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一切的根源

2024-09-14 15:47:06 作者: 圓小圓
  當年顧譽臨和宋書憶相愛,遭到顧家老爺子顧效國的反對,顧譽臨為了和宋書憶在一起就放棄了繼承人的身份離開了顧家。

  兩人很快就有了孩子,也就是顧隋。

  顧效國僅有顧譽臨一子,自然不可能任由他在外折騰,於是便以宋書憶和顧隋要挾顧譽臨。

  顧譽臨被逼回顧家,也接管了集團,但對於婚姻一事始終不肯妥協。

  顧效國一怒之下便給他下了藥,讓他和其他女人同房。

  這件事突破了顧譽臨的底線,顧譽臨大受打擊,最後背著顧效國做了永久性的結紮手術。

  顧效國震怒,但最終也不得不妥協,將宋書憶和顧隋接進了顧家。

  回憶起亡夫,宋書憶面露思念之情。

  「譽臨知道我一直很想再要個女孩,所以其實他做手術前冷凍了精子,當然這件事老爺子是不知道的,後來我通過人工授精懷了笙笙。譽臨為了我真的付出了很多,我這輩子最大的幸事就是遇到了他。」

  喬念是第一次聽說顧隋父親的事,看到宋書憶的表情,她就知道有時死亡也不能斬斷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感情。

  「不久後我生下了笙笙,那時候的我,真的很幸福,直到笙笙滿月那天……」

  說到這裡,宋書憶神色一下子變了。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

  她閉上眼,痛苦的回憶著:「那晚阿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鬧起了性子,他不肯睡覺,大晚上吵著要喝九記的粥,譽臨本想讓司機去給他買,可他不願意,非要讓譽臨親自帶著他去買。

  譽臨平日工作忙,很少有時間陪他,而我生下笙笙後就把精力都放在了笙笙身上,那段時間對他的確是疏於照顧,也許正是因為這個,他才鬧起了脾氣。

  譽臨拿他沒轍,就開車帶他去了。路上,他們的車被一個醉酒司機開的大貨撞上了。」

  顧譽臨在最後那刻護住了坐在副駕打盹兒的顧隋,自己則不幸身亡。

  顧效國在接到電話後當即就對外封鎖了消息。

  他那時候六十多歲了,膝下僅有顧譽臨一子,當年跟著他建立集團的宋家野心勃勃,一直想找機會拿到集團的經營決策權,那時顧隋剛滿十歲,顧譽臨的離去,意味著宋家的機會來了。

  顧效國為了爭取時間從中周旋,便隱瞞了顧譽臨去世的事,對外宣稱顧譽臨因急病入院治療。

  宋書憶睜開眼,目中含淚。

  「阿隋在那場車禍中受了輕傷,但是譽臨的死對他打擊很大,他一連發了幾天燒才醒過來,但是醒來後,他得到的並不是家人的關心和安慰。」

  由於顧家對外宣稱顧譽臨因病住院,顧效國為了防止年少的顧隋說漏嘴,就逼著他忘記顧譽臨去世的事。

  「老爺子每天都會問他『你父親現在在什麼地方』,他明明只要回答一句我爸爸生病住院了就能逃掉責罰,可他就是不肯撒謊。

  每次老爺子問他,他都是照實回答,要麼就是不說話,默默的哭。他只要不回答或者回答的不對,當天就要挨罰。

  我身為他的母親,本該在這個時候開解他引導他,可是失去譽臨後我很痛苦,漸漸的我患上抑鬱症,我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總是對他說一些過分的話,責怪他害死了他的父親。」


  宋書憶哭出聲來,臉上滿是懊悔。

  「可那真的不是我本意,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每當我清醒過來後,想起那些我對他說的話,我就變得更加痛苦。

  我的病越來越嚴重,然後在某天夜裡,我聽到笙笙的哭聲,我覺得好吵,我就拿起剪刀……」

  說到這裡宋書憶幾乎哭到說不下去。

  「幸好阿隋聽到笙笙哭及時趕過來了,我才沒有釀成大錯,但是爭奪間,我劃傷了笙笙,直到笙笙的血濺到阿隋臉上,我……我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聽到這裡,喬念震驚到無以復加。

  她想起不久前看到顧笙笙後頸上的傷疤。

  那道疤或許就是宋書憶當年弄傷的。

  「這件事情過後,笙笙就被老夫人帶走了,他們不允許我再繼續帶孩子,也就是那日,我記得非常清楚,老爺子像往常一樣問阿隋那個問題,阿隋臉上不再有悲傷難過的表情,他變得麻木,那天,他終於說出了老爺子想聽到的回答。」

  宋書憶說到這,看了眼鍾文厚。

  「從那時開始,阿隋每到雨夜就會發起高燒,這就好像是,他雖然從記憶里抹去了譽臨車禍去世的事,但他的身體卻還記的很清楚。而到了第二天,他會像忘記譽臨車禍去世一樣忘記夜裡發生的事。」

  喬念震驚問:「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他……他是真的忘了他父親車禍去世的事?」

  宋書憶點頭。

  鍾文厚嘆道:「顧總直到現在都認為他的父親是因病去世的,我當初意識到他情況不對後,就立刻對他進行了治療。

  我試圖讓他重新記起他父親去世的真相,但他始終不肯接受,不管我們告訴他多少次他的父親是車禍去世的,到了第二天,他又會自動忘記。」

  喬念眉頭緊鎖。

  看來顧隋這個病的癥結就在這裡。

  宋書憶聲音沙啞地說:「我知道他一直以來都很自責很內疚,所以才不願意接受真相,他每一次的治療,其實就是在不斷地回憶那晚的事,回憶他父親的死亡,他不斷地記起,然後又不斷地忘記。

  你說可笑不可笑,我在他被逼著忘記真相的時候無能為力,冷眼旁觀,甚至加以指責,然後又在他忘記那些痛苦之後逼他不斷地想起來。

  我是一個不合格的母親,我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孩子,後來我們看著他病得越來越嚴重,就停止了對他的治療。」

  喬念望著宋書憶痛苦的樣子就知道其實她這些年也沒有走出來。

  而顧隋……

  想到顧隋此時的情況,喬念心臟猛地一揪,仿佛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鍾文厚說:「顧總重新接受治療,是因為他想記起發病狀態下的事,想找回另一個自己,但是想找回另一個自己他就必須接受他父親死亡的真相。」

  喬念心頭顫了顫。

  她知道顧隋是因為她才決定重新治療的。

  一想到宋書憶剛才說,顧隋每一次治療,其實就是在不斷回憶他父親的死亡,她就覺得很殘忍。

  「喬小姐,我們今日來找你,一是想了解你和顧總那天的對話,二是想請你去幫我們安撫一下顧總。」鍾文厚面色凝重。

  喬念抿了抿唇,心中忐忑。

  「你們不怕我見了他後,他又像上次那樣,情況變得更嚴重嗎?」

  鍾文厚聽了嘆氣道:「現在也是沒有辦法了,只能試試了。」

  喬念沉默了一陣。

  內心反覆掙扎後,她問道:「他現在在哪?我去見見他,現在就去。」

  說完她立馬給姜桃打個電話,讓姜桃來幫她照顧嘉寶和惜寶,然後就跟著宋書憶和鍾文厚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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