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地震出逃

  我從床上猛地坐起 喘著粗氣 睿睿被驚動 嗯哼嗯哼！心律超快 心要跳到嗓子眼了 血液上涌 頭脹頭痛！ 心慌心悸 六神無主了！極力控制著混亂的思緒 安靜安靜 只是做噩夢了 沒事沒事 緩一會緩一會…可是不行！那晚的情景又回來了！心越來越慌 感覺越來越不好 一定會有大事發生！

  我起身輕輕穿衣服 遠志也坐起來 問「哥 起來啦？做噩夢了？我也不舒服 睡不著了 心慌的厲害！我也起來吧」

  我說「嗯 不知咋的了 我感覺非常不好！按說夢裡的事 醒了很快就能過去 可是現在覺得越來越覺得難受！兄弟 能信哥哥一回不？咱們都出去 上車裡待會 我老婆託夢說要地震！」

  「啊？我信！我信！怨不得我也特別心慌 走！叫他們！」

  我說「你趕緊去叫他們！我把孩子弄起來！」

  他快速穿上衣服 抬腳就跑出去了！我把睿睿抱起來 說「來睿睿 快跟爺爺走！」胡亂的給他穿衣服 他賴嘰嘰的哭鬧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 強行穿完 抱著他就往外跑！

  走廊里大家陸續都出來了 睡意朦朧不解的問出啥事了 我著急的說「先別問！快點拿自己東西出來上車！快點！」寶柱一臉懵逼的看著我 我說「別傻了！一會再說！拿車鑰匙上車！快！」

  大家穿戴不整的小跑出了大門 跑到車前 也都凍精神了！我說「全上車！哪有座位就馬上坐 快！」「寶柱！ 把車開到火車站廣場 找開闊的地方！」

  四台車快速駛出大院 胡亂的停在環島路邊 小玲不解的問我「叔 咋的啦？」睿睿還在哭 弄的琪琪也跟著哭 我心煩意亂！定了定神 呼出一口氣說「可能要地震！」

  她的 啊 字剛出口 就見黑暗的夜空 閃耀五色光芒！似極光一般 又似魔鬼的牙齒 變換著形態！刺耳的龍吟聲四起 憤怒的鳴叫著！緊接著大地開始劇烈晃動！

  我們坐在車裡 仿佛是漂泊在海上的一葉小舟 無規律的左搖右晃 腹腔翻江倒海 想要嘔吐！我抓住方向盤 雙臂緊貼 雙腿肌肉全部繃緊 雙腳都在抽筋！房倒屋塌聲 轟隆隆！咣當！轟隆！我們 仿佛是在地獄！在無盡的深淵中 已經無法自拔！

  窗外一片漆黑 什麼也看不到！只能聽到不知哪個車裡女孩在尖叫 在哭泣 我身後三人全無聲息 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和粗重喘息聲…

  不知過了多久 聽到啟動機唰唰唰唰！突突 呼！一對光柱射出去 打到四五米 昏黃一片 全是灰塵！哦 那是寶柱的皮卡！相繼 車子都發動起來！我很納悶 明明我們開到這裡時 車子都是發動著的 燈光都開著 而一瞬間全部熄火 燈光全滅！為什麼？

  我拿起對講「能聽到嗎？」

  「九叔 我能聽到！您說！」

  「寶柱！寶柱！怎麼不說話？怎麼只有關奇？」

  「叔 不知道 他是不是忘拿了？」

  「也可能！你們別下車！外面灰太大 多等一會 等我通知！」

  「好的 叔！」

  安靜了好一會 我長按了喇叭 關奇也按了一下 寶柱按了兩下 大勇也按了兩下！還好 都沒問題！

  灰塵漸漸落地 燈光已經照射到遠處的大樓 側頭看 影影綽綽 有宜賓館的迎賓樓沒有了 百年的建築也已塌陷 窗外的天地還是一片灰土色 我颳了下雨刷 哦！風擋上都是灰土！我拍著側門玻璃 眼見灰土紛紛下落 按下鍵子 玻璃下落 噗！弄一臉灰！

  關上車窗 拽一張面巾紙擦著眼睛 這時小玲怯怯的問我「九叔 這真是地震啊！太可怕了 我們要是還在樓里說不定…」

  「沒事了 別害怕！應該過去了」

  話剛說完 大地又開始晃動！只是沒有最初的強烈 後邊倆孩子開始哭鬧起來 我趕緊說「不怕不怕！有爺爺在 寶貝們不會有事」伸手到後面 他倆分別抓住我的手指 「寶貝兒 咱坐一會就好了啊！」

  就這樣又晃了三次！晃動漸小 我說「小玲 你沉住氣 這是餘震 真沒事了 給孩子點依靠！」

  「啊…啊… 好的叔 我不害怕了 睿睿琪琪咱不害怕！」

  「對了！睿睿琪琪 聽阿姨的啊 現在沒事了！」

  殘破的車站大樓襯托 天色漸亮 我看看時間 5.40！說「咱準備走 我下去和他們說一下 沒事了啊」

  閉著眼輕輕開門 感覺還是有灰塵進來 「你們用衣服蓋住鼻子嘴 灰大！」慢慢下車 地上的灰土有一指厚！走到寶柱車邊 他放下玻璃 也是滿臉灰 我說「對講咋的了？」

  「不知道怎麼的 就是不響了 沒事 後邊還有」

  「先不拿了 都是土 咱馬上走！我懷疑這是震中 我把關奇的拿來給你 你繼續打頭 趕緊出長春 奔四平走 車上的灰土風一吹就跑了 別噴玻璃水！」

  我走到關奇和大勇那 交代完上車 「寶柱 走！」

  寶柱率先出發了 車後一片塵土飛揚！我們在後面緊緊跟隨。

  風 吹掉了大部分的塵土 已經基本能看清四周的景象！倒塌的建築物隨處可見 路燈杆 樹木 歪歪斜斜 垂落的紅綠燈僅剩一根電線拽著 還在晃蕩！遠處百米高的地標樓 也已折腰 地面不時的有裂縫出現！

  我們在顛簸中前行 按寶柱的帶領指示 或調頭或繞路 大概40多分鐘才算駛出長春市區！

  駛上國道 高層建築物逐漸減少 倒塌的平房也不時的出現。天色已經明亮 或灰或白的條狀雲 夾雜著似花卷一樣的捲雲 鑲嵌著紅邊 給人以詭異的感覺！

  快到少爺嶺市了 地震破壞程度明顯減輕！公路已經呈現黑色！在鎮子裡找了個超市停住車 大家陸續下來 聚在一起 氣溫沒那麼低 有些暖意 但每個人臉上都是灰 女孩子們還瑟瑟發抖 我說「大家都安全了 謝天謝地！現在沒事了 打掃打掃身上的灰 在這修整吃點東西」

  遠志看大家還在發呆就說「都別傻著啦！今天要不是九哥提前把大家弄出來 我們就都埋在廢物里了！沒看咱住的樓塌了嗎？趕緊謝謝九哥！九哥 真的謝謝你！」

  聽到這 他們反應過來 又是行禮又是感謝 女孩子們開始哭出聲來！我知道 又經歷一次磨難 能緩過來就好 也算挺過來了！

  我說「不用謝了 一切都是命！咱們命好！」

  互相拍打著身上的灰塵 我抱起睿睿在殘留淚痕的灰臉上親了一口 又抱起琪琪親了幾口 「寶貝兒 有爺爺在 啥事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