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燕瀟然就帶著眾弟子去找師折月。
他能肯定師折月就在大陣之中，只是要如何進大陣，他沒有頭緒。
最簡單的法子還是從那個山洞進去。
眾人到了山洞後，山洞裡還有殘留的妖氣。
來過這裡的眾弟子打起十二分精神，他們上次來的時候分明沒有聞到妖氣。
殘留的妖氣都如此濃烈，難保這裡還有殘留的妖。
事實證明他們多慮了。
他們在這裡找了一圈之後，也沒有找到半隻妖，倒是在角落裡找到了不少貓妖掉的毛。
千里江山圖絕非浪得虛名，它掃蕩過的地方，就沒有一隻妖能不被帶走。
這個山洞裡，竟真的再無一隻妖物。
明慧四下看了看，在角落裡看到一個印記，她的表情微變。
明姝就在她的附近，感覺到了她的異常，問道：「師姐，你發現什麼了嗎？」
明慧的眸光微閃：「沒有。」
此時洞中昏暗，明姝沒有看到她閃動的眸光，便去其他地方探看了。
燕瀟然站在現出龍脈的位置，感覺到裡面洪大而又充沛的力量。
他昨日和師折月到這裡來的時候，一進來就遇到了貓妖，收起千里江山圖後師折月又失蹤了。
他雖然把整個山洞翻了一遍，卻無暇來看這龍脈。
他今日再站在這裡，心情和昨日有些不同。
師折月說這個大陣的維繫都是靠這條龍脈，如此一來，破陣的關鍵應該也在這龍脈之上。
只是龍脈的力量太過龐大，絕不是幾個人能撼動的。
他此時都有些好奇，千年前的道祖和師折月，到底是如何將龍脈納入陣中，從中得到運轉大陣的力量。
元明站在燕瀟然的身邊問：「師尊可是覺得這龍脈有問題？」
燕瀟然沉聲道：「龍脈的生成極其艱難，蘇城山不多，也不高，正常情況下是生不出龍脈的。」
「但是這裡卻有一條真正的龍脈，這件事情太過反常。」
元明附和道：「沒錯，龍脈生的是正氣，可是這裡卻妖氣衝天。」
「這裡只怕都被妖氣污染了，這條龍脈怕不是什么正的龍脈，而是邪的龍脈。」
這句話提醒了燕瀟然。
這世間的龍脈也分正邪，正的龍脈穩固天下，邪的龍脈禍亂江山。
上次他們在蒼梧道時龍脈被侵蝕，上面覆了一層邪氣。
師折月將龍脈上的邪氣清除了一些後，龍脈便自己盪除邪氣，還天清地明。
但是這條龍脈在，卻任由它的周圍全是妖氣，不驅除，反而有些共生的意思。
在這種情況下，這條龍脈的正邪確實值得懷疑。
他沉聲道：「仔細查查這裡是否有陣法的痕跡。」
元明應了一聲，正準備去查看，卻聽到明姝的驚呼聲：「明慧師姐不見了！」
眾人齊刷刷朝她看了過來，燕瀟然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問：「仔細說說。」
明姝回答：「我方才一直在明慧師姐的身邊，然後只是轉個身的功夫，她就不見了。」
「我以為她去了其他地方，便沒有太過在意，但是又想起昨日師尊說聖女不見時的情景，這才意識到不對。」
「我在山洞裡找了一圈，也沒有看見明慧師姐。」
眾人全部聚攏了過來，果然少了一個明慧。
燕瀟然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問道：「你最後看見明慧是在哪裡？」
明姝回答：「就是這裡！」
她指著一個地方。
燕瀟然往那裡一站，他的方向感極強，他可以確定的是，昨日師折月並不是在這個位置失蹤的。
眾弟子在那裡四下看了看，卻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那裡只是一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石壁。
有弟子用手挨著摸過那裡的每一寸石壁，都沒有半點異常。
元明沉聲道：「師尊，沒有異常。」
燕瀟然緩緩地道：「沒有異常，才是最大的異常。」
「如果沒有特殊的事情發生，一個大活人不可能憑空消失。」
他下了斷語，眾人都覺得如此。
但是眼下一點頭緒都沒有，就算明慧憑空消失在此處，他們一時間也看不出來她是如何消失的。
燕瀟然看著那堵石牆若有所思。
昨日師折月憑空消失，今日明慧憑空消失，大師兄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這中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
燕瀟然問道：「之前明慧私下裡和元武的關係是不是還不錯？」
眾弟子互相看了看後元明回答：「是的，元武對明慧師姐頗為關照。」
他說完又覺得這樣說不太妥當，便又補了一句：「元武之前是大師兄，他對門中的很多師弟師妹們都頗為照顧。」
燕瀟然不置可否，只望著那塊石壁出神。
他略想了想，取出乾坤扇，對著那塊石壁輕輕一扇，上面便露出一個斑駁的痕跡。
眾弟子看到了那個痕跡往後退了一步。
燕瀟然想了想，伸手朝那個痕跡一揮，痕跡便又消失了。
元姝問道：「方才那是什麼？」
燕瀟然還沒有回答，元明已經道：「那是一個殘破的傳送陣法。」
元姝瞬間瞪大了眼睛：「傳送陣法極其難畫，整個師門會畫這種陣法的只有幾人，明慧師姐並不會。」
燕瀟然沉聲道：「元武會。」
眾弟子互相看了一眼，心情都有些複雜。
對他們而言，大師兄是個非常襯職的大師兄，他對所有的師弟師妹們都很有耐心。
玉兒鎖之事，雖然聖女說大師兄害死了同行的所有師弟師妹，但是他們並不是太相信。
只是這件事情師尊下了定論，他們也就不敢多言。
這一次他們奉命跟著聖女來到蘇城，聖女說大師兄要將整個蘇城獻祭以練邪功，他們中絕大多數人也是不信的。
他們到了蘇城之後，發現這裡確實古怪。
在這裡，他們也確實發現了一些和大師兄有關的蛛絲馬跡。
但是這些終究只是猜測，並沒有落到實物。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也依舊不願意把大師兄往壞的方向想。
可是他們在這裡看到了這個已經廢了陣符，他們的心情就有些複雜。
明姝輕聲道：「難道大師兄真的想要將整座城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