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錢,牢

2024-09-21 01:58:59 作者: 菲碩莫薯
  齊燁露出了真容,左手手持驚堂木,右側放著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官印。

  季元思表情是這樣的,(●_●)???

  公堂內大約沉默了三四秒,季元思木然的扭頭,看了看衙役,又轉過頭,看了看齊燁。

  季元思使勁揉了揉眼睛,隨即後退了五步,退出到了門檻之外又仰著頭,望著頭上高掛的牌匾。

  天很藍,萬里無雲,牌匾反射著烈日金光,有些刺眼,令季元思有種極不真實的感覺。

  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季元思終於開口了,側目看向旁邊守門衙役。

  「此處…是京兆府吧?」

  衙役目視前方,微微點了點頭。

  季元思聲音有些沙啞:「那為何…坐於堂上是那狗日的?」

  衙役沒吭聲,不敢。

  「季元思!」

  「啪」的一聲,又是驚堂木用力砸下,齊燁叫道:「藐視公堂,還想跑,你好大的膽子。」

  季元思終於回過神了,如同被踩到尾巴的大橘貓,一指齊燁大喊道:「為何是你,為何是你坐在那裡,你…你你你你…」

  一邊「你你你」著,季元思一邊朝前快步走著,指著齊燁一萬個想不通。

  衙役見到季元思靠近,紛紛傾斜水火棍,嚇的季元思只能站在原地,又怒又懵。

  齊燁哈哈一笑,扭頭看向段平。

  「記一下,藐視公堂,剛剛還要越獄,直接下判決吧,建議死刑,反覆執行。」

  段平:「…」

  「想不到吧,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

  齊燁哈哈大笑,看向旁邊的段平:「知不知道這叫什麼?」

  「小人得…小人得想想。」

  差點說禿嚕嘴的段平低著頭,無語至極。

  關於季元思和齊燁那點破事,昨夜他就聽說了,只是沒想到反轉來的這麼快。

  「重新介紹一下哈。」

  齊燁把玩著驚堂木,得意非常:「本官齊燁,京兆府觀政郎,剛剛任命的,至於你的好基友吳勘,已經拿下大獄了。」

  「什麼?」

  吳勘如何,季元思並不在乎,下意識叫道:「你連功名都沒有,豈能入京兆府擔任觀政郎一職!」

  「你猜。」

  季元思緊皺眉頭,足足半晌,搖了搖頭:「猜不到,你來告訴本公子。」

  「我告訴你個六,你只需要知道現在我是官員,本官在審你。」

  「姓齊的你莫要得意,就算你入了京兆府擔任個小小觀政郎又能如何,本公子是太子少師府大少爺!」

  「你是不是被南宮問雅給摸頭殺了?」

  齊燁都被氣樂了:「昨天我還不是京兆府的官員就敢帶著人圈踢你,現在我都成官員了,更不可能忌諱你的身份了。」

  季元思愣住了,想了想後悶聲悶氣的說道:「有道理。」

  齊燁凝望著季元思,陷入了沉思。

  從個人角度來看,他和季元思其實就是小打小鬧。

  想要叫他身敗名裂或者說是置於死地的,實為署丞吳勘。

  至於幽王府和太子少師府之間,其實也沒什麼過節,雖說當初的婚約大家都閉口不談算是作罷了,兩家也是互不打擾,沒說誰非要搞死誰。

  思索著,齊燁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沉聲問道:「昨日你帶著個波剛去王府門口撕毀婚約,是你個人意願,還是你父季大人授意的?」

  「與你何干!」

  「好,以後再問這個問題,先聊案子。」

  齊燁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模樣,朗聲道:「昨天你離開後叫了一群狐朋狗友帶著家丁,足有三十多人圍住了我幽王府,是也不是。」

  「是又如何。」

  「一直圍到了夜裡,你們舉著火把在王府外叫囂不停,到了宵禁的時候也未散去,沒錯吧。」

  「本公子願意圍就圍,你奈我何。」

  「好,之後王府家丁試圖驅趕你們,你們不離去,之後大打出手,沒錯吧。」

  季元思梗著脖子叫道:「是你家狗腿子毆打我們。」


  「可以這麼說,不過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齊燁翹起二郎腿,淡淡的說道:「現在我坐在這裡,成了大康官員,代表什麼。」

