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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夜遊南市

2024-09-08 11:24:17 作者: 菲碩莫薯
  劉旺說的沒錯,齊燁這位幽王府世子可謂是放眼皆敵,滿京城就沒有不討厭他的。

  人家是拔劍四顧心茫然,舉目無敵手。

  齊燁是拔劍四顧就容易被圈兒踢,一旦沒了世子這個頭銜,誰都打不過。

  其實真要說齊燁得罪了朝堂上的大佬們,那也不是,他只是得罪了這個世道。

  能在朝堂上混的,分為兩種人,一種是愛惜羽毛之輩,一種是攀高踩低毫無廉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徒。

  前者呢,每天不罵兩遍齊燁,出門都不好意思和同行們打招呼,仿佛罵兩句之後他們就化身為正義使者似的。

  後者呢,同樣每天不罵兩遍齊燁也不好意思出門和同行們打招呼,和正不正義沒關係,而是覺得齊燁自甘墮落辱沒了「貴族」的名頭,同為位高者,乾的竟是那些卑劣的操蛋事,丟人。

  除此之外齊燁在京中出入的都是花船、酒樓、賭檔這種場所,普通老百姓也去不起,進去花銷玩樂的同樣是王公子弟或者是世家公子哥。

  好勇鬥狠、攀比富貴、爭奪花魁,難免起口舌紛爭或是拳腳相向,別人好歹抱團,齊燁屬於是獨狼,久而久之就被孤立了,甭管是好是壞,只要是成為了少數派,站在了多數派的對立面,那就是邪惡的,所以齊燁就是邪惡的、卑鄙的、下流的、十惡不赦的。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齊燁這身份,世子殿下,老爹齊懷武即便是王爺那也是異姓王,沒有絲毫天家血統,加之又是武將,人還不在京中,各種BUFF疊加到一起去,幽王府自然不討喜。

  牆倒眾人推,破鞋萬人懟,齊燁現在就是這般境地。

  此時已經日落月升,幽王府外聚集了一大群摩拳擦掌的世家子與公子哥們,能夠提前「預約」三日,可想而知齊燁的惡名度有多高,深怕這小子在朝廷下旨之前提前跑了。

  只是這幫人不知道的是,齊燁已經跑了,帶著劉旺從後院翻牆離開了幽王府。

  過了泰康坊的牌坊,一路小跑的齊燁回過頭,心有餘悸。

  「至於嗎,王府門口得圍著二三十人吧?」

  劉旺點了點頭:「只多不少。」

  「那本少爺該怎麼脫身,不能離京,朝廷還要奪我的世子頭銜,就這樣等死?」

  齊燁可是知道的,人命是有價格的,最不值錢的正是小老百姓,一旦被貶為庶民,打死都白打。

  「其實少爺也不用太過憂心。」

  劉旺倒是看的很開:「活活打死您肯定是不會的,畢竟老爺還在鎮守西關,威名尚在,那群狗日的大不了就是每日教訓您幾頓罷了。」

  「那還不如給個痛快的。」

  「要不…」劉旺有些猶豫:「要不您去太子少師府登門認錯如何?」

  「可行嗎?」

  「小的也不知曉,只是想著季府率先悔了婚,算是虧欠著咱王府,季府又是最重名聲,若是上門以此事為由,季大人不說保下您世子爵位,至少也會叫京中那些狗日的收斂一二。」

  「他重個屁的名聲,重名聲跑咱家門口撕婚約拿扇子敲你?」

  「會不會是那季家少爺自作主張?」

  劉旺算是京中百事通,對各家府邸的情況都有了解,自顧自的說道:「今日來的沒有季府管家,只有一個婢女和幾個家丁,倘若真是代表季府,好歹也要帶出來個季府的管事,您說是嗎。」

