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瀟然手裡的劍盪起森冷的光華,幽冷的眸子眯了起來:「你若敢傷公主一分,我必讓你身首異處。」
他整個人帶了凜冽的殺氣,鋒芒畢露,墨發被風吹起,在這夜裡,有若殺神降臨人間。
師折月看到他這副樣子有些意外,他似乎在生氣?
韋應還則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夜闖燕王府?」
黑衣人根本就不理他,利劍在師折月的脖頸上劃了一下道:「我數三下,你們再不讓開,就給她收屍吧!」
他說完開始數數:「一!」
師折月「嚶嚶」地哭了起來:「你們讓開,快讓開,我不想死!」
燕瀟然看到她輕聲哭泣的樣子微微皺起了眉頭,她就算平時看著再強悍,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會怕很正常。
他對王府的侍衛揮了揮手,侍衛讓開一條道。
黑衣人看著還擋著大門口的韋應還道:「二!」
韋應還看了師折月一眼,她是先帝的獨女,不容有失。
他縱然有些不願意卻也拎著劍從大門口讓開。
黑衣人冷笑一聲,帶著師折月走到大門口。
在他一條腿跨過大門口的時候,他的心神鬆懈了不少。
卻在此時,一股冷風吹來,他感覺到了刺骨的寒意。
那股寒意順著他的口鼻、耳朵、眼睛以及毛孔,往他的身體裡面鑽。
只是眨眼的功夫,他便被凍得握不住劍,全身僵硬,再也站不穩,撲通一下就倒在地上。
他這副樣子就像是被門檻絆了一下摔倒在地一般。
在他倒地的那一刻,原本溫順無害的師折月一把撿起他掉在地上的刀,用刀柄重重地敲他的臉。
她一邊敲一邊罵:「老子給你臉了,居然敢挾持老子!」
她敲的時候十分兇殘,不過兩三下,就把黑衣人敲的滿嘴是血。
她敲完之後一把扯下他的面巾,再拉開他的嘴,伸手探進他的嘴裡,把被敲落的大牙給拔了出來。
韋應還:「……」
燕瀟然:「……」
他們錯了,她根本就不是什麼弱女子。
她剛才的懼怕只怕都是裝的!
黑衣人只覺得自己冷到極致,全身都凍僵了,根本就不能動。
他之前也算是個人物,卻沒想到這一次竟就這樣栽在一個看起來弱不經風的女子手裡。
他瞪大眼睛看著她,眼裡有些難以置信。
燕瀟然的劍挽了個劍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挑斷了那人的手筋腳筋。
韋應還:「……」
燕王府的人也真暴力!
敲牙,斷手筋腳筋,比大理寺的酷吏還要兇殘。
師折月把黑衣人的大牙拔了之後,借著燈光看了看道:「果然裡面藏了毒!這人是死士!」
她說完就喊韋應還:「韋大人,你在京中認得的人多,麻煩你來看看,認不認得他。」
韋應還看了一眼帶血的手,以及她手上那顆裹滿了血的牙,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複雜。
他看了黑衣人一眼,並不認識。
他伸手在黑衣人的身上摸了一圈,從他的身上搜出了一封書信。
黑衣人看到那封書信的時候面色大變,因為那封信並不是他帶來的!
他今天到燕王府後,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就被燕瀟然發現了。
而後就是逃命,這個過程除了師折月外,沒有任何人靠近過他。
難道那封書信是師折月放進去的?
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師折月,師折月對他輕掀了一下眉,再眨了一下眼。
雖然她一句話沒有說話,但是黑衣人卻莫名就明白她在罵他:「傻缺!」
黑衣人:「……」
他也想罵人啊,可是他全身冰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韋應還將書信打開後借著風燈的光華很快就看完了,他的面以冰冷。
師折月問他:「韋大人,信上寫著什麼?」
韋應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道:「今夜讓公主受驚了。」
他說完對身邊的官差道:「你們將這嫌犯帶回大理寺。」
官差將黑衣人綁起來後,便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黑衣人走時還瞪了師折月一眼,師折月只當沒有看見。
韋應還扭頭問燕瀟然:「三公子是如何發現他的?」
燕瀟然回答:「王府如今風雨飄搖,我怕別有用心之人潛入王府生事,便安排侍衛巡邏。」
「是巡邏的侍衛發現他的,發現他時,他正準備潛入我父王生前的書房。」
他說到這裡問道:「韋大人,那封書信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韋應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道:「這件事情大理寺會徹查,三公子在家裡等消息便是。」
燕瀟然看了韋應還一眼,他拱了一下手,便離開了燕王府。
師折月伸手摸了一下脖子,輕罵了一聲:「這狗刺客拉著我做人質也就算了,居然還拿刀割我的脖子!」
「他還割傷了我,讓我流血受傷了,剛才只是打掉他幾顆牙,打輕了!」
她的身體狀況不好,最忌流血。
好在今夜的計劃還算順利,要不然今晚就真的虧大發了。
他們的計劃是師折月今晚在門口給那些普通士兵算卦,把動靜弄得大一點。
如此一來,看守燕王府的士兵便會露出缺口。
而蟄伏於中暗中想要害燕王府的人,必定會趁機行動。
燕瀟然和師折月的手裡都放了一封燕王府和達達可汗的書信,隨時準備把書信塞進潛入府里的刺客身上。
潛進王府的刺客武功很高,輕功也很高,還十分警覺。
他進來被發現後就立即逃走,恰好撞見了來燕王府查案的韋應還。
他脅持師折月時,便給了她動手的機會。
整件事情唯一讓師折月算漏的地方,就是黑衣人割傷了她的脖子。
燕瀟然見她的脖頸處沁出了鮮紅的血珠,她的皮膚極白,那抹紅色就顯得格外的刺眼。
他沉聲道:「公主回房上藥吧。」
師折月嘆氣:「來不及了。」
燕瀟然不解地問:「什麼來不及了?」
師折月不答反問:「我要是摔在地上你會不會扶我?」
燕瀟然一時間沒明白她的意思,而下一刻,她的身體便朝地上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