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的他就是個普通人,沒有半點凶靈之力,砸不開牢門不說,可能還打不贏那些官差。
這種感覺讓他幾近崩潰,這怎麼弄?
白稚仙這幾日試了各種法子想要離開這座地牢,卻一直無功而返。
且因為他的異常舉動,被同牢房的人舉報了好幾次,他被揍了好幾次。
這些年來,一向只有他揍別人,他還是第一次被人揍,這種感覺讓他有些無奈,有些屈辱,卻又無能為力。
他甚至有一種感覺,他可能會死在這座地牢之中。
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竟在這裡遇到了燕年年。
在他的眼裡,此時的燕年年整個人都在閃閃發光。
白稚仙從來沒有見到一個人如此時這般開心雀躍。
似乎自從他「活」過來之後,他整個人的心境都和以前不一樣了,他嘗到了活著的滋味。
他輕笑道:「是啊,還可以這樣,我之前都不敢想。」
「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活著竟是這種滋味。」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一個犯人走過來罵白稚仙:「你又在這裡說什麼胡話,發什麼瘋?」
「依我看,你就是欠打!」
他說完就對白稚仙揮出了一拳。
這種事情他們之前常做。
白稚仙雖和他們一起坐牢,但是氣質卻和他們完全不同。
他整個人瞧著像是不沾半點凡塵,看著十分高雅,和這牢房格格不入。
他們便想將他拉入這塵埃之中,讓他萬劫不覆。
燕年年沒太把這事放在心上,因為她知道白稚仙的能力,絕不是這些犯人能傷到的。
但是今日卻讓她意外了,犯人那一拳打中了白稚仙,讓他整個人趴在牢門上。
燕年年愣了一下:「白稚仙,還手啊!」
白稚仙無奈地道:「我也想還啊,但是打不過!」
他自醒來之後,雖然有千年的記憶,有卓絕的劍術,但是他沒有劍,也沒有力氣。
在這種情況下,他的還手就顯得點可笑。
燕年年怒了:「你們別太過分!」
那犯人嘿嘿一笑道:「我就是要過分,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其他犯人看熱鬧不嫌事大:「這小白臉居然還有相好的。」
「美人,他就是個沒用的,你跟著他多沒勁,不如跟著哥哥?」
「小美人的這臉挺白的,我瞧著好生喜歡,你犯什麼事進來的?跟哥哥說說?」
燕年年自小在王府長大,還是第一次聽這種污言穢語,她聽得火大。
那邊那人還要打白稚仙,她實在是忍無可忍。
於是她一腳就把牢門隔著的那個柵欄踢斷,衝過去一拳把打白稚仙的那人給打飛出去。
她打完之後余怒未消,衝過去把其他出言不遜的犯人全部揍了一遍。
她一邊揍一邊罵:「喜歡姑奶奶是吧?姑奶奶讓你一次喜歡個夠!」
「小白沒用?那姑奶奶就讓你變成一個廢物!」
她原本力氣就大,又跟著二師父學了劍術,只要不遇到太厲害的妖,她都有一戰之力。
更不要說牢里關著的只是一些偷盜的市井小混混,她簡直就是一拳一個,全部打飛。
不過幾息的時間,牢里的犯人就再沒有一個能站得起來。
旁邊牢里的犯人看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他們之前覺得白稚仙弱,現在覺得白稚仙就是個吃軟飯的。
他們還覺得白稚仙瘋了,居然找這麼一個凶的相好的,這姑娘一發起火來,怕是能一掌把他給拍死。
燕年年叉著腰道:「還有誰覺得我家小白弱的?」
眾人:「……」
沒有人敢說話。
白稚仙聽到那句「我家小白」時眉眼裡滿是笑意。
他之前覺得燕年年作為女孩子,有時候確實凶了點,少了幾分溫柔。
他現在卻覺得這樣的燕年年簡直不要太好,她是天上的仙女,是他的光!
眾犯人跪在地上道:「俠女饒命,我們以後再也不嘴賤了!」
燕年年沒理他們,問白稚仙:「你沒事吧?」
白稚仙有此虛弱地道:「疼。」
燕年年捋起他的袖子,看到上面滿是青紫的痕跡。
她氣得不行,拎著拳頭把那些犯人再揍了一遍。
白稚仙看到她揍人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突然覺得,他這樣吃她的軟飯感覺也很不錯。
眾犯人被燕年年打怕了,一個勁的求饒。
燕年年問了一下白稚仙哪裡有傷,之前誰打他打得最狠,就全幫他還了回去。
官差聽到動靜過來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他抽出鞭子就要動手,燕年年一把拽過鞭子,把官差抽飛。
官差:「……」
眾犯人:「……」
燕年年冷聲道:「姑奶奶的事情你也敢管!」
「再管小心我打飛你的腦袋!」
官差灰溜溜地跑了。
他想起來了,之前送燕年年過來的官差就說了,她一個人挑了蘇城所的賭坊和青樓,是個十分可怕的存在。
他們之前想不明白,她若是真的那麼厲害的話,又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被抓?
到此時他們才明白,她被抓只是因為她想被抓,她八成就是為了那個小白臉才進的牢房!
此時天快要黑,離群妖出沒的時間已近,他們不敢再來管她的事,全跑沒影了。
燕年年懶得理他們,將兩個牢房的犯人趕到一間裡去,她和白稚仙單獨住一間。
燕年年對白稚仙道:「明日我便帶你去見公主和三哥。」
白稚仙點頭,她又道:「不過你見到他們後不能直接這麼喊他們,你得喊聖女和師尊……」
「哎,不對啊,我是道門弟子喊三哥為師尊沒有問題,你要怎麼喊?」
白稚仙:「……」
他是知道師折月千年前的身份的,燕瀟然搖成一變變成了道門的道祖是個什麼鬼?
他問道:「你三哥怎麼成為道祖了?」
燕年年攤手:「不知道,一進來就變成這樣了。」
「哦,對了,我進來後也成道門弟子了。」
白稚仙:「……」
他這才注意到燕年年穿的是件道袍。
她是道門弟子這件事情,對他來講,比燕瀟然是道祖還要難以接受。
因為他在她的身上是半點道門弟子的模樣都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