  「我哪知道。」

  心煩意亂的齊燁漫無目的的朝前走著,嘆了口氣:「那就試試吧,但願如你說的那樣,可要是上門賠罪的話,是不是要帶禮品?」

  「少爺說的對。」

  「咱王府里有錢嗎?」

  「沒有。」

  「那咱王府里有值錢的禮物嗎?」

  「沒有。」

  「那我有什麼?」

  「您有臉登門賠罪。」

  齊燁:「…」

  劉旺也是無奈至極,王府本來是有錢的,不多不少剛好夠花,加上逢年過節宮中也會賜下一些恩賞,至少自家少爺早就敗壞光了,王府不能說是一貧如洗吧,只能說是窮的雞毛不剩,下人們的工錢一直拖欠著。

  「對了。」劉旺一拍額頭:「要不您做首詩吧,聽聞季大人最喜舞文弄墨那等下三濫之事,您不是會作詩嗎。」


  「作詩?」

  齊燁雙眼亮了起來,自己怎麼就忘了呢,穿越三件套,剽詩、土豆、制火藥,這不是穿越者的標配嗎。

  「等一下。」齊燁撓了撓下巴,又有些猶豫了。

  要知道作詩這種事並不是隨便剽剽就可以的,這玩意分意境。

  就說李白吧,詩仙,剽詩首選。

  如果穿越到李白同時期,將人家詩仙的詩詞全都剽了,可以,不是不可以,但是千萬不能和人家李白碰面。

  一旦碰了面,最初可能會將你引為知己,結果聊著聊著發現你就是個二流子,應該會直接一劍攮死你,別忘了人家不止是詩仙,也是個劍客。

  詩,需要應景的意境,以及真正的才學。

  就好比現在這境地,在京中可謂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真要是剽幾首名傳千古的詩句,得到的百分百不是讚譽,而是詆毀和惡意。

  「算了。」齊燁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似的:「本少爺不會作詩。」

  「怎麼不會呢,您去花船撫琴弄弦時就作過啊。」

  齊燁頗為意外:「本少爺不但會作詩,還懂樂器?」

  「樂器?」

  「不是你剛剛說我去花船撫琴弄弦嗎。」

  「哦,您說的是花船的頭牌瑤琴與月弦兒啊。」

  齊燁服了,三劈就三劈,還特麼撫琴弄弦。

  「少爺您忘了,當初您就作了一首詩。」

  「是嗎,作的什麼詩。」

  「小的想想啊。」

  劉旺回憶了片刻,搖頭晃腦道:「兩片紅唇千人品,一處桃園萬客進,敗柳殘花粉塵聚,艷抹濃妝度其身,雙眼只識金鑲玉,來者皆是新郎君。」

  齊燁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不是淫詩嗎?」

  「是吟詩啊,不少人都被震住了。」

  「還都被震住了?」

  劉旺一臉與有榮焉的模樣:「您作出來後,老鴇子連十來個姑娘,從平康坊追到了北市,差點沒和您同歸於…沒和您殉情。」

  「看吧,就說京中刁民多,連世子都敢追著打。」

  齊燁無力吐槽,抬起頭望了一眼,苦笑不已:「看來我這輩子是和青樓過不去了,這怎麼又到這破地方了呢。」

  「少爺,不對頭。」

  劉旺打眼望去,面帶戒備。

  百步外,紅牆大院粉登樓,招牌上三個大字,洗紅妝,三層小樓,不少姑娘站在木台上花枝招展。

  劉旺說的不對勁並非是這青樓不對勁,而是熱鬧非凡的南市多了許多形跡可疑之人。

  皆穿黑衣,長袍遮身,後腰凸起,明顯是遮著短刃的。

  要知道劉旺當初是西關軍伍,老卒,先鋒營探馬,這點眼力還是有的,這些遊走在洗紅妝外的黑衣人,打眼一瞧就知是軍中悍卒。

  劉旺剛要提醒齊燁離的遠些,一聲啼哭傳來,撕心裂肺。

  齊燁循聲望去,樂了:「古代就是開放哈,帶著孩子逛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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