  「代表…」季元思不太確定的問道:「代表吏部有哪位大人收了你的錢?」

  「你特麼才行賄了,代表我依舊是世子,如果朝廷和宮中真的要奪了我的世子身份,為什麼我會成為官員。」

  一聽這話,季元思臉上神情一變再變。

  話說的沒錯,他敢帶著人上門又是撕毀婚約又是和暴力催收似的堵著門,不就是因為齊燁即將不是世子了嗎。

  「那麼現在我既是王府世子,又是官員…」

  齊燁敲了敲公案,似笑非笑道:「你還有得罪我的必要嗎,或者說,你一個沒功名,沒官身,只靠出身的玩胯兒子弟,有必要得罪我嗎?」

  季元思張了張嘴,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季元思!」齊燁突然抬高音量:「本官問你,事到如今,你季元思還有必要招惹我幽王府嗎!」

  「沒…沒…」季元思嚇了一跳,既屈辱又無奈的搖了搖頭:「沒必要。」

  「那就好。」

  齊燁滿意了,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微微頷首:「知錯就改煽你大爺。」

  季元思面色複雜,深深看了眼齊燁,試探性的問道:「那你我之間…就此揭過?」

  「就此揭過…」

  齊燁先是一笑,緊接著狠狠拍在了公案上:「日尼瑪退錢,不是,賠錢!」

  「賠錢?」

  「廢話,我家下人打你們,手不疼嗎,疼了不治傷嗎,圍了一天,下人們不害怕嗎,晚上能睡著嗎,日後想起來,不後怕嗎!」

  季元思要急眼了,王府下人想起昨夜之事會不會後怕他不知道,他光知道昨夜回去後想起當時的場面,渾身直哆嗦,那他娘的哪是王府下人啊,完全就是一群兇悍山匪,他甚至懷疑就那群女眷手裡都可能帶著人命,而且不止一條。

  「兩個選擇,公事公辦,你帶人深夜圍住王府又大打出手,王府,是王府,不是民宅,按律是要嚴懲的,要麼,咱倆和解,你給我點錢,這事就算過去了,日後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奈何橋。」

  季元思滿面狐疑:「給你錢財,就此揭過?」

  齊燁無聲的嘆了口氣,揭不揭過又能如何,主要是趕緊弄點錢將那群下人的工錢發了,這哪是養了一群下人,完全是養了一群悍匪,拖欠悍匪的工資,後果僅次於欠銀行貸款不還。

  「不錯,賠錢,私了。」

  「也…也成。」季元思深吸了一口氣:「好,你說,要多少。」

  齊燁低著頭開始擺弄手指頭了。

  一貫錢也就是一千文,要是按照後世的購買力,相當於兩千塊錢左右。

  「他媽的王府到底欠那些傢伙多少錢,一次工錢都沒發。」

  齊燁也沒算明白,不過想來五十貫差不多夠了,就是不知道季元思這小子能不能接受。

  清了清嗓子,齊燁豎起五根手指:「這個數,怎麼樣?」

  「你…」季元思勃然大怒:「五千貫,你他娘的怎麼不去夜襲錢莊?!」

  齊燁:「…」

  「一千貫,至多一千貫。」

  季元思猛地一甩袖子:「要就要,不要…不要你…你就將本公子押入大牢吧,哼。」

  齊燁滿面呆滯,隨即一拍桌子:「兩千貫,一口價,不行就關押大牢。」

  季元思突然笑了,呵呵一樂:「成交。」

  齊燁閉上了眼睛,馬勒戈壁,到底還是訛少了。

  「慢著。」

  齊燁又突然睜開了雙眼,急吼吼的叫道:「昨夜圍王府的不止你一人,還有其他府邸的公子哥,一人再給五百貫?」

  季元思一秒猶豫都沒有:「好,叫他們出錢,此事一筆勾銷。」

  齊燁霍然而起:「思思,你喝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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