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夭夭斜了他們一眼,倒沒有特意的立規矩,便讓這些人全都起身了。
顧大伯嚇唬嚇唬她們,顧夭夭也是樂意見的,這樣,也能讓這些人都機靈點,遇到什麼事多留個心眼想想。
「該做什麼都做什麼去,有我在不會讓你們出事的。」抬手便進了屋子。
這會兒已經是晌午了,可外頭的雪像是越來越大。
顧夭夭突又想到什麼,讓夏柳去瞧瞧葉卓華走了沒。
夏柳的眼皮一跳,嚇的趕緊跪下了,「姑娘三思。」
顧夭夭好笑的看著夏柳,「放心,只讓你瞧瞧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看夏柳還不放心,顧夭夭抬手直接要發誓。
倒將夏柳給驚的臉都通紅,從前只遠遠的瞧著顧夭夭待春桃真好,有時也會忍不住羨慕,如今落在自己身上,甚至顧夭夭對她都比對春桃還溫柔,一時間就像是做夢一樣。
甚至都到了前頭院子,夏柳的腦子都是暈暈乎乎的。
夏柳的腿腳快,再加上她刻意避著人,回來的時候午膳剛剛端上來。
顧夭夭瞧著夏柳手上的銀錢,再三確認葉卓華只留下了顧夭夭贈的盤纏。
忍不住皺眉,按道理說葉卓華該是留下退親的文書,不想一想卻又釋然了,這麼重要的東西,該是早被下頭的人遞給了大伯父,全等著顧父回來處理。
如此,顧夭夭也就不惦記了。
外頭的風雪越來越大,春桃被送回來的時候,帶著一陣涼風,吹的顧夭夭連打了幾個涼隔。
「姑娘!」春桃被打了板子,此刻只能趴著,看見顧夭夭那是扯了嗓子的嚎,比死了親爹還要難受。
顧夭夭也不吱聲,只看著外頭的雪沉思。
葉卓華身上沒有銀錢,再加上京城裡怕是沒人敢施以援手,遇上大雪也不知道會如何。
當然,顧夭夭倒不覺得葉卓華會出事,上輩子能當上權臣,自是有他的門道,只是擔心莫因為磨難再記恨上顧家。
不過轉瞬又覺得自己杞人憂天,顧家的處境他上輩子能看明白,這輩子應該也會懂得。
直到春桃哭不動了,顧夭夭這才看向她,「瞧你哭的這般厲害,可是覺得伯父罰你委屈了?」
「奴婢不敢。」春桃有些賭氣的回了句。
顧夭夭卻笑了一聲,「既然是不敢,不是沒有,心裡到底是有怨的。」對著下頭的人輕輕額首,「外頭清涼,讓她清醒清醒。」
當下,滿屋子的人都傻了。
甚至一個個都打了個哆嗦,眼前的顧夭夭明明還是以前那個笑意盈盈的小姑娘,怎辦的事這般的陰狠。
顧夭夭上輩子已是誥命夫人之首,早就練就了這般,輕聲細語的說著狠毒的話。
「姑娘,是不是有人在您跟前說什麼了,奴婢冤枉啊。」春桃反應過來後,直接哭喊出聲,目光卻是想碎了毒一般,狠狠的看向夏柳。
顧夭夭懶得理會她,抬手想是打發什麼髒東西一般,讓人趕緊帶下去。
下頭人也不知道顧夭夭真正的意思,將人抬在院子裡卻不敢碰了。
原本春桃身後都是傷口,一落了血冰涼冰涼的疼的緊,她更是又扯著嗓子哭,想讓顧夭夭心軟,一用力傷口就更疼了,如此下去便是一個惡性循環。
顧夭夭就站在門邊,人說殺人不過頭點地,上輩子他們的那軟刀子,一下下的不是割肉,是在誅心。
她始終還記得,臨了了春桃對自己說,她盡心盡力的服侍著自己到最後,待自己走後,丈夫榮耀該是落在她這個最親近的人身上。
顧夭夭手緊緊的攥著,直到指甲刺入掌心,傳來一股股尖銳的疼痛這才反應過來。
回頭若無其事的看向夏柳,「瞧,她以為是你說了什麼,以後怕是會恨毒了你。」
夏柳不知道顧夭夭何意,連忙跪了下來,「姑娘明鑑。」
顧夭夭笑著搖頭,「有我護著你,怕的什麼,她打了你一巴掌,我便剝了她的皮。」
而後親自將夏柳扶了起來,「這京城是可怕的會吃人的地方,所以萬事都要小心,你這兩日多注意著春桃,待她去尋大伯母,便來稟我。」
夏柳不知道,顧夭夭這話是從何說起的,可看她這般認真,跟著點了點頭,「姑娘且放心。」認真的語氣,倒像是在發誓一般。
春桃在院子裡待了得有兩個時辰,一直到人暈了過去,顧夭夭才讓人抬回屋子去。
下頭的人摸不准顧夭夭的意思,可有前頭的敲打,也沒人敢怠慢了,同屋的人都輪著照看春桃,饒是如此,天一黑春桃這就起了燒了。
明明白天還漠不關心,一聽春桃起了燒,放下晚膳便過來了。
「快,快去請大夫。」顧夭夭語氣格外的焦急,「去祖母院子外頭等著,把這幾個大夫都帶來,記住莫要驚動祖母。」
看顧夭夭這般大張旗鼓的,下頭人的人只覺得白日裡做的對,幸好沒有踩春桃。
主子性子再多變,只要做好分內的事,總沒有錯。
顧大爺總是孝順,晚上大夫請脈總要在跟前照顧著,連帶著大伯母趕了兩日路都沒休息,在跟前候著。
顧夭夭怕請不來大夫,讓一塊去了四個人,他們幾個在院子外頭探頭探腦的,想不引起人的注意都難。
有顧夭夭前頭辦的那些個事,顧大爺都吩咐了,遇見事不能先驚動老太太,要先稟報他。
一聽的顧夭夭的命令,當著老太太的面顧大爺倒沒顯露出什麼,甚至都沒叫住大夫細問,趕緊讓人都出去。
在老太太跟前裝了一頓飯的無事,終於出了院子,都覺得一陣陣的腦門疼。
「你說說,非得放這個丫頭出去,要我說打死了才幹淨,讓五六個大夫圍著個丫頭轉,我看她在江南學的規矩都到狗肚子裡了。」顧大爺邊走邊罵,甚至在激動的時候,走到路邊猛的踹著旁邊的書。
跟前的下人一個個都低著頭不敢靠近。
大伯母無奈的嘆氣,上去拽了一下顧大爺的胳膊,「我這也不是為你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二有多慣著那丫頭,等著老二回來了那丫頭一哭,不是平白的讓你們兄弟之間有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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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養抱養,求抱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