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稚仙忙向她認錯:「我沒有任何輕視你的意思,更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我就是嘴賤開了一個不適合的玩笑,我保證以後都不會再開了。」
「我如今的身份有些尷尬,若是上王府求娶,你祖母會同意把你嫁給我嗎?」
他是見過老太君的,老太君在他的心裡就是一個十分板正厲害的老太太。
這麼一個老太太,白稚仙之前是不屑於搭理,因為她們這一類型的人代表的就是麻煩。
白稚仙以前沒想過他有朝一日會想娶燕年年,也沒去了解過老太君。
如今他生出這樣的心思後,他就開始有些擔心,還有些患得患失。
燕年年一直都有些怕老太君,在婚嫁之事上,她也不太確定老太君的心思。
她想了想後道:「祖母一直覺得婚嫁之事講究一個門當戶對。」
「當初祖母為我和駱青書定下婚事,一則是因為他喜歡我,再則他是蒼梧道節度使的兒子。」
「再加上當時燕王府風雨飄搖,她想給我找個強大的男人護著我。」
「所以我覺得你如果太弱了,可能就不能讓祖母滿意。」
白稚仙:「……」
他是真的覺得有些頭疼。
他倒不覺得自己弱,只是他如今說白了還是個黑戶的身份。
他在這個朝代沒有任何產業,也沒有任何官職,這種情況正常人都不會把女兒嫁給他。
他此時有些後悔,若是他之前就知道他會娶妻,一定早早置辦好一大堆的產業。
如此一來就算是個黑戶,至少也有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他便道:「左右你還要一年之後才能成親,等我們從這裡出去之後,我就去置辦一些產業。」
「等你的孝期結束,我去提親的時候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一無所有。」
燕年年認可他的這個說法:「所以我們還是得早早離開這裡。」
「因為在這裡待的時間越長,你就越沒有時間去置辦產業。」
白稚仙原本覺得和她在一起在這裡待多久都可以,到如今他終於急了。
因為成親之事牽扯到太多。
他也不想讓別人看他的笑話,不想讓人覺得燕年年嫁得不好。
他便道:「你說得對,我們得儘早離開這裡。」
「雖然我對陣法不是太了解,但是也可以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燕年年抿著唇笑道:「是的,我來給你打下手!」
她能感覺得到白稚仙對她的那份心思,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很好。
她曾聽老太君說過,如何看一個男人對自己是不是真心,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看對方是否為自己著想。
白稚仙千年前貴為一國皇子,卻做了千年的鬼王,他的性子從某種程度來講,是有些懶散的。
如今他願意為她謀劃這些事情,她就覺得很好。
她之前擔心他做久了鬼王,會不適應做人。
但是這段時間她一直在觀察他,他很努力的練功就是為了不要離魂,想要做個普通人。
她能感覺得到他想和她白頭到老的心思,也能感覺得到他對她濃烈而又真切的愛意。
她雖行事大大咧咧,之前不太懂得情為何物,如今和白稚仙在一起後,她便有些明白了。
感情之事是相互的,人這一生不長也不短,只有相互體諒相互包容才能長長久久。
她覺得白稚仙極好。
他們這一次一行人進到村子之後被分成了好幾波。
師折月他們都猜到這是鏡象陣,卻猜不到這個陣法不是只有一個鏡象,而是有好幾個鏡象。
除了白稚仙和燕年年分到一個鏡象外,國師和海棠分為一組,紫蛇和青狐分為一組,朝暉和白薇一組。
國師如今是他們這些人中對陣法了解最深的一人,但是此時的他也有些頭疼。
因為海棠不是道門中人,她完全不懂陣法,幫不上他半點忙。
她努力不做他的拖累,但是她是他們這一群人中間唯一的一個普通人,她在體力方面就會有些欠缺。
這個陣法中含有不少的煞氣,她一進來就病了。
她不想做拖油瓶,但是她沒辦法讓自己不生病,病了之後她想不做拖油瓶都是一件極難的事情。
她對國師道:「你想辦法破陣,不用管我。」
國師輕聲道:「這事我可能做不到,我千年前不知前路為何從家裡離開,將你拋下,我已經十分後悔。」
「如今這種情況,我知道這四周有潛藏的危險,又怎麼可能就這樣將你拋下?」
海棠的眼睛通紅,輕聲道:「好。」
國師溫聲道:「你好好養病,我肯定能帶你出去。」
海棠點頭:「好。」
國師說得淡定輕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裡並不輕鬆。
因為他方才查看的時候,就發現這個陣法十分古怪,根本找不到陣眼。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想從這裡離開,就會十分艱難。
他之前遇到這種事情,都會指著師折月,但是這一次他知道師折月那樣的情況,是很難破陣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得多花些心思和精力。
但是這種事情又不是花心思和精力就能解決的,他一邊守著海棠,一邊拿著筆畫來畫去,卻畫了個寂寞。
國師仰天長嘆,陣法這種東西,真不是他的強項。
他在試了幾次後就想擺爛:「這破陣誰愛破誰破,老子不想破了!」
白薇和朝暉在村子裡走了一圈後,兩人什麼都沒有發現。
朝暉在那裡一直念叨:「我和主人分散了,我竟又和主人分散了!」
「她如今那麼弱,沒有我可怎麼活?」
「這是什麼破陣,實在在是太討厭了!主人,你在哪裡,朝暉好想你!」
白薇原本進到這個陣里之後就覺得十分焦躁,朝暉這麼一番念叨,她聽得頭都大了。
她怒道:「你能不能閉嘴?」
朝暉也怒了:「閉嘴?我的嘴長在我自己的身上,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關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