睛裡甚至浮上絲絲笑意,他在享受殺人的快感。
他今日穿著一襲大紅色繡花絲綢衣袍,衣服上繡著的曼陀羅花妖冶的盛開。
他身若游龍,在刀劍下穿梭遊走。
像是一團霧,又像是一汪漂浮在半空中流動著的水,那些招呼在他身上的刀劍,最後關頭總是會被他詭異的躲開,甚至連髮絲都沒有傷到分毫。
他從誕生時起,蕭復就賦予了他超高的武力,除非此時房景毓在這裡,否則,誰也殺不了他。
鄭家死士使出全力都不能傷其分毫,而孟嘗的每一次出劍都能帶走他們中間一條人的性命。
這若是戰場上,鄭家軍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雙方都是實打實的戰鬥,刀刀見肉,次次見血。
可是面對孟嘗,他們卻毫無辦法,甚至連近身都不能。
眼看著身後的喊殺聲越來越近,他們心中也不由開始變得急躁起來。
雀枝樓,武功最好的人是首領空竹,其次是寒山跟季雲,兩人曾經都跟孟嘗交過手,兩人誰都不能在孟嘗手下走過三招。
第一次交鋒,若不是花小嬋救了季雲一命,季雲很可能早就已經死了。
不過自打季雲與寒山跟了房景毓之後,房景毓沒事便會指導他們的武功,現在他們的武功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寒山一加入隊伍,手中的劍便靈活的朝孟嘗刺去,孟嘗身法靈活刁鑽,寒山的劍變化無常,總是在孟嘗意想不到的位置出現。
幾招下來,孟嘗的身法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遊刃有餘,從容不迫,他一眼認出寒山所使用的武功,整日昔日房景毓對他使用的。
房景毓當初就是用這種武功把他給逼下了懸崖。
若是兩人單獨對打,他根本不會把寒山放在眼中,可現在他周圍還有幾十名鄭家死士,他們為了消滅敵人,嘗嘗不惜以命博命。
孟嘗看了一眼他們的身後,自己的隊伍已經攻了上來,那他也不必再拖延時間了,結束這場貓戲老鼠的遊戲。
孟嘗身上的氣勢陡然上升,眸子裡忽然迸現出凌厲的殺機,一股看不見的風暴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那些落下的雪花形成了一股龍捲風,把他包裹在了裡面。
形成一股強大的冰雪風暴,身子忽然拔高,騰空而起,看到這一幕的鄭家軍看到這一幕一時都忘了手上的動作。
他們仰起頭看著頭頂上空被風雪包裹住的男子,眼睛裡全都是震驚。
忽然
風暴停止,孟嘗的身子猛然在空中停了下來,下一刻,一股巨大的威壓兜頭壓下,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撕裂感,身子在這股壓力之下似乎正在分崩離析。
骨頭髮出咔咔的響聲,身子因為承受不住這股壓力,雙腿慢慢彎曲,直至跪在地上。
「不好,大家都快散開!」
寒山快速喊了一句,話音響起的同時,就見孟嘗周圍的那些雪花瞬間化成了暗器,朝周圍激射而出。
原本脆弱的雪花此刻變成了殺人利器,凡是被雪花碰到的人無論是衣服還是皮肉全部被割裂,無一人倖免。
寒山話音落下人已經急速後退,那些鄭家軍就沒有那麼幸運,反應稍慢的身上的皮肉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臉上、手背上全部被雪花劃出一個血口。
無數的雪花密密麻麻,所有人眼前都只能看見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任何東西。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些雪花只是前奏,隨之而來的是鋒利的劍芒。
退出圈外的寒山此時抬頭看去,就見眼前紅色的影子一閃,他腳下在身後的樹上一蹬,就要上前施救。
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僅剩的十名鄭家軍全部被一劍割喉。
這一切不過是發生在瞬息之間,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稀里糊塗的就失去了生命。
孟嘗身影落下,將士的屍體一個跟著一個的倒下,寒山此時也已經持劍攻了上去,他目齜欲裂,眸子裡散發出嗜血的殺意。
他就算是死也要殺了這個魔鬼。
孟嘗單膝跪下,左手撐地,方才的那一招似乎用盡他大半的功力,此刻的他像是一個等待著被宰的羔羊。
寒山的劍朝孟嘗刺去的時候,周文昊手裡的弓也已經拉到了極限。
嗖——
一道破空之聲響起,形成前後夾擊之勢。
寒山的劍直刺入孟嘗的胸口,孟嘗依舊保持著跪在地上的指示,忽然,他緩緩抬起了頭,在最後時刻抬手抓住了寒山的手腕,另一隻手朝寒山的胸口拍出一掌。
寒山吐血倒飛,周文昊射出的箭也在此時射中了孟嘗,孟嘗從容不迫的歪了歪頭,躲過一劫。
臉上的面具卻掉了下來,露出一張,熟悉,卻布滿陰狠、毒辣、邪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